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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在准备出席宫宴的忙乱中度过。
或者说,是飞英单方面的忙乱。
他的雄主看起来一直就很淡定,老神在在的,按部就班地上学、做实验、跟他一起回家。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两日回的都是洛家主宅,因为洛一茗和莫尔也会一起去,全家虫的礼服都是一起做的,便让洛秋筠和飞英一块儿过来试装,也方便家里惯用的设计师修改。
期间洛家主和上将也会跟他俩交待一些皇宫宴会上需要注意的事项,提醒他们需要记清楚的人际关系之类的。
洛秋筠把双亲要求的内容记住了,旁的东西就不太在意。反倒是飞英,把皇族和几大贵族能公开的家庭关系查了个底儿掉,还动用的军队里的虫脉打听了各种小道消息,生怕雄主吃亏,也怕自己在跟这些生而高贵的虫们打交道时丢了雄主的面子。
洛秋筠也不拦他,任由他忙忙碌碌地搜集资料,晚上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絮絮念叨着各种虫际关系,然后念着念着就歪在他肩头睡着。
他完全理解飞英的不安,所以放任他用忙碌来缓解压力。
至于他自己,已经体验过了末世的剧变,不管是人性的善与恶,还是天灾随时带来的压迫感,都很难再撼动他的内心。洛秋筠根本就没把所谓的贵族还是皇族争斗放在心上,除了双亲和自家雌虫的安全,他就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他只觉得,认真搜集信息然后再事无巨细把什么都告诉他的雌虫,很可爱。
他喜欢飞英重视他的样子。
两日后,宫宴。
这次的宴会规模并不算很大,但也邀请了各大贵族和议会的头头脑脑,还有他们家里年轻一辈的小虫们。
换句话说,就是帝国的实权者们都会出席。
虫帝发出了邀请,而主角是帝国唯一的治愈系双S雄虫,贵族洛家的珍宝。虽然并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光明正大与洛秋筠建立私交的机会。
虫族从来都是个好斗也善战的种族,没有虫会觉得治愈系天赋不重要。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或者家族会不会遭遇什么科技无法解决的难题,而最低级的治愈系都能数倍加速伤口的愈合,那么S级得是什么样?
是能跟死神抢命的存在。
无论从前跟洛家关系如何,现在都不是能得罪洛家的时候。
于是飞英跟雄主一下飞行器,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灼热目光。
他们跟在洛家主夫夫身后,踏着脚下瑰丽的绒毯,在侍者的引导下进入皇宫宴会厅。
飞英颇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参加全是贵族与皇族的宴会,身为出身低微的军雌,他很难保证自己在礼仪方面毫无瑕疵。
他自己并不害怕嘲笑,却惶恐自己会让雄主蒙羞。
洛秋筠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他,手下轻轻揉了揉肌肉都紧绷起来的腰,带着他往里走去。
厅里已是一片觥筹交错。
虫帝和虫后还没有来,世家大族们便自然而然地开始了彼此之间的应酬。
热热闹闹的厅里,在洛家这几位进入之后豁然一静。
洛一茗端着他那标志性的懒洋洋笑脸,身旁是他向来不苟言笑的军团长雌君,塞米兰家族的上将阁下。
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是今天这场聚会的焦点,洛家本家唯一的小雄虫,和他的……雌侍?
在场的虫们都开始疑惑。
不是说,洛家雄子只有一位雌侍吗?怎么今天带来的这位,一点儿也不像雌侍的样子?
也无怪乎他们会惊讶。
虫族的各大贵族都有其特制的礼服,塞米兰家是偏军装版式的华丽制服,安德森家是花纹繁复的巫师式长袍,尤诺家是绣纹长斗篷罩灯笼裤,而洛家则是更为宽大飘逸的交领长衫。
洛秋筠私心是很喜欢的。
这种强烈的东方色彩,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母星,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
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色缀浅青色滚边的交领长衫,袖口、衣摆和腰带上都用掺了萤丝的青线绣了繁复的云纹,走动间泛着浅浅的微光。长长的黑发用白色的玉冠高高束起,旁有两缕细细的发辫随着青金色的发带垂下,动作间微微在身后拂过,越发衬得他肤色白皙,整只虫柔软又绮丽。
他的手臂一直环着身边雌虫的腰,而雌虫一身跟他同样款式的黑色长衫,腰带是极深的墨青色,浅金色的半长发挽了个同样的高马尾,其上束着同为云纹的白冠,一看就知道是一对。两只小虫的衣着颜色,跟家主夫夫俩是一模一样的,这又昭示着什么?
年轻的雄虫面上并无什么表情,行走间却能看出对雌虫极为亲密,只因他的手臂从未离开雌虫劲瘦的腰肢,每一次偏头望向雌虫的神色里,都是安抚的暖意。
这哪里像是雌侍。
再受宠的雌侍,也不会以这种伴侣的打扮和姿态,跟雄主并肩出现在皇家的宴会上。
', ' ')('贵族们只静了一瞬,便迅速按下心里纷扬的思绪,又恢复成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谈笑风生。只每家都出了一位年轻的雄虫,过来跟洛秋筠搭话。
在这个特殊的场合里,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外界大多数雌虫所以为的那种,独属于雄虫的自傲,而是端着温柔的笑脸,先跟洛家主夫夫礼貌地打了招呼,眼见对方没有不满的意思,再来跟洛秋筠说话。
洛家小雄虫性子孤僻是出了名的,讨厌雌虫也是贵族们众所周知的。
所以各家才都派的雄虫来试探洛秋筠,至少不会上来就被甩脸子吧。
洛秋筠无所谓这些虫怎么看他,他站在双亲身后,随手从经过的侍者那里,端过了两杯度数不高的果酒,跟飞英一虫一杯的小口啜饮。
“你好。”一只栗色头发的雄虫走到他面前,友好地笑了笑,“我是凯穆?安德森。”
“你好。”洛秋筠的精神场没有放出来,只虚虚笼罩着自己的雌虫,但他也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于是他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洛秋筠。”
凯穆也随手端过了一杯酒,眼神往飞英略略一挑,“这位是您的…?”
“我的雌虫,飞英。”洛秋筠的另一只手仍搭在雌虫腰间,唇边笑意未减。
闻言,凯穆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注意到洛秋筠的用词,不是“我的雌侍”,而是“我的雌虫”。这意味着,对方并不承认雌虫作为雌侍的身份,是嫌弃到不愿意给雌侍的位置,还是准备好了要给予更高的地位?
结合刚才看到的,凯穆不觉得这是嫌弃的表现。
于是他也对雌虫笑了,认真地跟对方打招呼,“你好,飞英上校。”贵族们都打听得明白,洛家小雄虫唯一的雌侍,是莫尔军团长麾下的一名上校。
“您好,安德森阁下。”飞英按照军队的礼节,一手抚肩,向他微微弯腰致意。
“上校果然玉树临风,跟洛少主很相配。”他随口找了个话题,看向洛秋筠含笑的眼睛。
洛秋筠轻轻摸了摸飞英后背,觉得这只陌生雄虫还算顺眼,脸上的笑容也真心实意了几分,“谬赞。飞英很好。”
凯穆也跟着笑开,他发现,自己好像很难以抗拒洛秋筠的笑脸,即使同为雄虫,他也莫名其妙地对这只小雄虫产生了亲近感,看他笑着,便不由自主地跟着咧开了嘴。
“洛少主近日在塞得里大学学医吧,感觉怎么样?”他下意识地挪动步子,略略靠近了些,引着洛秋筠说话。
洛秋筠并无不悦,也顺着他的话头,漫无边际地聊下去。
飞英肃着脸,并不插嘴,只去旁边的点心桌上,按着雄主的喜好挑了些不那么甜的,端了一小碟过来,安静地站在雄主身侧。
洛秋筠听着凯穆说话,却也还是伸手拍了拍飞英的后背以示谢意。他就着点心上插着的叉子用了一小块,眼睛亮了亮,随后便动作自然地接过飞英手里的盘子向凯穆示意了一下,“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盘子里的点心都是各用一支叉子分开插好的,用起来很方便,凯穆下意识地道了一声谢,顺手就戳了一块吃了,“确实很不错。”是符合他喜好的清淡口味。
但他转念一想,又有点发愣。
他怎么就,这么干脆地吃了对方盘子里的食物?还完全没觉得洛秋筠的动作不妥,不仅没觉得被冒犯,还隐隐地高兴了起来?
按理说他从不轻易碰别虫递过来的食物,在宴会上也从来优雅得体,除了坐下来用餐的时候,什么时候会像雌虫们一样站着抱着盘子就开吃了?
这……今天的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得前面一声传唤:“陛下与王后到!”
是虫帝和虫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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