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是一种罪恶,这种观点在我看到那个从厨房一眼望不到阳台的花园别墅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皮蛋这只死狗,居然奇迹般地瘦了下来,瘦得皮包骨头形影相吊,弄得我更不敢带它出去,生怕什么动物保护协会看见指控我虐待宠物。只是安影。这一个月来我没去过他那,他也没来找过我。虽说我对于他的酒吧里有什么样的人出没从来也不甚在意,但得知他的顾客里有我的故人兼顶头上司,堂堂魏氏大总裁时,多少还是会有些谨慎。
虽然目前各大报纸新闻媒体尚未出现“魏氏总裁性取向特别,疑是同性恋”之类的报道,但对此敏感一些毕竟没坏处。安影是个聪明人,我也还想拿一个月六万多的薪水。我们不会蠢到自掘坟墓。
“许经理,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我已经帮你归好类了。”林烨笑咪咪放下一叠文件。“谢谢。你今天衣服颜色很漂亮。”
我真心称赞:淡淡的黄,像暮霭里的沉阳。林烨脸微微一红,帮我桌上的向日葵换了水,转身离开。林烨是我的秘书,人很漂亮也很能干。
虽然我为她受某人摆布,安在我身边监视我一举一动的命运感到有些悲哀,但我还是很感谢她能对我付出感情…再怎么隐藏,爱是永远也隐藏不了的。
我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葵花,看看表还有半天时间。昨晚安影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好久不见,想让我到他店里叙个旧。
我没有不去的理由,况且这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他这个朋友的,就这样断了线岂不可惜。人生本就无趣,有时候朋友就是唯一。
我们定在晚上八点,但我今天没什么事,想到晚八点时马路上肠梗塞一样的车流实在头疼,所以六点多时便开着公司配给我的车向城西开去。
“先生一个人?一起过来喝一杯怎么样?”坐在吧台前忍受着这种无聊的搭讪,我礼貌地用“NO,SORRY”
回绝…这个城市有很多外国人,这里自然也不例外。毕竟能为某种有特殊需要的男人提供特殊需要的地方,要远远少于名正言顺的纸醉金迷…哪怕在本质上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八点三十…我决定不在等,直接去找他…今晚九点我还有个宴会要参加,迟到了会影响公司形象…说不清为什么要注重什么公司形象,连自己想来都觉得道貌岸然。
安影的房间在二楼偏里的一间,不大但很安静。上次在他那里又喝又吐折腾得一塌糊涂,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过意不去。抬手敲门时发现门没锁,奇怪安影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急促的喘息,暗哑的呻吟,有些扭曲但我依然能听得真切:是安影。再如何驽钝的人都知道:偷窥人家做爱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所以虽然对于他为此忘记和朋友的约会的行为感到无奈,我还是决定离开。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又听到了安影的声音,周身的血液头一次有种要凝固然后倒流的感觉,将我施了钉影术一样定在那里。
是,我耳聪目明,不会听错,那是一种临近顶峰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啊…遥光…快…”我不该如此失态的…不停告戒自己要冷静,可大醉初醒后的空虚却排山倒海般倾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