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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易笙没想到，他千方百计地阻止女孩被拖进这个食人的棋局，殊不知，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无声处悄然转动，在既定的布局中，谁也逃不到。
莫以杭还在酒吧更衣室里继续着自己的推理。
她需要找到朴易笙去求证他的推理，即便他很可能会说假话。
但如果这是真的，那她一定要劝男人离开这里，带着他的妻子离开M市，保住性命。
而此时，朴易笙已经坐上莫耿的吉普车，两人换上了正式的商务西装。
今天，他们是视察业务的"公司董事"。
车上，朴易笙习惯性地打开窗户，每次说谎前，他都习惯抽根烟，口中的烟味可以暂时缓解想吐的冲动。
莫耿看他要摸出火机，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劝说道："少抽点，等事儿完了，好日子还长着。"他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板六颗的薄荷糖，掰了一颗下来递给朴易笙："试试薄荷糖，强力的，不赖。"
朴易笙接过薄荷糖，糖果是白色的，让他想起了昨天看到莫以杭时，她穿的就是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
是啊，好日子总会来的，他一定要身体健康，才能享受那有栀栀的未来。
40分钟的车程过后，莫耿把车停在了一个旧厂房附近。
旧厂房周围长满了高高的杂草，他们俩边走边拨开比人还高的杂草，来到了旧厂房的门口。
门口关着，两边各有一个穿着防弹衣的深肤色壮汉守着，他们带着黑色口罩，手持步qiang，比门神还管用。
这架势，让朴易笙不由想起第一次拜访德叔的地方，没想到组织还挺有规章制度，连守门的都是统一配备。
莫耿对朴易笙说："这架势，熟？"
朴易笙点点头。
莫耿走近大门，两个壮汉并没有阻止。他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嘀"一声后，他又在小摄像头前录入自己的瞳膜。
走完整个流程，大门自动打开。
两人走进旧厂房后，其中一个壮汉立刻把门关上。
旧厂房内被划分成了一个个很小的房间，看这门面的装潢，应该是一个个实验室。
莫耿带着朴易笙一直走，差不多走到厂房的尽头。
他对朴易笙说："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慌，装也要把镇定给装出来。"
朴易笙听了一脸疑惑。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莫耿再次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密码锁上输入密码与录入瞳膜，门开了。
果然，这是一个手术室，而且并不简陋。
莫耿他们与真正做手术的地方还隔着一面落地玻璃。
几个医生正在做手术，好像是在切除什么。他们的手法严谨且快速，操刀的技术绝不在莫以淮之下。
为什么会想到莫以淮呢？大概是因为这个大舅子太恨他了吧。
"他们在切这个人的肾，这个肾早就被预定了，作为移植手术的供体。"
朴易笙一头雾水："这样的手术不应该在医院做吗？"
"呵，所以我叫你要镇定。这个供体是从我们偷\\渡的\'顾客\'身上取下来的。这就是我们的\'商品\'之一，我们是明码标价，不过最终，肯定也是价高者得啰。
你放心，只是取一边的肾，这个人不会死。他是因为不够钱上我们的船，自愿用他的肾来抵旅费的。
但是，不是谁都这么幸运。更多的是在这趟旅程中，一去不复返的人。
对比起上船的旅费，出卖供体的收入，可高得无可比拟。
组织当然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现在，你明白你接手的是什么生意没有？"
朴易笙的表情从震惊到痛心，又从痛心到不可思议。
真是荒唐啊，他们自诩为"上等人"，却把财富与健康浸淫在"下等人"的血泊里。
莫耿看着医生把切下来的肾装入医用冰柜，他说："他们会把财富捐出去做善事，说是积德行善。呵，难道把财富捐出去，那些生命就能回来了吗？"
"你知道了这一切，为什么不行动？"男人不解。
"我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而且他们每次有动作，反应都会十分迅速，如果发现可疑，甚至会直接取消交易。
现在的法律，连用眼能看到的都不一定能作为呈堂证供。
我们需要的是白纸黑字的、能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证据。
我在这里只能算是个监工，具体的交易，每个单子都会走不同的形式。
就连德叔，也未必全部掌握。
他们没有信任，有信任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正在来的那艘货轮上，也有供体吗？"
莫耿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不能提前偷偷告诉他们，叫他们跑吗？"
"人是贪婪的，为了更好的生活，即使明知会遇险，他们也想拼一拼。万一在上手术台前能逃呢？
再不济，也不过是没了个肾，能比一辈子挨饿受冻还苦？
你始终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就算你能继承章芙恒的遗志，不能否认，你吃的苦还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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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耿的一番话，让朴易笙重新审视起自己。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是啊，就算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有挨过饿，没有受过冻，更没有为了活下去而做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手术结束，几个医生把还没苏醒的供体推了出去。
"这个人会去哪里？"
"他只是割个肾，死不了。醒了之后，我们会把他送去市区，以后再无瓜葛。"
"不会给他点药或食物吗？"
"命不该绝的总能活下去，至于死到临头的，我们也无能为力。随缘吧。"
朴易笙觉得莫耿能当上二把手，绝对跟他说话悬乎有关，德叔估计就是这样被他忽悠了。
就不知道他是装懂还是真的懂。
两个男人退出手术室往回走。
"这里最多能同时进行十台手术。"
"你们哪里找那么多医生？"
"\'白衣天使\'在身不由己的时候也会变成魔鬼。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样的医生跟顾客一样，我们从来不缺。回去吧，你老婆估计在等你了。"
两人回到了吉普车上，朴易笙继续问莫耿："你为什么不通知人来这里，只要执法人员来了这个地方，那就是最好的铁证啊。"
"我现在已经\'一身黑\'，你觉得我说的话有人信吗？别到时候把两边都给得罪了，我这么多年的盘算和部署岂不是白费了？两头不是人的事情我从来不做。像你我这种人，也是有求生的权力的呀！"
莫耿启动车子，踩油门挂档，转动方向盘，不一会儿，他们就看不到旧厂房的踪影。
它就像邪恶的撒旦，用人的劣根性掌控着他们永无止境的欲望，将利益当作诱饵，把他们带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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