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恩没打算参加这次乡试。他要先进洋务学堂,把监生身份坐实,以后慢慢打算。
洋务学堂位于江口正街,离县衙不远,李恩印象挺深。不多时,便已来到学堂正门。
依旧是那座不大的门楼,陈旧的牌匾;不过今天,它的大门是敞开的,显露出几分人气。
宁远有些玩味的问了句:“要我陪你一起报名吗?”
李恩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儿,来学堂报个名还要人带?当然是自己进去了。”
宁远笑道:“如此,在下就先回避了。”
拱了拱手,这个家伙竟然真就走了!李恩站在学堂门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真走了?”
紧了紧背着的小包袱,又摸了摸怀里的报贴,李恩醒过神来,转身进了大门。
门内的地板和门楼一样,也是青砖铺砌而成。
走入高门大院,先有一道萧墙;绕过萧墙,才是主院正门,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这洋务学堂,外表看起来寒酸,但真正进来,才发现里面宽敞广阔,绝不输于州府衙门!
太子这个人,永远是这样败絮其外。
放眼望去,高耸的正堂立柱上,挂着一对匾额。
恨不尽万里黄沙看英雄壮士孤烟大漠陆止于此
悔未入亘古碧波冯虚风云卷惊涛骇浪海始于斯
横批:征途无尽
据说,这匾额还是太子亲自提写的。
后来太子被废,一些新政有幸保留。
但清流士大夫们觉得,用废太子的提款恐辱国体。于是自己提写一个换上了。
结果怎么看怎么别扭,只得悄悄把原匾又换了回去。
李恩看着提款,微微出了一会儿神。说实在话,如今再让他写,未必还能找着感觉。
迈进学堂正衙,便看见长案后坐着的几名官吏。
坐在当间的,留着浓密的山羊胡,神色严肃。俨然就是那天的副主考。
“报,生员到!”
听见衙吏开口,李恩忙掏出自己的录贴,双手呈给了衙吏;衙吏便呈到了案前。
考录官接过录贴,用手摅着胡须看了一眼。之后对照了一下录取名额,又看了一眼李恩。
“乔银,是个女孩儿?”
李恩心里一紧:不是说洋务学堂缺人,啥人都招吗?难不成规矩又变了?
让衙吏调来考卷察了一遍,确定没有弄错。
见他说道:“非是衙门规矩多,只是很多话要问在前头!洋务能保全下来,殊为不易。毕竟新政初始,不少投机分子混进队伍,让朝中非议不断。”
听了这话,李恩有些惭愧的垂下了头。
当初新政受到阻挠,用人必然有失偏颇。这也让那些驳乱分子有了口实。
又看了报贴一眼,考录官问道:“你如何从母姓?”
李恩拱手道:“回大人,家父系前朝革员。母亲孀居故里,恐受欺辱,因此学生子从母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