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韩奉从京城到苗疆刚上任不久,永顺与保靖州的土人脾气大,拖延岁贡,连皇帝最看重的祈雪仪式所需皇幡,土司们都推三阻四,就是不交。
康妃娘娘催过两回,要上次那种刺绣——土司城一个苗人婆婆绣的,娘娘挂在g0ng里得过皇帝夸奖,g0ng里图个新鲜又要。
韩奉亲自带人去取,一行人在江边等渡船。
手下锦衣卫缇骑陈进汇报:「公公,土司城长官说嘎弥婆婆害病,没法绣东西了。」
韩奉掐着佛珠,说道:「管她有病没病,就算Si了,也得给咱家从棺材里爬出来。」
旁人都不敢说话,土司们难相处,新来军屯督查的东厂千户亦是如此,薄薄脸皮套在尖脸上,一看就是个刻薄相,瞎了一只左眼,用白布缠着,更显得人尖酸。说到底,当官的打起来,吃亏的总是底下人。
正说着,陈进忽然大声嚷道:「公公!河上有个人!」
「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韩奉说,「哪儿一个人?那麽多人没见?」
水鼓起的靛蓝衣裳下,似乎是个nV子,後面跟着好几只追来的船只,韩奉命人把她拉上来。
面皮都泡胀了,整个人的肌肤似乎褪了一层颜sE一般苍白,韩奉叫了几声不应,所幸有呼x1脉搏,人还活着。
船只围了过来,十几双船桨拍打水面哗哗作响,苗兵喊道:「把那婆娘还回来,是山江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奉眯着眼,「要人?转告土司拿钱来赎。」
「你算是那根葱?」
「镇溪督查千户,韩奉。」
「不就是个阉人,吊什麽吊?」
说到公公,众人都笑了起来,苗兵们打起口哨,声音暧昧,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的下身。
「公公下面,是不是也有G0u啊?让兄弟们快活快活喽!」
W言Hui语中,韩奉眼睛没抬一下,cH0U出了腰间佩剑。有人上岸来抢沈卿雪,这一剑刺穿他的手臂,将他钉在渡口树边,惨叫声不绝於耳。
韩奉缓缓cH0U回剑,目光如鹰隼,盯在苗兵的眼皮上,「我是阉人,但也是皇上的阉人,连土司王都得拜皇帝,我杀了你,信不信没人敢给你收屍。」
说罢,韩奉一脚把他踢下了水,水面一片血红,众人往後散去。
沈卿雪醒来时躺在床上,一个婆婆正在给她上药,Sh衣裳也换了,换成了汉nV睡觉穿的小衣。
「婆婆,我怎麽在这呀?是你救了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旧衣服?是,都洗乾净了。」
那婆婆有些耳背,沈卿雪又提高声音说:「谁救了我?我阿娘还在寨子里,我要找人帮忙。」
这次婆婆只听到阿娘,「睡觉衣服?准备了穿的衣服,妹崽要去找阿娘,先告诉大人一声。」
婆婆说话温柔,只是听不懂话,沈卿雪急得从床上起身,腰背骨头轻轻一折腾就乱响,捶打一般的疼痛,打得她直不起腰来。
窗外敲了两声,传来男人的声音,「姑娘,公公请你去厅上。」
「敢问哪位公公?」
「镇溪军屯千户,韩公公。」
沈卿雪不由愣住了,韩公公,她早有耳闻。龙家守备兄弟开族会说到韩奉,都是一脸晦气。韩公公三番五次派锦衣卫来山寨要钱,没钱,便把帐房打得鼻青脸肿。太监不Y不yAn,苗人极为忌讳,都把他当个瘟神,他每派人来一次,族里长老要祭祖洗屋,洗刷wUhuI之气。
怎麽落到这个人手上了?
沈卿雪咬着唇,不知是福是祸,穿了衣裳,一路上胡思乱想跟锦衣卫穿过一片溪边毛竹林,军屯长官厅建在山脚下,再走过一叠回廊小院,门厅迎门供奉着红脸的关公大将军,两侧用朱漆写了一副对联:「忠魂传万世,武略定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