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颤着脚步,急急往前走,折下一根枯芦苇,仔细看了看,脸色一下子痛苦闭上。
连着手里的尚方剑,约莫是抓不稳,也“哐啷”一声落地。
“怎会……怎会
“军师,火势越来越凶了
柳沉复而睁眼,咬了咬牙。深追是必死之势,大火的延烧,要不了多久,便要将他们吞没。
“不许乱,后军变全军,往湿潮些的地方退避,远离火势!”
只可惜,没等柳沉的话说完,又有斥候来报,“军师,我等的后方也遭了投火!”
柳沉听得怒目圆睁,他终于明白。并非是他破了徐贼的火计,而是徐贼布下的计中计,遮了他的眼线,让他轻敌骄兵,一下子冒进中计。
“徐牧狗贼!”
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得,如今,带着的七万人马,便如无头苍蝇一般,眼看着火势越逼越近。
不得已,柳沉只能沉着脸,迅速带着人马,往芦苇稀散的地方行军。似是被算计到了一般,沿途所过,一阵阵埋伏好的西蜀火矢,趁着机会,不断抛落在阵中。即便没有被烧死,亦有数不清的北渝士卒,被飞射而死。
四面八方的芦苇荡,伴随着火势与浓烟,到处都是蜀人的高呼声。一时间,根本辫不出确切的位置。
“不许乱,护住本阵!”一个北渝大将,怒吼着抽刀大喊。
“传令,让士卒立即凿沟,隔开火势的蔓延!”
“军师有令,立即凿沟!”
一道道的命令,诸多的北渝将士,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循着湿潮些的地方,疯狂凿沟,试图隔开火势。
“军师,大事不好,蜀人杀过来了!”
火光中,柳沉转过了头,透过层层的士卒,终于看见了本阵前方的蜀人,正不断厮杀冲来。
半空中,还有齐齐抛出的飞矢,跟着落了下来。
正在凿沟的士卒,仓促间死了大片。
“军师,蜀人是不让我等凿沟!这些该死的蜀人,卑鄙至极!”
柳沉听着,亦沉住了脸色。
“小人得势,便是如此
……
芦苇荡的另一边,徐牧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火光冲天。目光里没有任何同情,他与柳沉,早已经是一桩难解开的仇怨。
“主公,陈盛将军带着人,已经在侵扰北渝本阵
“甚好徐牧淡笑。到了现在,如他所想的话,柳沉肯定要想方设法的,挡住这场火烧之势。譬如凿沟,譬如退到沼泽边上,又譬如配合外面的燕州弓骑,想办法突出重围。
如这些,徐牧都有考虑,打定了主意,会想办法将柳沉困在此地。拖得越久,柳沉麾下的这支人马,便会越发凶险。
“飞矢!”
在逼近北渝人的位置,以陈盛和苏尘率领的人马,正用各种手段,挡住北渝人避火的姿态。
中箭者不计其数,被烧死的北渝士卒,更是惨叫不绝。
连着柳沉自个,原本一张白净的脸庞,也被尘烟熏得满是污垢。他咬牙切齿,不断怒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