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崔凝擦洗收拾后,在天快亮时扶着有些酸涩的腰回房躺下。
“小姐,你且歇下,我等会去城西药铺抓汤大夫给的药。”望舒伺候她躺好,决定趁她休息跑一趟。
替崔凝看诊的汤大夫是大嫂娘家特地请来的江南妇科圣手,顾芳菲此时怀有第二胎,眼看就要临盆,可胎相一直不太好,担忧生产时有什么万一,她娘家重金聘请名医到淮京准备替nV儿接生。
崔凝回崔府时也顺道给那汤大夫诊了脉,之后每个月都得去取一回药养身子。
崔凝困得不行,连眼睛都没睁开,在被窝里倦意满满,却仍不忘提醒:“你若要还买红豆糕,那顺道也买块桂花糕给我。”
望舒笑得像只小馋猫,“好,我今日出去早,想来在那糕饼铺也不用等,小姐你多睡点,醒来就有糕吃。”
接着望舒又像想到什么,暧昧笑道,“小姐昨日才说要去拜求子观音,可我瞧姑爷勤奋,还用得着去么?”
“??都会取笑我了,我得让阿娘快些留意人家,好把你速速嫁掉。”崔凝羞得把被子蒙上头,闷声反击。
主仆两人又是一阵拌嘴,望舒才笑着出府替小姐抓药买糕去。
蜷在被窝中的崔凝缓缓抚m0自己小腹。
丈夫到底素了一个月,眼下不只腰酸,里头也还闷胀着。但想到方才他的反应??若是真能怀上孩子,夫君亦是欣喜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进入梦乡时,她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崔凝没留意到的是,往常淮京城在这般天要将亮的时候,城外的小贩鱼涌而入,每条街上都是车马人喧闹,该是最热闹的时辰。
但今日不同。
此刻的淮京城,四方城门全静得令人生惧。
她做了一个梦。
小时候习马术是到兵营里让妍凌姐姐教的,刚学会时,她是那般骄傲得意。
yAn光洒落在她的缰绳上,乘着风,踩在草原上的马蹄每一下都能让她闻到新的气息。
然后,沿着练马场,她听得见远方的战鼓声音,甲胄摩擦声,还有——
“小姐!小姐!快醒醒!!”许婆子的大声呼喊与门板敲打声将她的眼皮y是扯开。
半梦半醒的她很是疑惑,为什么就连醒了都还听得见梦里的战鼓声。
可还来不及清醒,她的房门就被人用力踹开,声音大到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门外,踹门的是李三郎,慌张掉泪的是许婆子,而屋外,传来阵阵示警的钟声,从城墙处传遍全城,声声急切。
“小姐!淮京城要被攻破了!”许婆子哭喊着。
怎么可能!
连鞋都还没穿好就慌忙套上外衣的崔凝跌跌撞撞跑到院外,只见婆子们吓得脸sE发白,李二郎、陆安以及刚叫醒崔凝急忙跑回来的李三郎正奋力合作将门关上,他们关得吃力,门外还有好多只手想挤进来,管事刘厚德则是拿着扫帚将那些手一一给打回去。
仔细一瞧,门旁多了四、五名崔凝根本没见过的男男nVnV,他们坐在门侧瑟瑟发抖。
崔凝立刻跑到厅中,踩着椅子将放在高台上的剑给取下。
见到崔凝取剑,那些男nV纷纷吓得脸sE苍白,求饶道:“夫??夫人,我们不是恶人,只是街上小贩,求夫人让我们避避,求夫人不要赶我们出去??”
就在此时,在众人合力之下杜府的大门终于关上了,暂时隔绝外头的惊叫与混乱。
崔凝抬头,看见远方南门燃起了熊熊黑烟,急促的警钟声响也是从南面传来??城门看起来就要失守。
她吞了吞口水,低头看向在门内哀求的小贩。
“你们,可会写自己名姓?”崔凝问道,看见他们都点头,便唤兰兰去拿纸笔与剪子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见刘厚德的妻小也在门内,他这才低着头向崔凝请罪。
“小姐,对不住,我家人来府上避,若不是我开门让他们进来,也不至于让外人一并闯入??”
不久前就是因为刘管事的家人进府,那些逃窜的人见到也跟着一窝蜂想挤进来,差点关不了门。
“刘管事,”崔凝松了口气,“你家人能平安无事过来,真是再好不过,你家正好在南面,若没来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小姐??”刘管事垂下头。
“禁军营离城东不过数里,想必不久之后就能进城驰援,不必太过担忧。”
她拿过兰兰跑步取来的纸笔,率先写下“崔凝”二字,接着拿起剑,割下自己一缕头发。
“我乃侍御史夫人崔凝,今日能同在我府中就是有缘,无论是不是我府中下人,只要肯出力随我守门,愿听我指示共度此难,在此录下自己名姓,割发立誓,待风波过去,人人都赏十两银。”
听崔凝此言,府中下人纷纷随着崔凝的动作,签字后以剪子剪下头发,刚跑进来避难的外人们也无一例外同样照办。
当所有人都做完这举动之后,婆子们不哭了,所有人神sE都安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