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先不说如蓁如何在那边幸灾乐祸,单说飞花自碰了几次软钉,却是还未死心。不过他并非那等不知轻重之人,什么叫点到为止,什么叫分寸还是晓得的,不然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他如此试探还有个目的——若是那言素绾听了这么两下子就恼了或懦懦无语怕了,那就是拼着被主子驱逐的风险,他也要阻止这门亲。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他们的主母;但若她仍旧淡定从容,不慌不忙,那还有些可取之处,然尚需观望观望。不过如今看来,这言素绾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原来也不是那么的循规蹈矩嘛,嘴也倒够尖的,惯会笑里藏刀的。回去之后要同他们说说,哼,特别是敛心,看这次打他嘴巴不打,还说的那么天上有地下无的。***
***想毕抬头,见素绾仍旧笑盈盈地望着他,腹诽两句道:“在下派人一直往下查,未料查到了贵府姨娘兄弟身上。据张氏的妻子说,他向来嗜赌成性,哪里还会管他姐姐死得冤不冤。言府先前给的那些钱他欢喜还来不及,哪会想报复什么的。八日前,有一陌生人来找他。六日前,张氏忽拿来不少钱,而后便再也没回来了。主子手下人在城郊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尸体。那陌生人已证实是贵府冯姨娘的兄弟。主子说,小姐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对了,牵线残月门的人是王氏别苑的家奴。”***
言罢,暗暗打量素绾的神色,见她竟无一丝波动,心内遗憾不已。
素绾笑着道:“回去和你们主子说费心了。能查到这些已是帮了大忙,岂好再劳烦于他。之后的事,言府会自行处理。若外头有什么不利的谣言,麻烦你们主子代为遮掩一二,事关言府名声,能减多少是多少。”
飞花点点头道:“好的,在下一定汇报给主子。小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素绾道:“没了。累你走一趟。如蓁,将前个儿宫中赏下的玉清露拿过来。”如蓁自领命去了。
***因对飞花道:“我知道以你主子的能力和千叶的本事自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不过是点心意罢了,莫要嫌弃。这玉清露是宫中秘方所制,对早晚咳嗽,劳乏上火效果都极好,这个时节用再好不过。上次隐约听如蓁说起你们主子极不适应京中气候,晨起睡前常咳嗽,你且替我带一瓶给他。还有一瓶你自个儿留着,奔波久了倒点水里喝下,解解乏也是好的。原该每人都送的,不过统共就得了两瓶,下次再有好的,再捎给另三人,也谢谢他们平日里或多或少的帮助。”***
飞花讶异地接过两个碧色小瓶,扭捏地道了声谢,便去了。
如蓁望着他离去地方向不满地道:“小姐,您干嘛还给他一瓶啊!他刚才明显就是故意针对您,干嘛还对他这么好?您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人家也许未必稀罕,也未必领您的情。”
素绾拿过之前看的书,继续翻阅道:“东西要给该给的人才能起最大的作用。领不领情无所谓,礼数上总归错不了。日后在京城,我们有求于他的地方多了,纵不交好,也别交恶,于我、于言府也无好处。”
如蓁道:“小姐您何须这般小心翼翼?只要同主子一说,他还敢违背不成?”
***素绾摇摇头:“话虽如此,人家心中难免不忿。事虽会替我做,可暗中若随便下个绊子,可有的受了。我不能拿言氏的将来冒险。再说,他们跟着公子墨自是心高气傲惯了的,如今要他听从我一介内宅女子的差遣,抵触不喜是肯定的。况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无甚大不了。但若一味忍让,将来难免敷衍了事不尽心,我这么回敬几句反倒正好。”***
如蓁叹息了声:“小姐您就是这样,每做一件事就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
素绾坦然道:“因为我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
如蓁自是一番感概。且说飞花方回到墨府,就被守在门口的敛心给拦下了。
只听他得意地道:“怎么样,怎么样?少夫人很不错吧?哈哈,我敛心看中的人那定是没话说的!这下老太爷可要乐坏了,哈哈!”
飞花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拨开他进门。被挥到一旁的人气愤地跳脚道:“你……你……你,实在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们都嫉妒我的聪明才智,慧眼无双,也不能这么□裸地表现啊!还有没有手足之情了?”
千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劝你少说几句。万一惹恼了他,可没人救你的。”
敛心高傲地将头一仰:“哼,我堂堂公子身边的第一小厮用的着人救?开什么玩笑?起开起开,我要找公子评理去!”一面说,一面步入书房。千叶耸耸肩,跟上。
一进书房,敛心眼尖的发现自家公子手上多了个小碧瓶。转了转眼珠,他夸张地喊道:“哇,公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揽思受不了地白他一眼,道:“这是言府小姐送给公子的。”
这一听可了不得了,但见敛心一阵风似地飞奔到公子墨身边,凝视了一会子,大声赞道:“公子真是好福气啊!少夫人对您真是太太好了!上次亲自绣了香囊,这次又送东西来。公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公子墨好笑地睇了他一眼道:“玉清露。你家少夫人听说我有咳嗽,特地送来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