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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很长时间醒来,又花了很长时间找到自己的身体,睁开双眼,看到光线,看到颜色。梦境中我们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二十年,在这里不过只有一个冬天。
我试着控制手指,一点点挪动身体,终于从营养皿中坐了起来,咳嗽,呕吐,大口喘气。
我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管线,翻出营养皿,重重摔落在地。
我向前匍匐着,爬着,跪着扒住墙壁,最终才能站起来。
粘液在身上慢慢干涸,外边很冷,我披了件衣服,才走到艾登面前,操控着面板,唤醒了他。
他睁开眼,紧紧望着我。
没有多说什么,我们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世界春暖花开,又是崭新的一年。
曾经喂养过的很多小动物都选择在房子附近过冬,如今听闻到我们的动静,都靠近过来,远远近近地来看我们。
白色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咬艾登的裤腿,小松树从树枝跳到艾登肩头,小鼻子一努一努地嗅闻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艾登向它伸手,它又跳跃着跑开了。
艾登抚摸着苹果树,后又伸手环抱住它,在树皮上轻轻吻了吻。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来,再次那样紧紧望着我。
我问他说:“已经够了吗?”
“已经够了。谢谢你,哥哥。”他说。
我们一同倚靠着苹果树坐下,我们的头互相靠着彼此。我将吊坠摘下,握在手里摆弄。
艾登从我手中接过吊坠,打开一个拨片,将大齿轮边的一颗小齿轮推入,又将吊坠重新交给我。“简单的防护措施。”他说。
我轻轻摩挲着齿轮的表面,他又说:“等一下,拨动齿轮之后也不会直接爆炸,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怕你觉得我骗你,所以提前告诉你一下。”
“这期间内,可以反悔吗?”我问。
“可以哦。”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后他长长吸了口气,又说:“可我不会反悔,我已经什么都拥有过了。”
“那好吧。”
“让我给你真正的自由。”
我拨动了齿轮。
齿轮开始滴答作响。
这段时间里,我们紧握着彼此的手,轻松地聊起了梦中的种种。
他说:“哥,你也太诈了,这样让我完全没有参与感。”
“你想要怎样的参与感?”我问。
“我一直觉得很割裂,哪里都有熟悉的影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同时爱那么多人,总是想要向每个人给予,情感好像变得很细碎,分出去太多,心里空荡荡的。”
“是吗。”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