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兵纷纷落马,迎面而来的攻击令他们猝不及防。
苗疆诸部本就不忿于秦军的霸道蛮横,在阿康等五百先锋尽数被灭后,苗疆诸部的血性彻底被激起,发了疯似的攻击眼前的铁骑。
重骑兵们身披重甲,又从疾冲的骏马下跌落,便是钢筋铁骨也禁受不起,而每个重骑起码要面对十数人的围攻,别说还手,就连站立做不到,他们蜷缩着身子,拼命护住要害,任由密集的攻击落下。
“叮当叮当……”
饶是秦军重骑的铁甲坚固异常,却也受不住这样的围攻,很快,头盔被挑下者有之,铁甲破损者有之,要害受击者有之……惨呼声不断传来,重骑兵们已经开始减员。
五百重骑,竟在这一刻沦为了板上鱼肉……
高处的乌长老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暗暗窃喜——重骑兵何等珍贵,我却用五百先锋为饵,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一来,秦军就可阵脚大乱了。
可下一刻,他突然眼睛一凝。
随后他发了疯似的大喊:
“包围!包围!不要让他们的援军插进来!”
只见秦军的一千步兵,已如一支利剑般插向了战阵。
将重骑兵们围住猛攻的苗疆诸部,个个摩拳擦掌攻击重骑兵,浑没注意身后快速奔来的敌军。
于是,乌长老紧急的军令几乎与秦军步兵的长刀同时到达。
“啊!”“小心背——啊!”“后面!后面!”“围起来啊!围起来!”
惶急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却大都没有说完整句,便戛然而止。
秦军步兵杀声震天,且有条不紊、进退有度,只朝包围圈中最薄弱的那个点猛攻,不到数息,便已从苗疆诸部的包围中破开了一个两丈宽的缺口,军士们鱼贯而入。
远处,秦军阵内。
周礼津望着远处战场,见己方训练有素,调度统一,占了不少的上风,在打开这个缺口后,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
“区区蛮夷,也敢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嗯?”
他望着那个缺口,罕见的皱起眉头。
这群苗子,难道都不要命不成?
苗疆诸部包围圈的那个缺口被打开后,步兵便鱼贯而入,纷纷前去支援倒地的重骑兵,可苗疆人哪里能让敌方得逞,拼了命的去填补那个缺口。
苗疆汉子们义无反顾的跳入缺口处——这里几乎是战阵里最危险的地方,前有敌方奋力挺近的步兵,腰刀锐利,气势汹汹;后方则是缓了一口气后纷纷站起反击的重骑兵们,铁甲振振,长矛挥舞刺劈如蛟龙出海。
腹背受敌之处,血肉之躯焉能填补?
更何况,即便是两侧的友军,此时也都各自杀红了眼,刀剑、枪矛、羽箭……都一股脑的攻向缺口处,哪里分得清是敌是友?苗疆汉子们跳入缺口后,倒有近三分之一是死在友军手里了。
可他们仍然没有半点迟疑的扑向缺口,意图用血肉之躯堵住此处,只见方圆不过几丈的缺口处,血肉横飞,断肢残臂落了满地,不过数息的时间,起码交代了上百人,尸体堆垒,高处足有五六尺,人力绝难逾越。
秦军步兵自然也在奋力涌进,前方的军士就连刀都砍得卷了刃,却仍是寸步不得进。
苗疆诸部,竟活生生用上百条人命,堵住了秦军破开的缺口,完成了对内重骑兵的彻底包围。
这群苗夷,好生勇悍!周礼津眼见此等惨烈的景象,饶是他久经沙场,却也忍不住暗自心惊,心中对苗疆诸部的轻视之心也顿时消散。
未经训练整备,战意却如此顽强,实在是……
周礼津微微摇头,将其它思想驱除出脑海,对身侧的两位千总道:
“张千总,去助他们破阵……李千总,让你的将士们出击!”
“是!”“喏!”二位千总领令而去。
……
乌长老见缺口被己方勇士用命堵住,不由得拍拍心口——若非我苗疆儿郎悍不畏死,只怕现在已溃败了。
随后他又是一连串军令传下:
“后方弓手散开,去高处齐射敌人阵前步兵,务必将他们逼退!”
“缩紧包围,将重骑兵全歼!”
“后军做好准备,等我号令。”
…………
弓手本重膂力,往往由猛士担任,至于女子,多做些后勤、运输、传令的工作,可小念却是少有的几个例外。
她自幼受祖父柏石教导,不满六岁便扎马步、练拳法、弄刀剑,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足以自保的功夫。
而她的情郎阿康,更是她们郎德寨数一数二的好手,他二人自幼相识相恋,颇受彼此影响,因此小念的功夫也愈发厉害了。
如今她的武艺,虽不能与未长渺、黎慕江等江湖奇女子相提并论,却比寻常江湖豪客、剪径强盗强上不少。
因此,身为女子的她竟也得了个弓手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