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当杜聿赶到河堤处,第一个看见的景象就令他心惊胆跳。
原本井井有条的工地此刻是一团混乱,费尽辛苦造出来就要下水的筏基被毁,各种工具四散。
在怒吼鼓噪的人群中央,是表哥陈谦正让神情凶恶的的大汉扼着喉咙,眼看就要让人推下石井。
“拿下!”杜聿一发令,衙差们立刻分开陈谦与大汉,众人看是令君到了,也都消停了。
不一会儿,动手的人被捉了起来,而其他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群。
在陈谦为首的舒县县民对面的数十人,都是生面孔,个个神态凶恶,身形魁梧。
“工地只有在名册上的人能进,你们是从何而来?”杜聿看向那群外来者。
方才掐着陈谦脖子的男人啐了一口口水,不屑回道:“不是你舒县布告,但入舒县修堤者可得食宿?堤修好了还能落籍?咱们这不就来了?”
“怎么,难不成舒县说的都是假的?”那男人话音一落,他身后立刻响起“骗人”的起哄声。
“令君,他们擅自闯进来砸场伤人,摆明了是来找茬的。”一名被打伤了一只眼睛的工头这样说,他身后同样响起了怒吼。
杜聿看了看那些外来者,“既然是来谋工作的,为何伤人毁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是!不只筏基,连水车都让他们给劈了!”
杜聿低头看向中央两座被砸得半毁的机轮水车,皱了眉头。
“我们一进来就让人给打了,难道还不能还手?”
“你胡说!”、“就是来砸场的!”
两方眼看又要打了起来。
杜聿见状cH0U起身旁衙差的大刀,唰的一下劈开了中间已被毁得差不多的水车,发出震天一响。
双方人马顿时因这声响各退了一步。
但杜聿并没有抬头看向人群,只是仔细审视了水车上的新旧刀痕,然后缓缓走近那群外来者。
接着他抬手,拾起那男人的衣袖,m0了一下上头的布料。
“??你g嘛?”为首的男子看到杜聿不发一语走来,行为怪异,眼神中有些犹疑。
杜聿视线凛冽,让那人莫名地噤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接着,杜聿又看向他腰间的镰刀,之后再不多看他一眼。
就在诡异的静默中,杜聿一个接一个地审视了外来者身上的衣料以及器具。
直到他在一名男人身前停下。
那是一名长相称得上好看的男人,身型壮硕,眼神锐利。
杜聿看了他的长相皱眉,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同样m0了m0他的衣料,开口问道:“我瞧着许多人都带着农具,怎么就你没带?”
“方才让人围起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把锄头给丢了。”
说的没毛病。
杜聿没再多说,只对着衙差下令:“将这人押回牢里。”
此令一出,那群外来者们登时瞪大了眼睛。
“你因何事捉我?要捉,就把我们全都捉进牢里。”那男人不服气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旁边的人迅速开始起哄:“是啊!要捉就全捉!”
“你们不是来谋生的?方才的打斗只是受人欺负?”杜聿反问,“这会儿都想进牢里?”
一群人顿时语塞。
“毁了水车的不是农具,是刀。人人身上都带着农具,就你没有,难道不是你g的?”杜聿语气平稳。
“就这样定我的罪?”那人冷哼。
杜聿语气冷漠,“既是走投无路来入籍,为什么就你的衣裳是新衣?尤其是鞋,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那人错愕,不自觉瞧了自己的鞋一眼。
“说自己走投无路却身上尽是好东西,我怎知你这些东西是哪儿得来的?你是不是山匪?”杜聿抬手,“来人,押下去审问。”
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犹疑,可最后还是让衙差给带走。
古怪的是,那男人一离开,原本气焰嚣张的外来者们居然面面相觑,没再挑事。
“既是远道而来,诸位辛苦,方才小小误会,受伤的可至府衙上个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杜聿转头看向工头,说道:“先录下他们的姓名籍贯,查查有没有匪徒混在里头,接着将这群新来的五人一队,人人手上绑个白帕子识别。毕竟工地器物危险,每队新来的至少得有两人教着。”
工人们看不懂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令君真要让这些人进来,顿时七嘴八舌。
“令君,可他们??”
“若有人再挑事,就五人都一并撵出去,舒县养得起血气方刚的,却养不起找茬的。”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点迷茫。
“工期太赶,我们确实需要人手。”杜聿对着工人们拱手道歉,“方才受了伤的,务必来趟县衙领药钱,是我杜聿监理不周,委屈各位,还望诸位海涵。”
他转头向工头说道:“今晚县衙作东,请弟兄们一顿好酒好r0U。”
大伙是服气杜聿的,既然他这样发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