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沉默,半晌不语,
高仲也不急,两手交叠放在身前,静立等待。
“取蛊可是在县主府中?”
朱谨眼底渐渐泛上红色,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如果失败,阿月她……真的会死?再无其他挽救之法?”
“除了取出蛊虫,再无其他救治之法。”
高仲脸色绷紧,他又何尝不怕,可再怕也阻挡不了,女公子想要活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自己,替女公子做好后勤。
眸光微闪,高仲道:“安乐县主托臣给陛下带句话,”
朱谨兀的激动:“快说!阿月想让朕做什么?”
高仲垂眸,冷然道:“安乐县主说,希望陛下当她不存在于京都,只当没她这个人,取蛊的生死时刻,她不想再分出心神与殿下纠缠,希望殿下莫要出现,打扰她。”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呵呵!”
朱谨一步步走向高仲,阴鸷的凤眸此刻充满了血丝,仿佛要将高仲生生吞噬:“这真是阿月说的?”
高仲面色淡然,颔首:“是,臣一字不漏的复述,这是原话。”
“你再说一遍!”
朱谨猛然伸手扼住高仲的喉咙,沙哑的嗓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不甘:“阿月只是与朕闹脾气而已!她只是气朕将皇后之位给了其他人!这种时候,她为何还要与朕闹!”
“安乐县主心意已决,陛下哪怕是杀了臣,也无济于事。”
高仲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仿佛被掐住喉咙的不是他,而是旁人,
他望向朱谨,平静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陛下,安乐县主如今危在旦夕,她所愿所求不过是少一些纷争,安稳度日,”
“因为陛下,她被勋贵针对,构陷污蔑之举比比皆是,她身体有疾只想明哲保身不愿参与京都的权利纷争,可陛下却枉顾她的意愿,一次又一次将她卷入漩涡之中。”
“如今,她只有几天的清闲日子,”
高仲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朱谨的心上:“难道陛下连她最后一个心愿都不愿意满足吗?陛下所谓的爱,究竟是求而不得的占有欲还是真的喜爱?”
朱谨放在高仲脖子上的手颤抖,幽沉的眼底如幽潭深不见底,
他缓缓放下手,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形踉跄的倒退几步,跌坐在案几前的台阶之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