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姝莲被安置在了院子后边不远的小屋,平日就做些给徐青琊洗衣做饭的活计。
她不喜欢月缺谷,纵然这是处避世的桃源,可也是楼照玄抛下她的地方,再美再好,也难生欢喜。
说来她身份卑贱,如今更是在逃之身,同一粒尘沙,一根草芥差不多,从来都是任人欺凌的份,楼照玄不曾欺辱她,而他将她托付的这位徐先生,他也没有。
他是个大夫,平日除却整理后山的草药,便是回到林间小院与琴书作伴,常人耐不住的孤寂,他自己却很自得。
姝莲对琴有几分了解,也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常是三分假,七分真,因而他们也有话可聊。
一叶枯败飘落在琴弦,正待他两指捻下,一滴雨露便滴染其上。
徐青琊端坐于石凳,稍稍皱了长眉,眸底漾起一抹无奈,“下雨了。”
静静伴侍一旁已久的姝莲上前,小心抱起琴道:“我把琴收起来。”
待她放下琴回首,他仍站在檐下,丝丝缕缕的雨顺着微风溅Sh他的衣袖,便作出关心的口吻,“先生快进来罢,小心着凉。”
他撩起竹帘,接过姝莲煮好多时的茶水,望着姝莲,净明如溪的眼仿佛能洞察一切。
姝莲险些以为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了,她不喜欢他,虽然他是个好人,也收留了无处可去的她,可她总在想,若楼照玄没有他这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无人可以托付,是不是就可能会留下她?她如今是不是就不用遍尝相思之苦。
可他只是抬起手,微微吹了吹,呷了口茶水,说起那位无情的剑客。
“我初次见他,他就在杀人,不过那人也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他都要Si了,还嫌我多管闲事,要不是另外那厮实在嘴毒,我可是都想好给他们俩一块收尸了。”
那夜楼照玄为追踪一个目标误闯月缺谷,不慎启动了谷外机关,若不是徐青琊暗中观戏许久,及时现身,二人都得命丧当场。
“我好端端在自家待着,这个混账扰我清闲,还好意思反过来骂我。”
虽是这么说,可姝莲知道他只是嘴y心软,就凭他话语中深深的无奈和叹息。
“其实他哪是为了杀人,他是在找Si。”
听他说的这般严重,姝莲不由提起一颗心,追问道:“何以叫您这么说?”
“当然是他自己亲口承认。”
“那晚他受的伤很重,我照顾了他整整两夜人才醒过来,过了半个月,他才肯与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打她认识他起,他叹息的不多,但皆为一个人,楼照玄。
这样真挚的情义,真是叫人动容。
一半为他们之间的情义,一半为心疼楼照玄受的伤害。要是那时候就与他相识好了。
“他叫我不必管他,他来这就是在与天博弈,赌他的命,若是Si了,就是命数到了。我问了很久,起初他还不肯说,最后还是抵不住我拿恩人的身份压他。”他笑,笑却不含快意,缓缓地流露出眇眇忽忽的暗叹,“固执,他是从来没有变过的。”
“他师父很清楚要他杀的那人的底细,可还是让他去送Si。”
听到这里,姝莲心疼转为愤恨,口不择言道:“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阿...楼公子难道不是他的徒弟,他怎么忍心害他。”
“这样卑劣之人...不会长命的。”
“可他偏偏就活的好好的。”他眉头凝起,目露一丝倦sE,“世道规则如此,好人不一定得好报,祸害也如春草,杀不尽,灭不完。”
见他茶水饮尽,姝莲拎起茶壶,俯下腰往里头续上,只消他稍稍偏一偏头,即可一览风情。
“照玄原先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是老东西收养了他,但他收养他只是为了多条狗使唤,不是为了满足他师父的贪婪,他不会被b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