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流泪是人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或是悲痛不已,或是喜极而泣,再或者,连你自己也没发现,眼泪趁你不设防的时候掉落了下来。
划过脸颊的泪痕最终还是被擦拭干净,少年的脸在春风中被吹的通红。
落叶与花,
在哀悼什么呢?
少年的青春迎来了短暂的光。
光消逝,清冷的少年一如往昔。
2.
时光兜兜转转,春去秋来。
车水马龙奔驰在道路上,八十多岁的高龄老太结束了她这艰辛又幸福的晚年,最终化为一捧骨灰,被装入坛中。
容貌昳丽的青年,带着一个小坛子告别了这座城。
3.
南方城市没有夏秋过渡,猝不及防的降温,凉风卷席而过,冻得人身子都瑟缩。
叶炀怀里抱着个四岁小奶娃,跟着小孩的指挥,拨开店门口的彩色飘带,伴随着一阵铃铃声走进了店内。
装扮的温馨的小店泛着糕点的甜味,粉蓝配色的墙壁映入眼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人的容姿。
微垂下头的青年,像是对待什么珍贵宝物一般,将一朵奶油花小心翼翼的别在蛋糕上方,还是冷清的面容,却在满是可可爱爱的小蛋糕的包围下看起来温柔至极。
陷下去的酒窝出卖了青年。
他在笑。
叶炀怔怔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内心的躁动,手指轻扣在前台玻璃柜上。
“你好”。
他在装作不认识他。
原本还带着酒窝,在内心雀跃的青年抬头时又是一副冷然模样,只是在看见叶炀时愣了一下。
他没认出他。
亦或是认出来了,和叶炀一样装成互不相识的样子,手指指了指玻璃柜边的告示牌,上面写的字被叶炀在脑中反复咂摸。
他的字,他的人,时隔十年,如同猝不及防席卷而过的秋风一般,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4.
两人视线不过碰撞在一起,不过一瞬,又颇为默契的一起低下了头,叶炀装模作样的打量玻璃柜里面精巧又可爱的糕点,杨临继续裱花。
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搅在一起,惹得人心情都不畅快。
被叶炀抱着的小孩不满的去揪他的头发,奶里奶气的声音里带了怒气:“叭叭!蛋糕!”
小孩小脸蛋通红,叶炀赶忙去哄,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去看杨临,却见他怔忪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心里就涌起一股火气,抱着怀里的孩子哄。
“都说了叫哥哥,我长得有那么像你爸吗?”
杨临低下了头。
小孩不满的哼哼唧唧,指着玻璃柜的蛋糕叫:“蛋糕!”
她在叶炀怀里扭得像一只不安分的小狗子,叶炀抱她一个都费劲,空出手又敲了敲玻璃,指着一个造型像小兔子的蛋糕,尽量用冷淡的嗓音道:“麻烦把这份甜点帮我打包起来。”
3.3续更
打包的小盒子包装依旧可可爱爱,杨临将盒子递给叶炀,两人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一起。
谁都没说话,谁都没抬头。
叶炀看着价位表付了钱,小奶娃拿到糕点心满意足,和杨临挥手说哥哥再见。
杨临这才展露笑颜。
伴随着一阵铃铃声,蛋糕店又没了人气。
4.
时隔十年,叶炀确实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诚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杨临非得避着自己……从两人分开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
他每周打过去的电话,发出去的信息,寄出去的礼物,对方没接,没回,没看,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连带他偷偷托青梅去看杨临,得到的答案也是他和往常没什么变化。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可能就是看起来比以前更沉静了吧?就像是一坛死寂的湖,没有半点儿生息,探不到底那种,你看着他就会觉得他满溢出来的都是哀伤,但是在仔细看看,又像门口那杨柳儿,弱美人似的,稍微来点风吹一吹都要摇三摇,可他又比杨柳儿坚强多了,直接从年级前五十飚到了前二十呢。”
青梅的说法太过含蓄暧昧,叶炀压根听不懂,满脑子都是他走了,但是杨临还好好的,不会想他,不理会他,回个消息都不肯。
亏他还个个月往杨临卡里充钱,感情就是他忘了自己。
我走了,他还逍遥快活。
叶炀从来都不是什么不自信的人,相反的,他嚣张的不行,你看他怼他爸妈就知道,他是个有主见的,内心爱憎分明,压根不信杨临就能忘了自己。
可他被他妈拘着,抽不开身,好不容易能抽出时间,又被他妈送出国外。
你看叶炀他妈多强势一女人,说一不二的,他的反抗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挠人似的,半点儿杀伤力没有。
他确实大可以和他妈撕破脸,但
', ' ')('这好歹也是他亲妈,他再不孝,再大逆不道,那他叶炀也还是打他妈娘胎里出来的。
他终究不是混球。
和杨临分离十年,原本该是少年青涩又模糊的爱恋,可每次想起杨临那张脸,他才惊觉自己根本忘不掉他。
何止忘不掉,每次看一眼那装了满满一袋子的便签,边角都被他摸的起了毛边了,一想到人就看几眼,心想他怎么这么贱,还想着杨临。
可他就是不能不想,每天每天,都试图忘掉杨临,却越想将人往脑子里印的更深刻。
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品,杨临就是制造毒品的主材料,就是那罂粟花,娇娇弱弱一朵,没人晓得这花自带了一身毒素,蛰的叶炀在睡梦中,辗转反侧间也念念不忘的。
他就是爱惨了杨临。
他还说了出来,他和杨临恋爱不过那小三月,你看他爱他爱的多入骨,日日夜夜念着,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按耐住了一身脾性才没冲上去。
他舍不得揍他,又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你看我为了你忍得多辛苦。
5.
思来想去这么多,他还是决定在杨临店门口蹲人。
怀里的小奶娃还给了他妈,四岁的小屁孩屁颠屁颠的亲了他脸一把,糊了他一脸口水,小声在他耳边道:“哥哥不可以告诉麻麻我吃了小蛋糕哦。”
小孩身上泛着一股糕点的甜味儿,叶炀和他妈抬头对视,敷衍的摸摸小奶娃的脑瓜子。
啧,这可不是我说不说的事儿,是我们妈愿不愿意戳破你的事儿。
在蛋糕店门口等人像个地痞流氓,来来往往的人看了都要看他一眼,叶炀还是小流氓似的,手上夹着根烟,没点,干巴巴的含着,过过干瘾。
来来往往都是小孩,偶尔尖着嗓子指着他叫坏人,叶炀干脆借了个小熊玩偶头往头上一拢,那小孩就叫他丑熊熊。
啧,小孩儿真是难哄的生物。
偶尔探头探脑的顶着小熊头在店门口往里看,有时会撞见杨临的笑颜,冷冷清清大美人遇见小孩和冬日里消融的寒冰似的,笑的腼腆,带了一股子少年气,眼睛里装了星河似的,亮灿灿的,闪的叶炀眼花。
他连对我都很少笑,怎么就对这些个小萝卜头笑的那么开心,这会儿看见了我还装不认识我。
叶炀内心酸的慌。
6.
秋风瑟瑟,打着旋儿飘荡的落叶也终于有了归属,泯入泥地里,为来年盛开的娇花做了个顺水人情。
戴着一只小熊头套的叶炀,在杨临关上店门时,手疾眼快的把人咚在门口。
“聊聊?”他的声音闷在头套里,杨临却凭借他一身衣服认出了他。
葱白的指攥紧了衣服,像是在思索一般,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答应的爽快,叶炀内心火气更甚。
知道我是谁吗就点头?
知道我是谁吗就跟着我走?
知道我是谁吗就.....攥着我的衣角。
但凡你遇见的是个小流氓,这会儿你也该被吃干抹净了,还能任着你攥我衣角?我他妈直接把你按门口就地正法了!
叶炀一身火气无处发泄,闷头向前走。
头套也没摘下来,杨临在后边跟着,死活不放开他衣角,怕走丢一样。
踉踉跄跄的紧跟着叶炀的步伐。
他从前哪儿敢让杨临受过这委屈。
叶炀瞬间泄了气,伸出手去拉他,小熊头套还戴脑袋上,像个流氓,道:“手给我。”
杨临红着一张脸把手放在了叶炀的掌心。
恍惚间以为是回到了年少时的冬天,杨临一双手冻得发红,叶炀也是这么对他伸出手,那是不用他言语杨临也会乖乖巧巧的把手递过来。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谈不上暧昧,周身融着氤氲水汽,一呼一吸间白雾飘起,像是年少的梦。
暧昧而朦胧,带了少年的主观色彩,染的如今也像是在梦中,手上牵着的人压根没再在他的生活中出现。
可两人的手拢在一起,触感那般真实。
只是这次是杨临来暖他的手,装作不经意似的,五指挤入他的掌心,抠着他的指缝往里头钻。
杨临的手是温热的,隔着一层湿哒哒又粘腻的汗和叶炀的手心贴合在一起,脸也是红的,察觉到叶炀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就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他倒是和以前没多大变化...唯一的变化或许是比以前更加主动,可即使如此,叶炀趁着夕阳的余晖去看他,还是窥见了端倪。
他的脸红到了耳尖,原本稚嫩而精致的美人脸经过岁月的打磨更显温润,五官更加深邃,可也柔和,像是庭院里细心呵护的,傲然挺立的翠竹,摇晃着小枝丫,骚弄着身姿。
含蓄而内敛。
如今弯着眼眸的模样倒比刚刚冷冷清清的模样好看多了。
7.
车内空间算不上宽敞,叶炀将头套摘下放在后座,杨临
', ' ')('乖乖巧巧的跟着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之后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两人的角色位置像是少年时重置了一场,本该窥视的人光明正大的盯着叶炀看,可一张脸红的和小番茄一样,粉唇微抿着,睫毛乱颤。
看一眼又撇过头去,再回转过头再看一眼。
若不是叶炀要开车,他可能真会就此停下了,把人压在身下,撕咬也好,接吻也罢,最好把他吓得不敢看他....更甚者,直接扒掉人的衣服,就是欺负他发不出声音,把人压在身下强上,看着他颤动着身体,抗拒自己的模样,把人吃干抹净再放过他。
任由他跑去哪里都好,与他无关了。
可是他不敢,他仍是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着他,甚至在发现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收着表情,妄图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可是他又何尝没见过他表情崩坏的时候,如今这般就和作秀一样。
8.
他的掌心还是湿漉漉的,黏哒哒的汗,叶炀扯了张纸巾给他,却是不再和人牵手。
看着人像未断奶的小奶狗的样子跟着自己,又因为自己一个举动而低落下头的样子,内心说不上的快意。
你知道你当初一言不合就和我断绝关系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吗?
你不知道吧?
可他内心说到底还是心疼多过了快意,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主动去牵了他的手。
而后感觉自己的手被杨临紧握着。
他又羞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小熊头套被杨临抱在怀里,羞答答,柔柔弱弱的大美人任由叶炀牵着他,什么都不问,乖乖跟人上了楼。
电梯是外露式的,快速上升时能看见远处的风景,外界的人逐渐缩小,如同蝼蚁一般,景色映入眼帘,层层叠叠交杂在一起的楼栋被夕阳的余晖眷顾着,染上一层金箔似的光。
甜甜软软的,像小蛋糕。
身侧的人也是软甜的,可他不是小蛋糕,他是罂粟花。
亦或是让人尝了一口便欲罢不能的毒药。
纯洁而妖媚,灼灼盛开着,烧灼着叶炀的理智。
9.
杨临顶着一张通红的俏丽脸蛋,主动的进入了狼窝。
亦没发现叶炀反锁了房门。
他逃不掉了。
10.
杨临被叶炀扑倒时还慌乱了一瞬,伸出手去推拒人,可在察觉到人护在自己脑后的手时,杨临转推为抱,搂着人的腰肢将他抱进自己的怀中。
粗喘和鼻息喷洒在杨临的颈侧,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吞吃腹的错觉。
可那人身上溢出的不仅有强势的侵略感,更多的还是难以言喻的哀伤....交杂在一起。
脖颈被人咬着,杨临乖顺的任由他动作,双手不自觉的抱紧了他的腰,身子轻颤着,被咬住的地方说不上疼,带了一层细汗的脖颈被咬住,大概是虎牙或是什么,叼住他的一块皮肉,含在口中细细磨着。
像是调情一样。
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慌乱间,他听见了叶炀的心跳。
杂乱无章而热烈,后臀被什么抚了上来,像是攀附在四肢的,阴冷的蛇,缓缓向上缠绕,可杨临又清楚的知道这是叶炀的手。
屋内没有灯,外界的光芒被遮住。
杨临睁大了眼睛想去看叶炀,唇微张着,却发不出半点儿声息。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手法暧昧的挑抚摸上他的腰侧,下半身蹭在一起轻缓的搔动着,原本一张脸就被憋得通红的杨临,脸色更加通红。
可叶炀看不见。
外界的光微弱,可杨临的眼泪却凭借那微弱的光,折射出了一点光芒,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喘息从喉腔中溢出。
两人的鼻息交合在一起,叶炀低头去吻他的唇。
湿软的唇舌碰撞在一起,黑夜为性欲蒙上了一层纱,双唇贴合在一起,一开始只是在外面窥探,而后唇被人毫不留情的撬开。
湿滑的舌尖卷起杨临的舌尖翻搅着,一点都不顾他的意愿。
含糊的呜咽被堵住,上身的衣服被撩起,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挺立起来的乳尖像是在告知叶炀,被自己压着的人有多饥渴。
可他同样也是青涩的,娇滴滴的挺着身子,任由他采撷。
连反抗都没有。
这般放纵的姿态,让他忍不住去想,他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但凡是个人将他强压在身下,他也能乖顺的为你敞开身体。
这种念头,在触摸到杨临的眼泪时又消散在空中。
他的杨临,怎么可能这般轻贱自己。
被叶炀的手抚摸过的肌肤,都像是被火烧灼了一般,拉着他堕入性欲的深渊,口腔被人翻搅着,好不容易被松开,却感觉他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腰带。
他要干什么?
脑子混沌
', ' ')('的人儿,舒展着身子任由叶炀动作,却不知道自己这般予给予求的姿态,只会让他更想对自己施加暴行。
想直接把他的衣服撕裂,把他压在身下撕咬他的血肉,执起他的手强迫他为自己手淫....甚至于做爱也是。
开拓好自己的后穴之后直接把他强上了,管他会不会疼,想看见他哭泣的样子,亦或是轻颤着身子,射出一波浓精的模样。
可黑夜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人杂乱的呼吸,轻颤的身子,以及下半身灼热的性器。
一手都圈不住的东西,在叶炀的手心弹跳着,鼓起的青筋显得那一根棒子狰狞可怖——他分明看不见,却又脑补出了那物的模样。
粗大而狰狞,戳入人的穴道之后却一秒变怂,羞答答的吐出精液....和他的主人一样,外表看着坚韧的一个人,内里却软的像个糯米团子,哭哭哒哒的吐着汁液求饶。
他将人的棒子圈进手中玩弄,下身的人扭着腰要逃离,被他亲一亲眼睑又安分下来,最后也确实不过几分钟就射了他满手。
两道喘息在室内荡着,暧昧迷离。
他到底是不舍得杨临受累的,将人被拉上胸部的衣服拉了下来,下半身的皮带也被系了回去。
室内的灯被打开。
叶炀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内心思绪纷乱,最后还是心一狠,下了逐客令。
11.
“你可以走了。”他道。
床上躺着的人不敢置信的睁着眼看他,叶炀心中被酸涩的情感掩埋,视线扫过那人被自己揉的皱巴巴的衣服,咬的通红的颈侧,眼睁睁的看着人穿上鞋,拖着虚软的身躯走出房门。
内心如同被刀扎了一般,千万把细长尖锐的刀子一并插入他的心间,自作自受,自我折磨,眼眶泛起酸涩的雾气。
...他真的走了。
被他轰走的。
不可一世的少年遇见了杨临,化成了三春水,骄纵恣意的青年再次遇见杨临,变成了等人施舍爱意的流浪狗,眼巴巴的盯着那人的背影,颓然的垂下了头。
多贱呐。
12.
杨临端着一杯水回来了。
叶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伸出手去触碰那人,碰到了杯沿,被烫的“嘶”了一声。
13.
两人看起来都极其狼狈,杨临从未见过叶炀这般颓丧的模样,想伸出手去摸摸他,被人一个眼神吓得又不敢动。
他跟在叶炀后面已经费劲了他的勇气,刚刚叶炀赶他走他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多讨嫌。
....他肯定很讨厌他。
可他依旧不要脸的凑了上来,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可他不是婊子。
14.
水杯被叶炀接过,两人都没说话,对视一眼又撇开视线,杨临坐在床榻上,距离叶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伸手一勾就能把人扯过来。
可叶炀懒得去勾人。
他厌倦了,烦腻了。
分离十年他心中心心念念全是杨临,可再见到时这人却没半点儿,哪怕是惊讶,或是表露出一点点的,快乐喜忧什么都好,可他都没有。
冷冷清清的站在原地,等着他凑过去。
就像是在施舍一条可怜巴巴的小狗,被逗得开心了才纡尊降贵的弯下腰去逗一逗它。
叶炀在心里清楚的知道,杨临不是那么恶劣的人,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可怜。
可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是横亘着这些问题。
他们一个不会讲话,一个不肯去讲。
于是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他都知道的。
可他一看见杨临红着一张脸的或是将哭不哭的模样,脑子里什么都忘记了。
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他信息。
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
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又会跟着自己。
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如何独占他。
可在触碰到杨临慌乱的视线的时候,他又倦了。
他厌烦了自己总心心念念的念着他,转眼却见他和人言笑晏晏。
他厌倦了他把人从身边赶走,可转眼他又端了一杯水回来。
可他自己的嘴唇也是干裂的,脸上红晕褪去,没有半点儿血色,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床上。
种种思绪在脑中乱窜,眼角余光却见那人一点点挪了过来。
温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便签纸。
纸片摩挲在手背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杨临垂着睫,盯着两人相处的指尖,在叶炀反应过来前又撤离,只余那一张薄纸。
叶炀已经懒得去看了。
15.
最终他还是走出了这个房间,再没回来。
16.
像是一场纷乱的噩梦,他本以为自己找
', ' ')('回了自己的宝藏,结果他又亲手摧毁了他。
一觉转醒,室内空空荡荡的,而他的噩梦如影随形。
他想起自己赶走杨临,想起他看着杨临单薄的背影,内心躁动不安,想立马反悔,把他拉回来。
又想到那张便签。
他将遗落在地上的便签捡起,看见的却是青年娟秀的字迹。
对不起三个字映入他的眼眶,昨天憋了一肚子火的青年颓败的垂下了手。
他该说什么呢?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还是错的是我,你没有错。
可杨临真的没错吗?
从他开始躲他开始,他的心脏就被那人踩在脚底下践踏,他总认为是杨临有什么事,抱着一腔热枕去等他,最后等来的是个笑话。
为何这样呢?
17.
在青春期的杨临,得知叶炀要跟着母亲回到一线城市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总觉得少年的爱意来的无厘头,于是格外珍惜和叶炀相处的每一分一秒,将人的一举一动刻在脑中,留在脑海一点点去回味,连上课也时时走神,不安的去问他,你还有多久要走。
他从来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觉得这一分既是永别,少年总会遇见更好的人,而后发现他只是一个什么亮点都没有的,小哑巴。
他总觉得少年对他的喜欢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到了一定时间,或许是三个月,半年,一年甚至更久,最后他等来的结局都是被对方遗弃。
他缺少安全感,于是只能在脑子里一点点的抠出对方爱他的细节。
最后堆砌了满手的糖果,却愈发觉得他对自己的爱过于肤浅。
只不过是爱他一身皮囊罢了。
一个小哑巴又能有什么亮点呢?
他从来不是不自信的人,可在面对叶炀的时候,压不住内心的自卑,时时刻刻与他对比,却发现自己根本比不上他。
他甚至连爱都是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一颗心脏,小心翼翼的,怕摔碎了自己一腔真心,最后又毫不吝啬的倾泄给了叶炀。
少年走了,带着他的满腔爱意。
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叶炀,想的狠了就翻出写满了两人的话语的本子来看,伪装那人还在自己身侧的模样。
只要他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满身带着活力的少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