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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天气渐暖起来,日上三竿,禧郁还在她的破床上躺着不肯起来,她实在是不愿意去面对如今发生的事情。
前日在义庄,猎户老头新领了一人回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死人了,结果忽的睁开眼,躺在棺材板上和她对视着。此人虽然有些邋遢,像是沧州逃命来的,却难掩风华,长的好看极。原看他醒了,只给些吃食留他宿一晚,好打发了去,结果没料到是个哑巴,嘴巴说不出话来,看着倒是温顺善良,手指也细嫩,指甲如青葱一般在她手心写字,求给些水吃,还写字道谢谢。
柔柔弱弱的,他擦拭了一番身体,穿上女人的粗布衣裳,生的不算高大,估计年岁也小,最多十六十七上下,看着营养不算太好,虽然身姿也算提拔,但还是瘦弱了。
夜深时只能叫他打地铺,他还是道谢,两人不免聊起天来。小哑巴介绍自己打沧州来,最近地龙闹得凶,虽没到夏季雷雨突发,但天气回温的快,到免不了山洪,随即疫病也来了。大多数人都只好北上逃命去,只少数来了朱州,他隐约记得要去那方寻亲,于是跟着少数人同路来,后来实在是饿的晕死去,方才落了队,被好心人师傅救当尸体领来。
问他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倒是说不上来,只说自己脑子痛,怕是去阎王爷处走了一遭,忘了许多事情。禧郁都表示理解,还出言宽慰他,确实觉得小孩漂亮可怜,说能送他到最近的集市上去。
他又温顺的在她手心里道谢,红唇轻抿,含羞的笑。禧郁只感慨世事无常,人间苦难。今年遇上的这样的可怜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遇到坏人,好人也不乏。
过冬时久违下了一场雪,那时候倒是盼着春日快来,没想到年岁开头这样的难。
两人便歇息,谁料第二日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不曾间断,一到雨天,禧郁等等心情便差起来,她极烦这样的天气,不免态度不好,直言不能够去送他,如他愿意,也可以多留一阵。他自然乖巧,留了下来,不提着急赶路寻亲。
膝盖一下一下的痛,做活也不利索,禧郁约是一米七几,她是半个胡人,自然长的高大些,眉毛有些弄,皮肤却很白,头发被剪的有些短,扎高在头顶,像个拖把,常年做男子打扮也不算违和。她自三年前来到里县,有缘拜了义庄的师傅,等老师傅死后,变成了十里八村的义庄顶梁柱,也做些老本行,念念经文,还扎些纸人元宝,红白喜事都可以做。到底还是义庄人,红事嫌她晦气,只做白事的活计多,她写字也敞亮端正,也代写些书信、请帖维持生计。
三年来见得最多的也就死人,说话最多的就是猎户老头,老头心善,是虔诚的明教徒,做了鳏夫四五十年,儿子十年前死在平南王叛乱上,倒是可怜,也更加虔诚,要天天拜牟尼,好在天堂给他的妻子求好生活。并因为自己是猎户,靠此谋生,只能更加虔诚,也多救人救动物,一直帮着义庄收尸体,好攒功德,怕死后下到地狱里去,一家人不得团聚。
只因天气不好,膝盖还疼,她也没心情管小哑巴,只自己靠着火盆做活计,顺便温些酒来喝。哑巴当然一言不发,而且也没办法发,只在一旁也学着做事。
倒是奇了怪,喝了口小哑巴送来的温酒,她倒是有些醉倒,也思考停顿了,浑身倒是发起热来。小哑巴看她奇怪起来,便以为她膝盖痛的不行,服她去床上歇息。
好了,事情发展到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黏糊糊的拉住小哑巴,不放他走,还去摸他冷冷的手,最后直把两人剥光了,好让皮肤贴到一起去,给怀里的人也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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