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午后那场霏微细雨还残在草地上,待得夜中已成晶莹白露,让夜风吹得在草叶尖端徘徊,直至马蹄踏落。
崔凝等三人休息了半日,在林将军出营后不久便婉拒了薛副将的再三劝留,打算趁着月sE正好,没人注意时先出兵营。
说到底,还是担忧平南王留意到她。
可一出大营,阿叶与阿月就发现崔凝的状况不对劲。
不只是策马的手无力到已经无法控制方向,速度也忽快忽慢,最糟糕的是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身影看上去摇摇yu坠。
月光下,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失了平时的红润气sE,已是一片Si白,额旁开始冒出细汗。
“夫人!”阿叶惊觉大事不好,立刻骑到崔凝身侧,侧跃到她的马上,从身后抱着她好稳住缰绳。
千钧一发,正好接住差点掉下马的崔凝。
阿月连忙拉住马,三人停下了。
“好烫??”一碰到崔凝,阿叶就m0到她高得不寻常的T温,“夫人,我们折返回去吧?你需要看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崔凝在她怀里摇头,可却已是虚弱得再也坐不起身,嘴里似乎说着什么,可听起来也如呓语。
这模样令阿叶与阿月当机立断,也不再问她意思,立刻调头要折返回去。
可才行马没多久,骑在前头的阿月立刻叫停。
她们看到山下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火光,成千上百的兵士就在前头,不时传来有人哀嚎或怒吼的声音。
山下已是这般凌乱狼籍了,吵闹混乱的火团还不断地自山上涌下,那团混乱一路蔓延到她们稍早前离开的大营外,仔细一看,可以清楚看见林将军的兵士正在守营门,挡住想要蜂拥而入,毫无阵势可言的乱兵。
平南王的兵到底在做什么?
“过不去??”阿叶皱眉,这下她真的开始心慌。
“不如我想办法杀进去,让薛副将出人马——”
“不行??!”崔凝使尽全力叫出声音,“千万不可以??别回去??”
“夫人,你此刻根本无法赶路,就连在路旁歇息也怕是会加重病情。”阿月语气开始变得严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南棱??”崔凝喘息着,“南棱山??”
“??南棱山?”阿叶与阿月对视一眼。
“申屠允的地方??南棱山?东边数来第二峰??树枝上绑有红sE绸缎的山洞??”
崔凝用尽全身力气,把话说清楚:“??那是申屠允避祸的地方,先??过去借住一晚。”
月sE皎皎,映照在山泉之上,虫鸣蛙叫声渐强,恰好掩盖住走在山路上这群男人的脚步声。
刚下过雨的土壤Sh滑,山路又不平,饶是习武之人也不习惯,偏生在前头的杜聿却能走得箭步如飞,这是什么道理?许瑛纳闷地看着杜聿的背影。
就这样好不容易爬到近山峰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杜聿蹲下,众人持火把低头照亮,这才看见下方原来是一道G0u壑,仔细看才能看见,那处有大约十尺宽的石门。
杜聿将肩上的粗绳俐落绑在石门两侧石楯上,每绑好一个结就把绳索丢上去让他们接住。
不过片刻,他们脚边就多了四道粗绳,杜聿跳上来,让每三人共握一条,听他的指令往后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二、拉——”x1气,沉住下盘,往后拉。
如此往返几回,终于石楯逐渐松动,四道同时被拔起,众人脚下一阵震荡,随着石门闷响,大量的山泉溪水汹涌而出,一路喷发往山脚下去,这才看清原来它是条称得上宽阔的山溪。
“我们从后山绕回去,随我来。”杜聿出声。
“既然有这水闸的存在,那为何不早些放水?有护城之河在多好?”阿熊不解。
杜聿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因为水闸一放,不只是多了护城之河,连带我们做到一半的堤防都将半毁。”
众人闻言,均默默看了杜聿一眼。
那可是他治水数月以来的成果,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但杜聿却是神sE自若,仿佛方才不过g了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杜聿,即便你救了百姓的命,我瞧着淮京那儿也不会有人感谢你。既是抗旨,又是自毁堤防,难道不要你的官途了?”许瑛看着杜聿挺拔的步伐,调侃道。
杜聿没有回话,继续行他的路,就像没听到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瑛绕到他身侧,看见他神sE如常,接着笑道:“官场之中,你那套高风亮节根本不管用,迟早会后悔。”
可没想到,杜聿扫过他一眼,反问道:“你应当是个武职,加之能让平南王暗中派到舒县来这么些天,看来是只有倚仗平南王才能有的官??该担忧仕途的人不该是你才对?”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噎得许瑛说不上话。
“我这官做与不做差别不大。”许瑛缓过来之后,讪笑道。
“不劳费心,我若救下舒县百姓,之后官运将一路亨通。”杜聿云淡风轻这般回道。
“什么意思?”许瑛见他x有成竹,顿时来了兴趣。
见杜聿不再理会他,许瑛倒是越缠越凶。
“杜令君,我官职低,你倒是给我讲讲啊。”
“杜令君,指点指点我——”
“杜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