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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的帐中,医师跪了一排,一个个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小世子这伤已然到了不可逆转的局面。
日后,怕是,怕是永远不可能好了。
这可如何是好。
“痛!”
“该死的!”
“给我用药啊!”
宇文烈痛的在床上翻滚,医师们怕他加重伤口,上下四个人按着。
“小世子,您别乱动,伤口实在太重了。”
最前头的医师,冒着冷汗,颤着嗓音安抚。
可此刻宇文烈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猩红着双眼,身上全是戾气,大声怒骂着:“废物!”
“废物,你们都该死。”
这一整夜,周边几百米都能听见小世子的痛喊声,甚至连狄戎王都被惊动。
只他身子虚弱,并未亲自出帐,听说让人传了消息下去。
甚至还将宇文朔给传了过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周围巡逻的士兵,还有帐外守候的下人,都瞧见大世子面色怪异,走了出来。
谁也说不好大世子的心情。
但大家都在猜测,昨夜之事,怕是大世子动的手脚,这般名目张大,这王庭怕是真要乱了。
宇文朔一大早被喊进父汗的帐中,劈头盖脸一顿质问,让他摸不着头脑。
可他却快速从这老头口中,抓住主要信息。
宇文烈被废了?
这还真是不好的消息。
他之前计划,可不是简单让他做不成男人,而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宇文朔眸色一沉,带着锋利视线,对上这个即将要步入坟墓之人。
“父汗,若是我想对付他,会用这般蠢的方式?”
“我又怎会废了他的下半身?”
“我是狄戎的狼,从来只要人命。”
回应他的是,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宇文朔面无表情,最后还礼数周全,朝他弯腰行礼,退出帐中。
宇文朔出来时,眉眼沉沉,眉心微皱,在想这事的疑点。
他还没动手,是谁伤了宇文烈?
王庭之中,没有几个人敢这般出手。
难怪他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去查查昨夜之事,看看是谁干的。”
宇文烈是个蠢货,可那位王妃可不是,这个王位他要光明正大坐上去,还要当着那个女人面,让她亲眼瞧见。
他还要亲自押着这人,去他母妃坟前,让她磕头认错。
小世子被伤这事,被人故意传了出来,就连苏清月也听见一旁侍女议论。
在她们心中,都一致认为这件事,是朔世子冲冠为红颜。
瞬间对这位神秘的大昭女子,越发尊重起来。
说不定,以后这王庭真会出个外族王妃。
苏清月听完这些话,眉心微皱,她能猜到裴桉眼下不会立即要了那人的性命。
只是废了身子,还真是便宜了那人。
接下来日子,局面还算平静,自从出了那事过后,裴桉每日都会在深夜摸进帐中,守在她榻边,清晨再离去。
她能看出这人疲态,有心劝说一二,可都被他挡回去。
直到手中被塞进一张地图,对上这人墨色眼眸时,她心口一跳,知晓时机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