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他下床,擎风只得又把鞋穿好,端过来给他喝。
叶伦应该是真的渴,不是故意折腾,“咕嘟咕嘟”把一整杯都喝掉了。坐着发了两分钟的呆,又提要求:“我想尿尿。”
看他一副生活无法自理的样子,擎风忍不住想逗人:“尿呗。”
神志尽管不清,但本能还活着。叶伦说什么都不肯“就床解决”,迷迷糊糊地伸手过来:“扶……扶朕起来。”
擎风眼角一弯,又想笑了,还想拿手机给他录下来,留个纪念。
架着胳膊去了一趟卫生间,顺便再洗了把脸,回到床上之后,小兔子终于乖了。抱着被角打了好几个大大的哈欠,头发丝乱糟糟地盖下来,遮住shi润的眼角。
旁边的擎风换上背心,也总算躺了下来。一偏头,发现床伴有觉不睡,老盯着自己发呆,就问:“想什么呢?”
叶伦没搭腔。先看看他的脸,又瞧瞧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胸膛,最后视线一路往下,落到平坦的腹部,表情才有了微小的变化,像是对什么很诧异一样。
擎风莫名其妙:身材好没见过吗,有什么好诧异的?
结果叶伦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伸手撩开他的被子,漂亮的眼睛也随之瞪大,语气惊恐地问:“你的鱼尾巴呢?”
擎风:…………………………哈啊?
喝醉的人果然不可理喻。
由于不太确定他指的是刺多的“烤鱼”尾巴还是不能走路的“人鱼”尾巴,擎风一时间没说话。
根本就无话可说好吗……
认真想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道:“被你吃掉了。”
叶伦更震惊了。
大概在想那么大大大大的一条鱼尾巴,自己是怎么吃掉的?
而且吃掉不会有问题吗?
会不会有毒,被刺卡住,或者引发一些奇怪的变化?
叶小兔子越想越不对头,赶紧掀开被子,在擎风阻止之前,飞快地脱掉睡裤,小心翼翼地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自己的腿……嗯,又长又直白嫩嫩的腿,毛发稀疏,小腿紧致,大腿弹性,手感好得一批。
边摸还边问:“那我怎么没有长鱼尾巴?”
擎风眼睁睁瞧着,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跳,脑子里想着:你有个鸟!这小子究竟什么毛病,怎么一喝醉就喜欢脱裤子?
脱也就算了,自摸一圈是什么意思,故意勾人吗?
想到这儿,连擎风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定力。他居然还能忍着眼热,恶声恶气地命令小叶子不要闹了,赶紧把裤子穿上。
不过会老实听话就不是叶伦了。
他把睡裤扔到床脚,嘴里一边喊着“好热”,一边扯衣服,看样子还要把睡衣也脱掉。
擎风惊出一脑门子汗,伸手拦他,抓住胳膊不让动。
叶伦醉得稀里糊涂,全身不住发软,根本挣脱不开,就伸脚踢他。先踢腿,踢不动,又往上来踢腰,被躲开了,又去踹肚子。
体育生的肚子不似想象中ji肋,腹肌韧劲儿十足,就是被车碾过去也能很好地保护内脏。所以叶伦这软绵绵的一脚就像踢在了铁板上,没有撼动擎风分毫,自己反而因为后作用力而往后仰倒。
幸好他身后是墙,不是床沿,不会一头栽倒。不过这一下撞上去也够呛,墙面冰冷,他刚贴上去就被冻得一激灵,“嗷”一声低叫出来。
擎风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嘴,防止他嚎得太响,把其他人都吵醒。
上面捂住了,叶伦又伸腿踹他,胳膊也不老实,左推推右搡搡,整个儿一烦人ji,ng,把擎风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手忙脚乱得都快狂躁了。
“别吵了,”昏暗的壁灯光晕中,擎风恶狠狠地瞪着小叶子,“再吵我就亲你了。”
前次也是一样的,擎风这老实孩子似乎就会这一句像样的威胁。
这次也是一样的,叶伦哪怕神志不清,也晓得分辨什么是色厉内荏,完全不把小狼崽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
知道擎风只是语言上的伟人、行动上的矮子,他根本有恃无恐,作势又要张嘴:“嗷……呜……”
只来得及发出第一个音,后面的就被堵住了。
擎风果然没有亲下来——他抓过叶伦的枕巾,随便团了一下,塞住小家伙的嘴。又扯起被子把人披头盖面地包住,只留一双白得晃眼的长腿露在外面,象征性地踢动两下。
这一连串动作看上去挺粗鲁,但实际上并没有用力,完全是无奈之举。擎风很小心,被子里的叶伦其实也并不难受,只是久久未缓过神,所以没有立刻就挣开。
过了大概有两分钟,叶伦憋不住了,才扒开被子,探出脑袋,头发乱得愈发像一团ji窝。
但他也顾不上这个,抬眼朝旁边看。就见擎风仰面直挺挺地躺着,眼睑闭合,嘴唇抿紧,打定主意要装睡,显然是不想理会他了。
叶伦也不做声,盯着擎风侧脸的轮廓发起呆,趴在床上半晌没有动。
擎风就听旁边忽然安静下来。小叶子不出声,他当然不会率先打破沉默,寝室里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适合哄人睡觉了。
但是彼此都很清楚,对方肯定还没有睡着。
就在擎风庆幸今晚的闹剧可以到此为止的时候,身侧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听上去像是叶伦又摸索着爬了起来。
怎么了,还想上厕所吗?
擎风没有来得及睁眼,只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到自己的胳膊,而后唇角也随之一热——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美少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嫌弃说:“没什么味道。”
擎风狠狠愣住。
陷在“叶伦偷亲他”的事实中久久没办法回过神来。
这个彩蛋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比梦里滚一万次床单还要让人心跳加速。纵然那一闪即逝的触感过于轻微难辨,但跨过防线的刺激还是让他一阵阵地头皮发麻、喉头发紧。
擎风紧紧盯着叶伦好看到让人无措的眉眼,双手紧握成拳,听到自己用僵硬的语调说:“你以为会有什么味道?”
叶伦天真地歪了歪头,光裸的双腿曲起来一晃一晃:“甜的吧?”
擎风盯着他的眼神愈发深邃,这是他与理智艰难拉锯的征兆。从开学到现在,他一直想方设法与叶伦保持安全距离,虽然成效不怎么喜人,但他还是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努力过的。
努力的孩子都应该得到奖赏。
至少在叶伦迷迷糊糊、不会留下深刻记忆的这一晚,他也可以任性一次,为自己讨一点补偿和安慰奖。
星火一旦点燃,就以燎原之势膨胀。
突破了心里筑起的防火墙,擎风的动作也大胆放肆很多。他侧过身,揽住叶伦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拉过来。
年轻的身体有着独特的韧性和触感,海洋香气混着淡淡的酒味,熏人欲醉。
他们穿得都很少,靠得却很近,粗糙的手掌在光滑的皮肤上逡巡而过。
擎风执拗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让叶伦没来由地心慌起来,转开脸不敢与他对视。有心想要躲开一点,搭在腰上的手却不容他移动分毫。
沉默中,叶伦愈发不安,动物的本能提醒他有什么事将要发生。让他既期待,又有些说不出的害怕,至于期待什么,害怕什么,又说不清了,只知道这些感觉都来自身边的人。他与擎风相识相处那么久,还从未发现对方认真起来,气场竟然这样强,强到令人不敢逼视。
只能默默偏开脸,闭上眼睛装作没有注意。
这次换做叶伦听声辩位,强劲有力的热度越靠越近,呼吸从发尾到耳尖,再到耳垂,最后同样落在唇角——擎风伸出舌头,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而后几乎是咬着他的腮帮子说:“我不甜,你甜。”
叶伦根本没经历过这种程度的调情,猛吸一口气,浑身都颤抖起来,脸颊、耳垂和后颈瞬间飘红,羞得要滴出血。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脸瞧着擎风,犯傻似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丢丢小巧粉嫩的舌尖,迟疑地问:“真的吗?我尝不出来。”
因为你是个小笨蛋。
擎风心里说着,表情却忽然凶狠,眼神也骤然冒火。
他没有再说废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一低头,捉住了叶伦的嘴唇。
(tbc)
☆、撩汉大法好!
抛去以前那些在游戏场上丢掉的“碰碰嘴唇”不算,这是他们俩货真价实的初吻。
如果叶伦还清醒,肯定会感叹一句:小狼崽好凶。
因为擎风的表现真的像匹狼,还是匹馋了很久的饿狼。咬他嘴唇的动作凶恨用力,刺痛的感觉很快蔓延上来,叶伦拿不准地想:好像被咬破了。
亲亲还可以,破皮流血他就不情愿了。叶伦伸手抵住擎风的胸膛,想把人推开一点。
但他又哪里推得动。
擎风也丝毫没有要尊重本人意愿的意思,流氓已经耍了,那就得耍到底,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放在叶伦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整个人也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把小叶子圈在墙沿动弹不得,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几声难耐的鼻音:
“唔……轻点……”
擎风暂且放开,看他眼神迷离,便轻啄他圆润的鼻尖:“乖,叫哥。”
还是觉得嘴皮有点痛,叶伦下意识去舔,根本没想起来上面还沾着擎风的唾液。他舔得很自在,看在体育生眼里,暗示的意味就很浓了。
擎风的眸色再深一层,又听怀里的小家伙红着脸乖乖叫人:“风……风哥……”
他还没喊完,擎风已经忍不住了。趁他张开嘴的空挡,低头再次吻下来,这次更加过分,连舌头都伸进来了。
他没有经验,凭着本能攻城略地,只觉得一片滑腻,缠绵得令人沉醉。还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从胸腔升腾起来,很快就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雀跃。
而小叶子长那么大,也从未尝试过舌吻,一瞬间没了多余的反应,只剩下说不出的羞耻和紧张。
他气血上涌,脸颊发烫,感觉到擎风含住自己的舌尖吮吸,还听到彼此分泌的唾液在交缠中发出暧昧的声响。
他有些闹不清楚,擎风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让自己这样难受……又舒服得想哭……
叶伦心如擂鼓,因为跟不上节奏而慢慢开始觉得缺氧,眼睑微合,神志也越发混乱飘忽。
而擎风沉溺其中,完全没有喊停的意思。他等得太久、也忍得太久了,难得如愿以偿,又在如狼似虎的年纪,哪是轻易能克制住的。
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扒掉了叶伦的内裤,一把握住混圆挺翘的tu,n瓣用力揉捏,要不是被忽然冒出的响动吓得浑身一凉,擎风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到哪一步。
可能一不小心就吃掉了。
睡在周逸上铺的老大动作迟缓地坐起来,搔搔肚皮,又打个嗝,才慢吞吞地扶着楼梯往下爬,一副酒还没醒的样子。
经过方才那一吓,擎风已经彻底清醒了。浑身热度瞬间跑得干干净净,什么冲动都不剩,只留下一点淡淡的意犹未尽和罪恶感。
他缓缓离开叶伦的唇,却没有马上退回去,而是顺势搂着小叶子躺了下来。
这种时候,动作太大反而引人注意,不声不响才是正确选择。
急着上厕所的方炜也果然没顾得上往旁边看,匆匆跑过,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之后又匆匆跑回来。中途发现小夜灯还亮着,也没多想,走过去关掉,又摸黑爬上床去,眨眼就没了动静。
擎风又躺了一会儿,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模糊看到小叶子呼吸绵长,已经贴着他睡着了。
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擎风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他的屁股,换来几声不满的呓语。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既满足,又不够满足;应该幸福,又因为叶伦的状态而显得有些虚假。
擎风既后悔今晚的“趁人之危”,又庆幸着自己的果断和不顾一切,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等到同样的机会。
算了,就当给自己赚一场回忆吧。
擎风不无惆怅地想。
但这种一个人的独角戏,以后还是不要再唱了,过程有多么激情火热,散场后就有多么清冷寂寥。
“忘掉今晚吧。”擎风忍耐着下身难以消解的胀痛,张嘴含住叶伦柔软的发尾,在他耳边温柔低喃,“不要做梦,晚安宝贝。”
小叶子果然一夜好眠。
第二天是周六,叶伦第一次醒时不到八点,起来去了躺卫生间,又爬回来继续睡。
等真正清醒,已经十点多了。
野猪三人组依然毫无动静,他也懒得动弹,仰头望着床板发呆。
身侧的床铺已经凉透,如果没有记错,八点多那会儿,擎风就已经不在床上了。
生物钟真是可怕啊,叶伦大声感叹,丝毫没想到对方可能是落荒而逃——关于昨晚回到宿舍之后的事情,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以前明明都应该记得的……
叶伦有些拿不准,也可能是喝过了?以至于大脑断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很有意义的事情,却敲破脑袋都想不起一星半点的画面来。
只剩下一抹残留的感觉和概念,与他高大帅气的室友有关。
叶伦不傻,相反的,他很敏感。擎风时不时就会表现出的戒备和闪躲看在眼里,以前还没什么感想,经过昨晚之后,莫名就有了答案:那家伙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叶伦眯了眯眼睛,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不过他害羞什么呢?莫非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好看吗?
好看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学校里帅哥美女茫茫多……难道自己才是他最喜欢的型?
所以抵抗力不足,一碰就炸?
越想越有道理了。
……
很好,就这瞎琢磨的功夫,小叶子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他很快联想到擎风以前的种种表现,从不自然的闪躲到不自觉的注视,从无条件的纵容到色内厉荏的“教训”,无一不透露着他对待自己的方式与众不同,像是好脾气的主人对待自己爱闹的猫咪,娇惯,宠溺,又无可奈何。
叶伦无意识地扒扒头发,忽然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别的男生在面对相同的状况时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生气、惊讶、反感,甚至抗拒,但这些情绪他都没有。
他舔着干燥的嘴唇,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高兴的。
高兴,还有点淡淡的得意。
得意到想要主动去撩s_ao对方,看擎风怎样摆出表面冷淡的样子,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诚实。
总觉得会很好玩。叶伦兴致勃勃又茫然地想: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呢,网上会有撩汉的教程吗?
网络如此发达,关键词一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叶伦如愿找到满屏的“撩汉指南”,点开细看却发现有参考价值的不多,能用的更是没有。
比如有网友坦诚:我们长得丑的,一般直接下药。
叶伦马上被逗乐了。
下面还有小姐姐直言:在座各位,不是我吹,我的36e一亮粗来,你们都是辣ji。
“哈哈哈……”这次叶小兔子笑得差点要滚到床底下去。
不过这一笑,倒是把他的酒完全笑醒了。
他当然不会傻到要去给擎风展示自己的“16cm”,下药、撒娇、装乖卖萌同样也做不出来,唯一还算靠谱的,大概只有“适当增加肢体接触”这一项。
不过具体有哪些技巧,他就没有再仔细研究。一是因为没有必要,二是野猪三人组终于有了动静,他正巧觉得饿,准备拉周逸一起去吃早午饭,剩下的就等见到擎风,再看情况临场发挥吧!
吃过饭,小叶子照例是要回家探亲的。天气越来越冷,沿海城市没有暖气,他这次回去也准备再带一些冬天的衣服过来,像是毛衣、厚外套和冬靴什么的。
而周末两天擎风都没能见到他,在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微秒的遗憾和不安——主要源于他不确定叶伦对那个吻是否有印象。
不过听周逸反馈,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擎风在放下心的同时没有多想,自然也猜不到那天早上在浴室里,叶伦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总觉得自己的嘴唇怪怪的,舔着还有点疼。
roushuwu.
……
一晃眼,又是新的一周。
年轻人,心里不放事儿,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觉起来又是新的一天。擎风和叶伦在这方面都算粗神经,相处起来依然称得上自然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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