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绿檀漆银,上刻“孟”字,师父只给他看过一次,却珍而重之,从未那么严肃过。
师父说,这块令牌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代表着他整个前半生,包括一件让他追悔莫及、却永远无法挽回的事。
现在,师父告诉他,令牌被他交给了那来求医的顾襄。
那些旧事太多、太长,繁复冗杂到有时孟九转都怀疑自己记忆混淆。所谓顾门、洞主、谢家、淮水、慕容家……他没有时间、也无法给孟梁一一解释。他只要孟梁答应他一件事:
在他死后,无论孟梁是否选择回无虑派,只要顾襄有难,都要倾尽全力去帮扶于她。
在他交代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定定地凝在孟梁眼珠之上,流露出与往日全然不同的意味。甚至,孟梁因难以接受而逃避般地转身时,他都精准地抓住了孟梁的手。
好像有什么不对……孟梁悚然一惊,忘记了那些理解不了的嘱托,反手握住了师父的胳膊,满心都是一个疑问:师父能看到?
……不可能,那对混浊而呆滞的眼珠他已经看了十年,那分明只能属于一个盲人,怎么会突然变得活泛而生动呢?
然而,孟九转慈爱的目光在他面庞上逡巡着,仿佛是一双温厚的手掌抚过,也抚平了他心里的无数沟壑。
“你和你的父亲,长得很像。”孟九转开口了,“就像你小时候一样。”
…………
在双目被刺瞎后,孟九转其实有机会医好自己。事实上,他也确实给自己治了半月,恢复了一成视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