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惊了惊,旁边的殷鹄也轻功掠来,将黄道充扶起。
“我讲过,我穷其一生,所为的,不过是保全家族,保全恪州。蜀王也知,这乱世里,要活下去是何等艰难。我恪州只有两万之军……南有沧州,东南有左师仁,而西南又有蜀王,在北面,便是伪帝袁松,而在西北面远一些,便又是内城……”
“咳咳……蜀王教我,如恪州这种千古战略之地,我要如何保全
“我自知,蜀王怀疑我,并非是空穴来风。但最近恪州发生的事情,实非我所愿
“黄家主,莫要激动徐牧皱了皱眉。
“那我便多问一句,黄家主可知粮王是谁?”
黄道充垂头,掏出手帕,捂了好几下咳血的嘴巴。
“并不知道名字。但我已经查出,他便埋伏在沧州附近
“可知藏军何处?”
黄道充摇头,“他似在做选择,并没有立即相助妖后。至于藏军的地方,只可能在山峦,或者沼泽地里
“蜀王要想,他将粮王的嫌疑,安到我的头上,便能继续匿身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这天下间,常四郎算一个,还有谁,能将米粮的生意,卖到整个天下?”
即便是现在,常老四也不怎么卖粮了。反倒是粮王,生意越来越过界。
“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看,我约莫是最符合粮王的背景……但蜀王,若我真是粮王,在曾经之时,又何必一次次的……帮助蜀王你。我将恪州商行,收集到的六成盐铁,都送入了蜀州!”
黄道充颤着身子,痛得不断打抖。
“并不相瞒,相比起其他的势力,西蜀……便是我押宝最大的。我的嫡子黄之舟,下任家主的继承人,尚在成都
“黄家主,言重了徐牧叹着气。这种时候,若黄道充不来,基本就坐定了粮王的事实,但偏偏,人家老黄敢来,还捅了自个一刀子。虽然有苦肉计的嫌疑,但字里行间,确有几分道理。
但……徐牧并未尽信。
“蜀王黄道充咬着牙,“明日起,我恪州两万大军,可分出一万,听从蜀王的意思,赶去陵州驰援
“吾黄道充,愿自证清白
“黄家主大义徐牧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熟人。在心底里,他更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当然,以他步步为营的性子,如今面前的黄道充,他最多只信三分。
“那么,便等黄家主的万人大军,会师之后,便一起赶赴陵州,剿杀唐五元
“愿随蜀王!”
只说完,黄道充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猛然间栽倒在地。惊得几个黄家护卫,急急跑来,将黄道充扶回了船上。
“六侠,你怎么看只等人影走远,徐牧才皱眉开口。
“那刀刺得很准,若是一柱香内无法止血,必死。不过……我是个侠儿,时常在江湖走动。这种法子见过很多,叫赌命。穷途末路之时,以命相赌,若是赢了,便有了回天之力
“六侠,我的意思是……你觉得,黄道充是粮王吗?”
殷鹄犹豫了下,苦涩抬头。
“舵主,我也看不清了
席地而坐的徐牧,久久无言,直至最后,才让殷鹄走近,在殷鹄的手掌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六侠,你分派几个侠儿,去一趟河州,和小军师商量一下,查一查这个名字,家族,背景,甚至是曾经使用的奴仆,缺一不可
“舵主放心殷鹄领命,迅速抱拳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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