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不甚自在的坐下,正欲问些事来缓解尴尬,敲门声忽“笃笃笃”的响起。公子墨一面将调好的袖炉放到素绾手中,一面淡淡地道:“进来。”
未几,但见敛心挂着大大的笑容,托着木盘走了进来,口中欢快地道:“公子,您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是不是直接端给少夫人?”
素绾听后忙低眉垂首,颊染红云。公子墨见她这般,眼中隐约闪过笑意,而后若无其事的对小厮点点头。
敛心咧开嘴,忙不叠地走向前脆声道:“少夫人,这是公子特意差人备下的暖汤,少夫人快趁热喝几口驱驱寒。”说着还热心地端起汤盅呈给素绾。
素绾红着脸接过道:“多谢费心。”
敛心忙摆摆手:“少夫人切莫客气,会折煞小人的!再说小的们哪想得到这么多,全是公子的意思,费心的也是公子。少夫人要谢就谢公子吧。”语毕奸笑地朝公子墨眨眨眼。
公子墨不会所动的径自走到案几边,拿了几张纸,复有回转。
素绾无措的看着汤,呐呐地道:“对你家公子道费心。”
***敛心立时“哈哈”笑了起来——少夫人真是可爱,这般便羞怯了!真该让那些江湖女子看看,什么才叫大家闺秀!哼,半点儿矜持都没,见到公子便恨不得扑上来,没事儿就只顾盯着公子看,还不知羞的跟踪公子,说什么定要嫁给他。要他是公子,也看不上那样的女子!整日和跑野马似的,除了舞刀弄枪,什么都不会。***
素绾听到他的笑声,方回过神,也不敢抬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公子墨望着她越来越低的头,警告地瞥了一眼,敛心即刻捂住嘴,退了两步,努力憋着笑,道:“回公子,小的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就先不打扰公子和少夫人了。”话落,小心翼翼地觑着主子的脸色,见其闭了下眼,忙一骨碌地开门出去,暗呼“好险”。再一想,又乐开了花——看这趋势,少夫人的地位牢不可破啊!他得赶紧跟另几人炫耀炫耀,还是他*敛心最有先见之明!***
素绾仍旧捧着汤,斟酌着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不然如何问那一系列的事。刚要开口,冷不防头上响起道男声:“先把汤喝了,再说旁的。”素绾愣了下,而后轻“嗯”了声。掀开汤盖,登时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她惊讶地抬起头道:“四花汤?”
公子墨微笑着点头:“卿卿好眼力。”
***素绾解释道:“因为家母吃不惯生姜,所以一受风寒便要服药。家父遂命人四处搜集,总算得了这么个方子。这四花中,牡丹与月月红倒还好说,寻常药铺均有,但那辛夷跟千里光还有雪梅根却极为难得。家父一年不过才得四帖,已是花了重金。家母怜小女体弱,又转赠了两份。故小女识得这味道。”初时她不知这药的贵重,便服了;过后无意中听如若提起,便都退了回去。如今不过是出去转了圈,便送上这样珍贵的药,她实在是……想到这,忙道:“劳公子破费了,小女着实惶恐不已。”***
“卿卿不必过虑。那三味虽难得,然千叶无事栽了不少。在□边又没什么女眷,往年不过是卖入江湖得些出门盘缠。饶是这样,还剩了不少。是在下的不是,没配的时候没考虑到你和岳母还有祖母。眼下改过,应也来得及。千叶。”
窗外即刻闪进一人,跪下道:“公子有何吩咐?”
“将那四花汤先配上十二副,送到言府。再传令下去,这药今后不再对外供应。一旦得了,直接送到言墨二府。”
“是,公子。”千叶应了声,又谄笑着抬头瞟了素绾一眼道,“公子,墨府较寒,您看是不是从现在起就……”
公子墨点点头:“你带的那些从今日起每七日让敛心煎一剂给少夫人。”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临走前还不忘对素绾挤挤眼。
素绾手足无措地道:“小女不是……公子这样不妥。”
公子墨挑挑眉:“如何不妥?”
素绾嗫喏地道:“小女不是来要公子药的。况且那花公子是要做营生的,一下子断了,常买之人必有怨言。让家母及小女如何过意的去?而且那汤药一年有四副也尽够了。重慈不喜月月红,家母身子康健,通常最多用上四副,实在要不了那么多;小女也不需七日服一次。公子是不是……”
***公子墨轻笑着打断:“卿卿太过见外。你我既已结成夫妇,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汤药再难得,不过是死物,哪及得上岳母同你来的重要?在下不知倒也怕了,既然知道,岂有当做不知之理?卿卿有所不知,这汤无事时也可常喝,对女子肌肤气色再好不过。卿卿身子娇弱,更是要好好调养调养。至于银子么,可派千叶再种些别的。总之,没有让岳母和卿卿受罪,便宜旁人的道理。此事就这么定了。”***
素绾叹了口气,心下却有暖流点点涌入——他们尚且算陌生,不是么?遂起身福了一福,诚挚地道:“如此小女代家母多谢公子!”
“卿卿客气了。快些喝吧,冷了就差了。”
素绾点点头,应了声,小口小口的啜了起来。喝了大半,再也受不了那一动不动的目光,抬起头道:“公子!”
公子墨明知故问地道:“卿卿有事吗?”
素绾吸了口气柔声道:“公子能否先行回避下?”
公子墨:“不能。”
素绾咬咬唇,道:“公子可知直视他人乃无礼之行?”
公子墨点点头:“自是知晓。”
“那公子可否……”
“但钦慕佳人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佳人还是在下的妻子。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再没饶舌的道理。卿卿觉得呢?”
素绾俏脸“腾”地一下,如火烧一般,忙将注意力拉回到汤上。公子墨见状不由轻笑出声。又喝了几口,素绾便搁下瓷盅,斟酌地道:“小女有事想请教公子。”
公子墨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素绾遂道:“敢问公子是何时得知冯姨娘同泰王府有染?”
“两年多前。”
“两年多前?!”素绾不信地道,“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说冯姨娘在府内便已……”
公子墨微摇头:“非也。应是到妙安观后。”
素绾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办了些。若是在言府便已同泰王府勾搭上,那便麻烦了。想了想又道:“这样说来,泰王两年前便开始向言府布局了。不知还有旁的人没?”
公子墨望着她凝重地道:“在下派人查得一事,卿卿可回忆回忆。”
“何事?”
“令叔庶长女的乳娘是不是曾欲下毒加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