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当然,梁氏进宫的目的,她心中亦是雪亮,无非是兄长信不过她的话,让梁氏来刺探一下虚实。
她在心头冷哼了一声,面上依然保持着亲切的笑来。随后挑了一颗,咬在嘴中,啧啧赞道:“味道倒是没变。”
“嫂嫂,兄长倒是从未跟你提起过。眼前初雪已经不在中元殿中住了,皇上另赐了宫殿给她。”她的眼眸稍冷,别过脸,瞪着榻前站着的鞋女,嫣然一笑,道:“绿竹,快领徐夫人去晴雪殿。”
那名叫绿竹的宫闻话,缓缓的将瓷罐放在雕花的红木圆桌上,回头走了一步,对着梁氏墩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徐夫人,跟我来。”
梁氏眉毛一扬,欢天喜地的告了别,往外面的明亮中走去。
太后微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望着梁氏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眼帘中,嘴角带了几分凉薄。果然感情这东西,最是靠不住。
晴雪殿。
梁氏轻轻念叨着,这宫殿的名字,倒像是专门为女儿所取的一般。
“晴雪殿之前也唤做晴雪殿么?”这种小细节,她自然不会放过。她攥紧着帕子,盯着脚下的石子路,旁敲侧击的问道。
绿竹微微一笑,解释道:“以前倒不叫晴雪殿,是叫延熹宫。皇上觉得那名字与徐大秀身上的气质不相匹配,这才改了名字呢。”
阖宫上下,徐初雪是未来皇后的言论,传的愈发的真切了。由不得人不信。
按理说,没有名分的女子,休说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就是留下来一道守岁,那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徐大秀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拒她是太后跟前得脸的丫鬟。面对梁氏时。语气也不得不恭敬了几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理都是这么个理,攀龙附凤。虚席讨好,那也是必要的。
听到这话,梁氏的心中乐开了花,连脚步都跟着轻快了些。似乎自己的女儿已成皇后。而她是皇后的娘亲。那真真是无尚的荣宠,以后在京城的贵妇圈。有谁家的女儿还敢与她的女儿相媲美。
她笑着笑着,忍不坠谤了一句,连宫殿都赏赐了,也不知道自家老爷还担忧什么。
谨小慎微是好。但杞人忧天,倒是十分的没有必要了。
她勾着唇角,抬眸看向湛蓝的天空。空中几朵白云如同棉絮。纯洁的耀眼。
真是个好天气。
“夫人,绿竹悄悄告诉您一声。徐大秀。眼下可是被皇上捧在心尖尖上。日后的富贵荣华,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侧眸瞧见梁氏面上的喜色,绿竹的心思转的飞快,忙不迭的附和了一句。
听到这话,梁氏颊边的笑意更深,弯着双眸,直直夸赞,道,“你这丫头倒是懂事。日后等雪儿当上了皇后,得重重的赏赐你才是。”
这等揣摩圣意的话,原本是大不敬。但如今事情眉目已有,如此念叨,倒数人之常情了。
俩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
“娘亲,你怎么会来?”彼时,徐初雪正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握着一片新生的柳叶。柳叶苍翠欲滴,叶面的纹路上,被她的指甲,浅浅的嵌出几道忧来。
她见是娘亲来,十分的喜出望外。扔了叶片,汲上鞋子,就往门口跑去。
梁氏被她扑了个满怀,嗔道:“这丫头。”口上这般责怪着,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她的女儿,可要光耀门楣,为徐府再增荣宠了。
“呐,这是皇上赏给女儿的宫殿。女儿带着您,四处瞧瞧去。”徐初雪屏退了众人,兴致勃勃的挽起娘亲的手,往院中的深处走去。
梁氏抬头,刚巧看见块宽大的匾额,上面用墨黑色的字,刻着“晴雪殿”三个字。那三个字龙凤凤舞,碎金般的阳光,流淌在上面,更显得闪闪夺目。
似乎都要将她的眼睛,刺的疼了。
那种光芒,比黄白之物发出来的,更显耀眼。毕竟,金银只是财富。而这匾额象征的可不仅仅是财富。
还有,荣宠,权利,名利。
一一数过来,都是难得的东西。
这般想着,梁氏的心情,也就如头顶上这片艳阳天,温暖惬意极了。
“这名字,当真是皇上为你亲自改的?”梁氏滞了脚步,眉梢带笑。用手指着那匾额,问了一句。
徐初雪骄傲的点了点头,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肌肤胜雪,唇红眼黑,两道柳叶眉,嵌在玉色的面上,增加了几分说不出的柔情万种。
每每望见那块匾额,就仿佛能感受到皇上的疼爱一般。
她永远忘不掉那日皇上说换名时的语气,延熹宫名字太俗了些,配不上你,不如就改成晴雪殿。晴雪,与你的闺名,倒是有几分相配。
皇上的语气温柔,似在喃喃自语。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跟触电了一般,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皇上是动了真情的,你该好好珍惜才是。”梁氏低语一句,抓起女儿的手,瞬时间,所有的疑虑,烟消云散。
只要有这份情在。不怕,日后女儿做不到皇后的位置。
后宫中的女子要得宠,爬上高位,一方面是靠得是门楣的高低,另一方面,可就是能不能讨得皇上的欢心了。
而皇上对自己的女儿,一见倾心。那可太也难得。是求也求不来的。
一时间,梁氏心念电转,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娘亲,放心好了。”徐初雪说的云淡风轻,眉飞色舞的指着庭院中的景色,一处处。给梁氏看。
“这水缸里养的是荷花,待到夏日里。定然开的极好看。”
“那里是紫藤萝,立时,就要开花的。”
……
二人的脚步走走停停,徐初雪兴致始终不减。不厌其烦的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