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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下行的时候,路凉州嚼着口香糖也没法让自己不耳鸣。
气流颠簸着飞机,人困在机舱里总是要感叹人类的伟力,是如何将这样的钢铁巨兽送入空中。人总能干出上天或许并不预料到的事情,不论好坏。
广播里说着飞机即将降落,请勿解开安全带这样的话。舷窗外的天空还沉浸在下午的光辉里,路凉州在心里想着今天是个好天气。他的手放在玻璃上,光线从指缝间透过,他眯了眯眼睛,把挡板往下一拉,阳光太刺眼了。
路凉州拖着行李箱在大厅里走,滚轮咕噜噜地在地上响着和其他乘客的叽叽喳喳混在一起,仰光的机场不大,地面上光可鉴人的脚印,路凉州觉得这可能是油光或者别的什么。有旅行团像一条长蛆一样在屎黄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游动,这联想怪恶心的,不太下饭。
路凉州已经见到了不少缅甸当地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十分显眼。土中带洋的衣着,脖子上的金链子,深褐色泛着亮光的皮肤。而这些接头接耳的游客看上去就像一群待宰的猪猡。
路凉州,欢迎来到缅甸。
一个长相很有东南亚味道的年轻人,橄榄色的皮肤,五官长得不错,要是去演泰国婆媳剧里的炮灰原配丈夫也许会火。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副墨镜,手上举着接机牌,同样是光面的暗红色碎花衬衫穿在他身上倒还得体,同样的打扮放在他身边四米开外的中年男人身上就是一场空难。
他的手机里存着他的任务对象。
“你看到他一定会认出来的。”那个女毒贩这么说,“他很漂亮。”
是的,这句话一点没错。
尽管是一张偷拍的照片,他们在边境外的钉子在找到那个孩子之后抓拍到了一张清晰的正面照。
黑色的卫衣衬得那个小朋友白得晃人,五官也很美,和女毒贩在眉眼那块简直可太像了。
事实上,在拿到照片的夜里他打了飞机。虽然不见得对真人感兴趣,但拿来手淫倒也不错。就像你对着沐浴露上的美女撸管一样。
他把沾满了精液的纸巾精准无比地丢进了房间角落里的垃圾桶。搁在桌板上的手机上不可避免地也溅上了几滴,就好像他射在了那个冷冷地笑着的小朋友的脸上似的。
表情真欠操。
他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把屏幕擦干,对着照片里一脸不愉快的小朋友说道,欢迎来地狱。
说是有人会来接机。
路凉州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着,应该等在出口吧。他心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自己的母亲呢?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当然要是真的想回忆一下他的妈妈,他大可以戴个假发往镜子里一照,上半张脸几乎是差不多的。前提是他不要摆出那么阴郁的表情。
很难说有什么对母爱的期待,算了,不去想那个事情,真他妈操蛋。路凉州皱了皱眉,把口罩往上扯了一点,虽然按理说他应该把口罩摘掉让人准确地辨认出来。
他看到了那块接机板,奇丑无比的中文,像蚯蚓一样爬在纸板上,空白的地方还画了一个嘲讽一般的笑脸。隔着二十米都感受到了那种蔑视。
“路凉州同学,欢迎来缅甸︿_︿!”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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