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陈玺准的神情实在让人有些不忍了,他几乎连齿关都在打颤,林唯求想要是这会儿伸手捏住对方的胸脯,男人兴许会不可置信地冲他瞪大发红又带泪意的双眼,那点岌岌可危的强撑起来的冷静会碎裂一地,如果再强硬点,几乎能强迫对陈玺准做出任何事。
林唯求眼低了低,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你出来之后冲一下就好,别呆太久好不好?”他轻声劝说,陈玺准低着头没出声,林唯求就只能起身往浴室外走,一步三回头。说实在的,林唯求当真有不少想要问的,可现在不是好时候,陈玺准现在就跟初春下的雪人,稍微推一把就会全数倒塌的样子。他走出去,给人去温一杯牛奶,就像上辈子陈玺准常做的那样。
陈玺准站起身半晌后跨出浴缸,身上一遭熏红,涂澜留下的淤青就更是明显。低头看下去似每一处都没能幸免,抬起的腿内侧的痕迹清晰可见,陈玺准还能记起涂澜的手捏在他肉上时对方脸上的神情。对方明明在笑,可眼神却阴湿黏腻看得人发冷。
“你要听话,陈玺准。”
水滴滴答答从身上往下淌,陈玺准打开花洒,受着浇下来的冲洗。水流浇在后颈上的重量都让陈玺准想到他被按在床上的窒息感,当时的反胃感这会儿也跟着涌上来,陈玺准在水流声下忍不住犯呕,只不过终归是没吃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吐出些酸水来。
林唯求在外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也并没有擅自闯入,他端着牛奶到了餐桌前坐下,等待着陈玺准走出来。能让陈玺准一个人呆在浴室里也是因为林唯求深知对方的脾性,上一世在妻子死后陈玺准也照样强撑着振作起来了。说到上一世,林唯求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上辈子悲剧的始作俑者,似乎是陈玺准妻子在孤儿院里相识的弟弟。
他都觉得自己脑子里这会儿冒出来的念头叫人起鸡皮疙瘩,可林唯求自己都重生了,也没底气说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人同样遭遇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那个杀了人后就直接自杀的人会不会也重生了?会不会就是蓄意被陈家收养?如果是那样的话……陈家发生的一切和上辈子几乎截然不同的情况就能说是找到了合理的原因。
那陈玺准的遭遇算什么?报复吗?
林唯求没有继续深想下去,一来这不过是他不切实际的猜测,二来他是觉得目前陈玺准的状态更重要些,他之后再查陈玺准如今这个弟弟的来历也不迟。浴室门在这会儿从里推开,陈玺准穿着他放在浴室柜上的衣服走了出来。
衣服是他匆忙回来路上在路边店买的,毕竟他的家里并没有适合陈玺准尺寸的衣服,匆忙买的衣服尺码偏大,是典型的中年款式,灰色的圆领短袖衫穿在陈玺准身上也是显大的,衣摆盖到腿根,微隆的胸脯翘着弧度,以至于哪怕隔着衣服的一层布料都清楚可见人乳尖轮廓。陈玺准该是自己也有意识到了自己胸部的不对,便是局促地用手臂遮挡,从浴室走出来也并不抬眼看人,明明是与林唯求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长相,可却被害得找不出一点熟悉的影子。
两相沉默下来气氛便显得有些凝滞,还是林唯求先开的口,“先喝杯温牛奶缓一缓,别的暂且都别想。”他并没有提陈玺准为什么没有穿裤子出来的事情,对方光裸着双腿,衣摆下依稀可见暧昧的痕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和我说就好。”他克制地没有将视线放到人腿上,只看向人脸温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说林唯求印象中的陈玺准是外露的坚冰,那现在人就是一块盛着糖水的冰壳,他低着眉眼,没了锋芒毕露的锐利劲儿,就愈发让人注意到其身体。发红的嘴唇,被手臂搂着又愈发鼓出的胸脯和明显发红充血的膝盖,可见是被彻底尝过了的。“……我会去咨询律师、方便的话……帮我、报警……”陈玺准显然在走出浴室前已想好了,可真的张开口时却难掩生硬。即便他理智知道这样做没有问题,可接踵而至的却是心神不宁的恐慌,“还有医疗检测、生理和心理都……”陈玺准闭了闭眼,硬生生强迫自己说完。
明明离了涂澜,他可能会一事无成。
他没有办法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又要怎么和父母那边解释家里发生的事情?他的身体又该怎么办?完全敲碎过去的平和假象后,陈玺准只能面对底下的汹涌。
林唯求端着牛奶走到人面前,“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我们去医院?”林唯求的语气愈发缓和,只希望陈玺准能放松些。他想着翻窗进去看到人时的画面反倒是自己没忍住鼻酸,“等你好点,我帮你把那个狗东西送到监狱里去让人好好照顾照顾!”他话里掺着哽咽,说到后头反倒是自己冒出泪来,尾音拖长成哭音。
他这眼泪掉下来,倒是让陈玺准的情绪有些不知怎么安放了,只得接过人手上的牛奶。只能说林秘书和在公司里表现的不太一样,也是让陈玺准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哪怕林唯求嘴上说他是翻窗进的陈家,他也没有深究,兴许是从涂澜的事情上吃到了教训,不想在这当口揭露人翻窗兴许的别有用心。
陈玺准拿着牛奶也没有喝的意思,只是扯着嘴角依旧客气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