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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镇的大街上没有几个人,魏西三人边走边说。
“按照你说的,我们不应该,”连钩漌压低了声音,“去县衙吗?我的意思是,那些古怪的都指向了程县丞。”
“你知道你会是夜...游的主力吧?”秦枫的嗓子因为宿醉哑得厉害。
“你还醉着,你的意见没有任何建设性。”
“我认清了,你俩动脑子就好了,”秦枫揉了揉太阳穴,“上次我动脑子,我们被吊起来了。”
“印象深刻。”连钩漌如此点评道。
魏西出来之前当着那两个兵士的面给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但是保不齐街上有县丞的人,所以她没有张嘴,只让灵音小声说出她要说的话。
这一幕多少有些诡异,幸好秦枫和连钩漌都习惯了魏西的外置喉咙。
“就目前我们手上有的线索,”魏西沿着街道搜寻槐树的踪影,“我觉得这件事的症结是程县丞。”
“那你觉得,”连钩漌努了努嘴,“这个李郎中嘴里能撬出来什么?”
魏西还在找巷口的槐树,她今天早上问的时候,那两个兵士争先恐后地告诉她槐树巷怎么走——沿着主街找有槐树的巷口。
连钩漌把手上的短刀换来换去,“就是感觉我们被困在了这个破镇子,被这些东西绕来绕去,我们像是乱撞的苍蝇。”
“我比你小好几岁,自己想想吧!”
“我以为你比我矮一头是因为你心眼太多坠的。”连钩漌摸了下魏西的脑袋顶,灵音啄了一下连钩漌的手心。
“这话你可以等到我二十岁再说,”魏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现在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既然涣河、黄金、胡人都和程县丞有关系,我们就好好查一查这位程县丞。”
“毕竟,”魏西指了指前方的大槐树,“他变成县丞之前是李郎中医馆的学徒。”
“等一下,”一直头疼的秦枫打断了魏西的话,“那个小二说过,涣河保佑镇民不会生病,连钩!昨天那个人怎么说来着?”
“生病?”连钩漌卡了下壳,“你是说,搬运尸体?”
“当时你去拿酒了,他们之前在说,说他们只帮程县丞搬过那些兵死的人的尸体,其他的事他们根本没资格参与。”秦枫甩了下脑袋,接着她说,“如果涣河......”
“涣河并没有保佑镇民,”秦枫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她的眼神变得疑惑,“是程县丞在搞鬼?他为什么.......”
秦枫的脑袋又开始疼,“我不应该喝这么多酒的,现在脑袋根本不转。”
“你想说程县丞为什么组织人手搬运尸体,而且你还想问为什么会有涣河不让镇民生病的传言?”魏西补充完整了秦枫的疑惑,秦枫赶紧点头。
“或许,”魏西往槐树巷里走,“李郎中可以告诉我们。”
“精神点吧,你们两个要打听出来李郎中住在那间屋子里。”魏西冲连钩漌和秦枫说道。
连钩漌和秦枫大摇大摆地敲开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小妹妹,你家大人在哪里?”秦枫下意识询问,站在她身后的魏西扯了一下她的衣摆。
连钩漌接下了重担,“小妹妹你知道什么叫仙师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连钩漌笑了一下,“那倒是好办了,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李郎中吗?”
那小姑娘定定地看着连钩漌,“为什么有些熟悉?”连钩漌呢喃道,魏西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连钩漌把魏西扯到身前,后者还没收起认为连钩漌是傻子的神情,“你看这个姐姐不会说话,我们需要找到李郎中给她看病,你能帮帮她吗?”
说完连钩漌还把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魏西往前推了推。
小姑娘指了指对面的一间屋子,像是赶瘟疫一样把三人关在了门外。
“下次,”秦枫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连钩漌,“你来当哑巴。”
至少小女孩指的屋子是正确的,魏西敲了敲门。
三人听见了什么东西敲打地板的声音,下意识地把手按到了各自的武器上。
接着木门被大力地打开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了,他很老了,老到和魏西一样高,他混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最前面的魏西,“堂口镇还有叫花子?”
连钩漌一下就笑出了声,魏西狠狠踩了他的脚。
“堂口镇有程县丞,”魏西毫不意外地看到老人骤变的脸色,“你是李郎中吧?”
“堂口镇一直都有县丞,倒是叫花子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了,”李郎中挥了挥自己手上的拐杖,“快滚!这没有你们想要的!”
秦枫想要抽出告寒,连钩漌拦住了她的手,“郎中,我劝你,趁这两位还有耐心的时候,告诉我们程县丞的事情。”
“老头子活了一辈子,轮不到你们三个小屁孩指手画脚!”
“这郎中蛮固执的,”连钩漌说道,“魏西你上吧。”
“堂口镇的医馆是你开的,”魏西毫无波澜地说道,“你想要医馆回来吗?”
李郎中举起的拐杖停在半空中,片刻后他让开了门。
魏西三人跟着步履蹒跚的李郎中,走近了他的屋子。
这间屋子很暗,空间也很狭小,灶台上放着一盆脏碗碟,过了灶房,就是卧室,宿州也在北疆,里屋却只有一架床。
李郎中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那个小杂种,我好心收留他,他被他那个畜牲爹赶出来,恩将仇报的王八羔子!”
魏西三人交换了眼神,李郎中指了指桌子,魏西看了看那几把缺腿的椅子,觉得自己还是站着比较好。
“程二,就是你们嘴里的程县丞,他十二岁的时候被郑木匠赶了出来,因为他偷主家的木料。当时我见他实在没什么去处,就把他带回了医馆。”
“这小崽子,坐不住板凳,医书背不进去,还偷偷和地痞混在一起。我有心管教他,但说也不听,打也不听。”
“我还有其他的徒弟,就给了他一点盘缠,打发他走。他走了没两天就回来了,跟我说他知道错了,但自己实在不是学医的料子,就想着留在医馆打杂。”
李郎中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头子当时糊涂呀!半点都没瞧出来他的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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