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檑,吊滚檑!”
随着铁索升降的声音,又是一架蜀人的冲车,被碾碎在城门外。
可没等江聪松一口气,呼啸而过的投石,又再次砸了下来。士气逐渐崩碎的大宛关,已然变得摇摇欲坠。
若非出动了监军营,只怕在这一会,真要出现逃兵了。
城外之处,作为攻城指挥的陈忠,依然在冷静地指挥着,照这副模样来看,要不了多久,便能叩开大宛关的城门。
裹着大氅,东方敬坐在木轮车上,目光沉沉。
城中的内应,已经发挥了作用。城头上的敌军士气,乍看之下,已经慢慢在崩碎了。
“三儿,可拾回了人头?”
“拾回了,拾了俩旁边的护卫,弯腰提起两颗血淋淋的头颅。
东方敬抬起手,冲着人头施礼。
“装扮一番后,便命人用竹竿挑了,再通传下去,便说北渝的羊倌,以及大将申屠冠,都被我跛人用计杀死,人头在此
“军师,敌军会信吗?”
“十人中,有一二人信,便能生出恐慌了。在这样的光景下,城内有叛军,城外有叩关的西蜀大军,再加上人头在此,守军的士气真要彻底崩碎。除非说,那位守军大将,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力挽狂澜
护卫大喜,急忙拎着人头往后走去。
不多久,在大宛关的城头,听到消息的江聪,面色重重一震。他并非是蠢材,自然是不会相信。
但此时,军师与申屠将军,久久不回城,再加上大宛关被人里应外合,只怕这一下,无数的士卒要彻底崩溃。
“北渝贼人,羊倌荀平子,申屠冠,被我西蜀小军师的妙计,围剿杀死,人头在此,还不速速献城投降!”
几个西蜀步卒,挑着两枚人头,高高举上了半空。
城头上,无数的北渝士卒看着,都惊得无以复加。哪怕江聪不断在呼喊,在解释,亦没有太大的作用。
在前城门,蜀人的攻关大军,仿佛士气暴涨,厮杀声越来越响。
而在后城门,派出去的那一营士卒,并没有截杀成功,远远的,还听得见那些“叛军”的狂呼声。
江聪面容痛苦,无力地瘫倒在地。他明白,并非是他江聪中计,而是整座大宛关,中了跛人的计!
“守住啊!”
……
又是一场夜尽天明。
厮杀了三日三夜的西蜀大军,依然没有丝毫的停顿。这一次,随着北渝士卒的士气不振,终于,第一轮先登的蜀卒,开始踏上了大宛关的城头。不过数十人,却纷纷列成盾阵,挡住北渝守军的围攻,给城下的袍泽争取时间。
只过了一会,又有蜀卒从另一个方向,先登而上,挥着刀盾,与守军杀成一团。
顾之不暇的光景下,西蜀的数辆冲车,趁着滚檑的收索空挡,疯狂往城门撞去。
嘭,嘭,嘭!
那两扇巨大的铁门,在历经多次的撞击之后,再也坚持不住,开始露出第一道的缝隙。
一个西蜀的裨将,见此情景,仰着头狂吼开口。
“破城!大宛关城门,已被我西蜀攻破——”
“吼!”
四面八方,都是齐齐怒吼的蜀卒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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