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自那天开始,陈家的气氛便异常紧绷。所幸涂澜当真没有对陈玺准多加阻挠,每每总冷眼看着,倒好似真的意图借此叫陈玺准知道其几斤几两一般。要说先前是硬刀子捅,如今便是软刀子割肉一样,涂澜不声不响下的视线屡屡让陈玺准愈发神经紧绷。
在先前就是如此,分明是十拿九稳的题目,可只要涂澜稍微冷下脸色陈玺准就会变得踌躇起来,有一段时间的错误率提高就有他过度在意涂澜反应的原因。比起涂澜明目张胆的贬低或者如今想来并不合理的‘体罚’手段,涂澜的沉默反而更让人心神不宁,仿佛他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让人连开口指正的欲望都没有。
陈玺准过去有段时间的状态糟糕透顶,他忧虑于明明年长涂澜几岁却做不成该有的榜样,因为自己动摇的心态而备受折磨。可对于涂澜,他没有丁点嫉妒心,只觉感慨。他每想着不要在涂澜面前太过丢脸,便总会在对方轻易找出他遗漏疏忽的错处时难免紧张。
这种紧张轻易延伸至今,只是涂澜的片刻沉默便能勾动出来。
涂澜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的,更是连脸上陈玺准留下的印子都没有处理。对方下手狠重,以至于叫被捧着长大的涂澜颧骨上已是浮现出几块淤青,可见肿痕,说这算是涂澜重生至今受过最严重的伤了。只可惜陈玺准不在意,他自己这会儿也无心理会,便由着脸颊时不时隐隐刺痛。
光是这两天,涂澜已经算察觉出了陈玺准的犹豫。和涂澜想的一样,现如今的陈玺准只是一个单纯的废物。他们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涂澜早摸清了陈玺准的性子,也清楚有自己托底的情况下陈玺准能处理身份工作量,但如今不过是放着人单独面对工作,其效率便肉眼可见的缓慢下来。估计是为了不想犯错,而反反复复检查下的结果。
“小陈总?”视频另一头的对接人略带试探地唤了一声,终于让陈玺准回过神来。
他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可真到该说出决策时,他张张口,脑袋里即便有着答案,却始终举棋不定着是否要说出来。视频那头极会看人眼色的对接人见陈玺准的样子便是一笑,“唉你看先前对接得太顺一下忘了小陈总的年纪了,如果累的话就先休息两天,公司里的事没关系的。”他本是宽慰的打算,没成想却是戳中陈玺准的痛点。
草草挂断了视频,陈玺准僵硬挺直的背脊才渐渐松下来,结果还是没有将他的想法说出口。哪怕陈玺准的直觉不断告诉他自己这个决定并不会有问题,可他说的声音还是堵在喉咙里,像是耻于卖弄浅薄。就像是对方提到的,先前有涂澜在背后帮衬的对接太过顺利了。顺利到陈玺准无从全盘接手,越是面对着日复一日堆积起来的方案合同与报表便越是进度僵滞。
陈玺准意识到应该自救。没有了涂澜的规矩,陈玺准还是上了网开始查询,查如何增长自身信心的方式,他试图将半道被涂澜推倒的自己重新堆建起来。他应该去看医生——陈玺准想,这或许是他能够与涂澜划清界限的第一步,陈玺准站起身,在转身后便迎上不知什么时候试试倚在门口沉默不言的涂澜。
“怎么?”涂澜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打量陈玺准那硬撑起来的泰然冷静。他视力不差,透过陈玺准往人屏幕上看就瞧见对方疏忽下没有关掉的搜索页面,是陈玺准在搜离他们这儿最近的医院。涂澜甚至被这个发现真的惹笑了出来,“你要去医院做检查?”难得的,涂澜开口问起。
陈玺准现如今对涂澜的防备心不小,以至于连对方的话都不愿搭。他只是愈发冷硬起表情,又转过脸不去理会涂澜的视线。“——陈玺准,你真没意识到你的身体、和正常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涂澜笑意未消,以至于说话时都好似软下来几分,可陈玺准只觉涂澜眼神冷得很。他站在那儿,反倒是一点点压得陈玺准脚下胶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有意识到吗?陈玺准知道不是的,毕竟他与涂澜生活在一起,之前又几乎总是一起洗澡,他不是没有注意过两人之间的差别,只是那时候他觉得这不过是发育的影响不同,毕竟他从未有过什么不适感,身体上也从未出现过什么异常症状。可那点差距也是鲜明的,他先前以为是涂澜成长得太过度,他只忧虑于涂澜的身体。
那个时候他便没有细想,如果涂澜的身体是正常的,那么他自己呢?
他的性器官不会勃起,顶多只能稍微翘起一点高度,从未泌出过像是涂澜那样的黏稠浓白的精液,他只会喷水。在陈玺准认知中,他的阴茎的变化是微小的,是在他认为健康范围内的证明——但如果他的阴茎也应该像涂澜那样变化呢?
这种猜测让陈玺准喉咙发干。如若深想下去,他就必须去想涂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做手脚的了。想是不是他满心想着让涂澜接受自己的时候,涂澜也在付诸行动来毁掉他。他撑着颜面,像是没有被涂澜的言语动摇一般。
“可以啊,去啊。”陈玺准的语调温缓,“去给他们看看你不伦不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