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贺清许为我擦拭完毕,将帕子拧干,铜盆里的水微微晃动,映出他紧蹙的眉头。他端起铜盆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
"等等!王四家在哪里?"
贺清许的背影明显僵了一瞬。他缓缓转身,水盆在他手中轻轻摇晃,溅出几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我的事与你无关,这事不需你过问。"
我猛地从床榻上支起身子,丝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他留下的红痕。"为何与我无关?"我故意拉长声调,指尖轻点自己胸前的痕迹,"我怎么也是你的恩客,为你撑腰,有何不可?"
贺清许没有回头,只是端着水盆的手指节发白。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喂!"我连忙扯过床尾的衣衫胡乱套上。衣带还没系好就追了出去,只见他站在院中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下,背影挺得笔直,却莫名透着几分孤寂。
"不让帮就不帮,"我故意把话说得轻佻,手指绕着自己散落的发丝,"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要去寻死觅活呢。"
"你为何老是逼我?"他似叹息般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愣住了。阳光刺得眼睛有些模糊,突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逼他什么了?说负责不过是床笫间的玩笑话,莫非这个书呆子当真了?
"我以为……"我故意拖长声调,踱步到他跟前,鞋尖几乎碰到他的布鞋,"我们算是合得来的朋友。"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这事你不也很快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贺清许猛地后退半步,后背靠上老槐树:"你我都是男子,这样于理不合。况且我朝未有迎娶男子的先例。"
"呆子!"我笑得前仰后合,扶着他的肩膀才没跌倒,"你不会真想娶我吧?"
贺清许面色涨红,他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我始乱终弃吗?我不该……不该娶你吗?"
这下我笑得更厉害了,眼角都沁出泪花。
多纯情的书呆子啊!我抹着眼泪,故意凑近他耳边呵气:"呆子,你信了?我只是说着玩的。"手指卷着他散落的发丝,"我与你不过是章台走马,你陪我精进风月之术而已。"
"只是……露水情缘?你只是……利用我?"
我正想拍拍他的肩,却见他猛地躲开。"不然呢?"我故意转了个圈,裙摆扫过他的裤脚,"我还要嫁于你吗?你也说了本朝并无男子成亲先例。"
贺清许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泛着难看的青灰。他突然冲进屋里,出来时抱着我带来的西瓜。
"你走。"他把西瓜塞进我怀里,"我欠你的银两过两日会还你。"
看他有些气急,我连忙开口:"这银子本就是我胡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试图把瓜推回去,却被他躲开。"那两贴药钱上次你给我的已经足以。
"你走罢。"他转身推开摇摇欲坠的院门,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不要再来招惹我。"
破旧的木门在我面前"砰"地关上,扬起一阵灰尘。我抱着被塞回来的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贺清许!"我抬脚踹门,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你个薄情郎!"
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纹丝不动。我又踹了几脚,直到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