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行瘟门”参与暗杀,家里,铁母凭己之力怎么对付?
既是冲我而来,为何要殃及无辜?
可,恨!
铁铮真想将温罗网格杀当场,那就是江湖规矩——你杀人,就得准备被杀!但他不能——
公门捕头,并无生杀大权!
声长啸,铁铮的脸忽然涌起潮红,上升之势不变,铁链笔直的抖出,在瞬间化为通红,炙热逼人!
——正气为炭,官法为炉,丹心作引,碧血为助,“碧血丹心满天红”,铁门绝活!
“嗤嗤”之声大作,“瘟疫罗网”如细铁屑遇上了巨磁石,迅速卷曲,收缩,直往中间的铁链上凝聚,如水滴见烈火,转眼间销蚀得无影无踪。
惨呼声起,屋脊上的温罗网喷出口长血,身形摇摇欲坠,眼看尚自通红的铁链横扫而至却无力格挡,只得勉力后退,不料脚踏空,骨碌碌的滚下了屋顶,摔得天昏地暗。
“瘟疫罗网”与他本身真元融合无间,损俱损,罗网被毁,他的伤可不是轻伤!
铁铮顾不得理他,越屋过脊,直奔东城。果然是他家,已是片火海,周围还殃及了好几户人家,救火的人很,火势已得到控制不再蔓延,着火的房屋却已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铁铮冲进来人群,立即有捕快迎了上来:“铁捕头,是有人搞报复,不但纵火,还杀了人……”
脑袋瓜“轰”的响,铁铮只觉眼前金星乱舞,定定神才看清地上停了两具尸体,是铁老夫人,是铁母,两人都是身焦黑,铁母是五官扭曲,中的竟是奇毒“五色火”。
铁铮双目血红,叫道:“柔柔呢?有没有见到她?”
“嫂子?还在里面……”捕快把抓住了想往火海里冲的铁铮,“冯公子已经进去了!”
铁铮蓦然回首:“冯公子?冯连春?”
“就是,铁老夫人和铁夫人对尸身也是他抢出来的……”
话犹未了,烈焰分,个火人冲了出来,怀里抱着团火焰,那也是个人,个浑身着火的人,正是柔柔,铁铮的新婚妻子!
抱她的人自是冯连春,他顾不得自己,双手急抓,转眼间将柔柔扒了个精光,原因很简单,理由也光明正大:她的衣裙全着了火,不撕开来扔开,烧不死也得脱层皮!
“滚开!”
铁铮大吼声推开了冯连春,飞快的脱下外衣将柔柔包了起来。柔柔定定的看着他,两行清泪悄然而下,她指了指冯连春,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就在铁铮回头去看冯连春时,惊觉怀中娇躯震,低头看去,柔柔的嘴角已流出缕艳艳的血。
她死了,嚼舌自尽,铁铮明白,她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中赤身*的羞辱。
他看了看她不曾合上的眼睛——
那里面有凝固的恨;
再看了看她的咽喉——
那里有个淡淡的掌印;
最后目光落到了她的右手手指上,血肉模糊的食指在地上划出呢个触目惊心的字——
“杀”!
冯连春在旁人的帮助下换了着火的衣衫,脸悲悯的拍拍浑身僵直的铁铮的肩膀,轻轻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铁捕头,后悔了吧?”
切的疑惑都因这句话而解开,切的猜测都由这句话来证实,铁铮明白了切。
冯连春请来了杀手,得到了“行瘟门”奇毒,杀手缠住铁铮时也有人进了铁家,杀人,纵火,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火海救人,之所以留下柔柔的活口,就是为了当众羞辱铁铮。
没人会相信他是凶手,没人能判他有罪,铁铮明白,但无从证明,难道就凭他俩的怨仇就凭柔柔的眼神就凭个“杀”字就凭他自己的推断就能把冯连春送上法场?
谁会相信冯连春会用这么个近乎小孩子赌气恶作剧的方法来报复?
杀人是误伤,有罪是无罪,何况是见义勇为何况是无过有功?
铁铮木立,心里乱到了极处,乱成片空白。
冯连春又是声浩叹,摇摇头,走。他本想欣赏下铁铮的苦和痛,但他发觉不妥——
铁铮眼里有隐隐杀气浮动。
“冯,连,春!”铁铮开口,字吐。
冯连春止步,回头,戒备之心如箭在弦,问:“什么事?”
铁铮以行动作答,出手——
杀手!
温罗网的滥杀本已激起了他的杀机,何况还有母亲和老夫人的惨死爱妻的屈辱和自尽冯连春的嘲讽以及自己的心知肚明和无可奈何!
他所信奉的“法”在这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杀!
——不问天理国法,但求快意恩仇!
铁链抖成个旋转的圆圈,套上了冯连春的脖子,他虽有防备,但让不开,铁链如冤魂的诅咒,如冥冥中的报应,来得那么诡异那么的快那么的毫无征兆那么的防无可防那么的避无可避!
那刹那,他忽然知道了“悔”是个什么滋味!
他雇凶,杀人,纵火,却留下了柔柔的性命,就是为了在铁铮面前亲手扒下他妻子的衣裙让她生不如死让他有苦难言。
他参与救火,抢尸,救人,每步每个环节都算得毫无疏忽,他的身上涂了层防火的“雪山水”,他用切掌伤了柔柔的咽喉用“雷公破”废了柔柔的手指,他甚至掐算好了铁铮赶到的时间,这才能及时出现让他大开眼界!
可是,他过于高估了铁铮。
柔柔不能开口,眼神却能说话,她的手指血肉模糊,却能忍住钻心的痛留下个要命的“杀”,这本在他预计之中,他以为那样能增加铁铮的痛苦和无奈,因为铁铮知道妻子所表达对恨却不能让别人相信。
可是,他没料到铁铮的承受力并不如铁那么坚硬,没料到以奉公守法扬名四川的铁门会出个妄开杀戒的逆子!
铁门儿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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