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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推开,与之一起的是军霜纳闷儿的声音,“这才几点你就睡觉啊?”
听到开门声儿,添夏连忙把枕头拿开,坐起来道,“有点儿困了,怎么了?”
“我想跟你谈谈。”军霜脸上不复往日和煦的笑,很严肃。
应该是手术的事儿吧?
其实,他也想问问军霜,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关于俩人儿血型还有肝脏匹配的事儿。若是这样,那可真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了。
“恩。”
俩人面对面坐在床上,军霜握了握拳,给自己打着气,低头道,“手术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她原先不知道么?
心里一动,添夏面上却依旧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怨着我们军家,可是,我……”
“你原先……不知道的,是吗?”
讶然的抬头,聪慧如军霜,怎么能不明白添夏话中的意思,心里忍不住对添夏的愧疚跟怜惜又多了几重。
添小夏那么喜欢她哥哥,现在准是被她哥伤透了心,唉……都是她不好。
轻轻的摇摇头,军霜解释道,“祖母跟大哥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的身体情况,我也是今天醒了以后发现有伤疤才知道我做过手术的。你……”
添夏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还以为,军霜也是因为他日后能救她的命,给她输血,才会跟他做朋友的。
面上微红,军霜根本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不像她哥……
呸呸呸,添夏你特么能不能别想他了?
“添夏,你是不是,很生我大哥的气?”军霜看到添夏表情有些松动,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果不其然见添夏变了脸色。
“怎么会,他做好事儿收养我们孤儿院那么多人,我若是因为给你捐肝就生气,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添夏说完,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更何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你,我心甘情愿。”
只不过是恨自己被利用那么久还不自知,自作多情的以为军霖喜欢他,当真是可笑!
他一个孤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莫不是军霖赐予的,又哪里配得到军霖的喜欢?
“添夏,我太对不起你了。”军霜见添夏这么说,那愧疚心翻江倒海的蹿腾,脑袋垂的低低的,闷声道,“我的命是你救的,用的肝脏是你的,连身上的血都是你的,我……”
“好啦。”添夏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应该互帮互助的。”
军霜闻言,脑袋猛的抬起来,眸光一亮,“添小夏,你放心,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我都会帮你,站在你那边的。”
哪怕是她哥都不能再欺负他!!!
心里涩涩的疼,又有股子甜味儿,添夏咧开嘴调笑道,“难道我没有给你献血捐肝,我有事儿你就不帮我了?”
“切~”军霜作势给了他一拳,“姐姐我是那种人吗?”
军霜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添夏手中执着今天下午又回学校拿的东西,皱着眉头细细看着。
这是一张申请住宿的请求,老崔已经签字同意了。
只是……
最下面一行的“家长签字”特别醒目。
不过就是住个宿舍,怎么还用得着家长签字?
他还未成年,监护人一栏上,写的是军霖的名字。
心里面纠结了大半天,添夏才磨磨蹭蹭出了房门。
添夏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军霖的房间了。
但从里到外的布局陈设,他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在门口竖了足足五分钟,添夏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敲了敲门。
“哪位?”
听到军霖的声音后,所有的心里建设仿佛全部崩塌,男孩心中只剩下彷徨。
他在忙么?
跟军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对军霖的习惯再熟悉不过,如果有人敲门,他没有说什么进不进的,反而问来人是谁,就是代表他很忙,不方便。
可是……
添夏低头瞥了眼那张申请表,这破玩意儿必须要家长签字才行……
他去找谁?
阿冬么?
对哦找阿冬也行,反正他前两天也回来了。
想到此,添夏转身就要离开,房门却在此刻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夏?”身后传来田冬有些惊讶的声音,添夏抿了抿唇,转头对着来人一笑,“阿冬,你也在啊……军哥是不是在忙啊?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逃也似的想走,却又听到了军霖略带讶然的问他。
“夏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男孩儿摇摇头清除心头无端涌起的酸意与涩然,他轻轻一笑,“没什么事儿……军哥您忙。”
眸中黯淡转瞬即逝,军霖语气如常,“先进来再说。”
“……哦。”
不想在田冬面前
', ' ')('使两人变得太过尴尬,添夏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进去了。
见军霖径直往与卧房相连的书房走去,田冬忙道,“那军哥,您先跟阿夏谈吧,我先下去了。”
他前段时间听林管家说阿夏出车祸后跟军哥闹了通脾气,一直没缓过劲儿来,眼下看来阿夏是想通决定和好了,他就不要做这个电灯泡了。
“恩。”
军霖微微颔首。
“哎”添夏倒是不太乐意田冬离开,就剩下他俩的话……他会浑身不自在。
“阿夏,好好跟军哥说,别再耍小孩子脾气。”
青年侧过头,温润一笑,在他耳畔低语一句便走出了房间,还体贴的为他们关好了门。
添夏不由得苦笑一声,所有人都知道军霖待他好,却都不知道这好……是有目的的,他倒是希望军霖对他不好,这样……他就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人家喜欢他了。
军霖看他一眼,指了指书房正中间的实木沙发,“坐。”说完也不管他,直接坐回到书桌旁,低头看着刚刚田冬送来下属们严密监控记录江北军部众人近况的密报,手中执了一根钢笔,不住地勾勾画画。
“恩。”
对军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点儿心凉,果然是用完就扔,这手术做完了自己没利用价值了,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了,再不复往日那般宠溺。
还真是让他猜对了呢~
想到此处暗暗责骂自己有病,军霖对他没什么感情倒更好,他也要离开了,以后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两不相欠,俩人儿都痛快。
轻松自在的多得多。
待添夏坐定,军霖方开口问他来意。“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添夏,他要继任江北大帅的消息已然传遍全国,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行一动,他不能让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
当年他太姥姥欧雅为了让祖母顺利承继她的位置,亲自制定了一个继承法。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原来在江北,想要继承上一辈的财产之类,有后代子嗣即可。
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他喜好男色的消息,不仅江北军部那边儿过不去,连大总统姜家那里,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阻力。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添夏。
哄?对方淡漠无视。
劝?对方冷言冷语。
更何况说到劝,他每次说不过三句夏夏就借故遁走了。
每每都能让他把准备好的话噎回去。
做了几个吐呐,添夏又站起来,走到书桌旁,刚想把捏在手中的申请书放上去,却发现军霖手中拿着的钢笔,正是前不久他双十一的时候给他买的,心头,酸涩的厉害,将申请书放到军霖面前,道“我要搬到学校去住,崔老师已经同意了,就差您的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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