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崔凝小心翼翼地在官道旁的林子里探看多时,确定来往都是商贩百姓后才放下心。
正如严慎所说,一路追着他们的人应当埋伏在舒县附近。到底b起搜林子,自然是守在城外等省事得多。
严慎受伤的那回是他们唯一一次差点追上她,幸好那时夜sE昏暗,追着不放的那些人应是没有看得太清楚她的样貌,但到底在太极行会里待过一晚,身形轮廓与这双眼睛,他们若仔细瞧大约也是能辨得出。
只要她能走近舒县城门,就能以杜夫人的身份回到县衙。
若顺利,今晚就能回到舒县,接着连夜让人去救严慎。
??问题是,回舒县这半日的路程该怎么办?再往前大约就会同那守株待兔的碰上了,若她只身一人,太容易被认出来。
路上找个人共行掩饰会是个较好的办法,但找谁呢???最好是外地来的,就只有上元灯节来舒县做生意的那种,如此一来,若问起她来历也能含糊带过,能避免许多麻烦。
外地来的商贩,那推货品的车应b较大,车轮也b寻常推车稳固??
更好一些的是前头有驴拉着的车,行得快些,必要时还能有办法遮挡她的面貌。
但舒县毕竟只是个小地方,即使在上元节,那样的外地商贩也相当罕见。
崔凝闭上眼,心里面喃喃念着——
易承渊,今日是上元,你出征前答应过回来年年都陪我赏灯,到底是失言了。但我原谅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刻,你在天上若是能听得见我的声音,就送个能掩护我的人到我眼前吧。
再次睁开眼时,她忍不住失笑。
若在他在天之灵真能对她有求必应,那么她余生就不停这样对着他许愿。
她想,
此生太过漫长,她在人间忘不了他,那他在天上也不许忘了她。
如此,在她永远阖上眼睛的那一日,他才能记着要来迎她。
??但若他听不见呢?
她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若是他顾虑她已嫁作他人妇,早已往轮回去,不再看顾她呢?
她的肩头垮下,在心底偷偷唤他名字的满足感被茫茫无边的惆怅取代,她连脚步都虚浮了起来。
她是这么努力地要办到他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叮嘱。
——你要与夫婿过上好日子。若有来世,我欠你的,再还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如果,他们二人之间,不仅没有今生,也没有来世呢?
倘若她听话好好与夫婿过日子,但下辈子他却没来还呢?
??易承渊,大骗子。
就在她要让悲伤吞没的时候,一台车步入她的视线。
她睁大了眼睛。
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斗笠坐在车板上,正赶着如同她脑中设想般的双驴车,上头堆满了货物。
那男人穿着粗糙的裘衣,这在舒县明显是外地人的打扮。舒县气候Sh润,那样的裘衣又闷,还容易沾水气坏了毛皮。
“这位大哥,敢问您是要往舒县去么?”
那男人似乎看见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姑娘独自在郊外拦路,有些意外地愣住了。
崔凝温和笑了笑,“是这样的,我也是要往舒县去,但家里人许是记错了日子,竟没出城来接。我担心城郊有什么歹人,心里害怕,就想着找个商贩一起走这段路。”
“当然,平安到了舒县我会付你银两,算是感谢你顺路捎我回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男人没有表情,就在她以为这人八成觉得自己可疑,还加把劲说服的时候,他竟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上来吧,这车牢固。”他顿了顿,“到了舒县,收你一两银子行不行?”
“成交!”像怕他反悔一样,崔凝二话不说上了驴车。
接着她看了看车,又问道:“大哥还有斗笠可借我么?我怕日头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