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薛冰敲敲桌子,让霍煊抬头,她问道:“对于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霍煊没敢说在车上啃聂颜之嘴巴的事,只说去酒吧玩,偶遇老师,被老师抓住送了回来。
薛冰一眼看出霍煊在说谎,沉思一会儿,没有揭穿,毕竟儿子的恋爱细节她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叹了口气:“也算是我的错,以前没和你聊过关于爱情的话题。小学呢,肯定不合适的,我也没见你对哪个姑娘多看几眼,也就幼儿园时候喜欢追着小姑娘亲……”
“哎,妈,我都忘了……”
薛冰笑起来:“初中和高中呢,你一心扑在篮球上,和你关系好四个人里,三个爱打篮球,另一个大大咧咧,压根没把自己当女的,我用不着和你说这些。”
霍煊:“……”
薛冰:“上大学了,也没见你开窍,所以昨天你说自己恋爱了,我其实还挺高兴的。结果昨晚你就给我个惊喜,我问你,霍煊,你怎么追的你老师?”
霍煊沉默了。
怎么叫追?他其实并不知道。
他以前从未喜欢过谁,告白的女生都拒绝了,毕竟,她们又不能陪他打篮球……而回想那些追求的手段,无外乎送早饭,给他讲题,球场递水,课间找他说话,周末约他逛商场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哪个也没对聂颜之做过。
就只有前天球场飞起那一脚。
反倒是聂颜之,让他留宿,借他衣服穿,送他回家,关照他。
可这肯定不是在追求他,而是在尽一个长辈,一个老师的义务,挂他科那件事更是作为老师的责任。
薛冰又忍不住叹气了,瞧他这面目表情严肃努力回忆的样,越想脸越垮,应当是没正常和对方接触。
昨晚霍煊张口就是“我对象”,真是女朋友也得让他吓跑了,更何况还是个男人……聂颜之能把话说全了再离开,算他镇定。
不过聂颜之昨晚虽然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却也把霍煊送回家了。
大学就算是辅导员,也没有初高中老师喜欢“当妈”,许多代课老师和学生关系淡薄,一学期上完,学生未必认得全,更何况“酒吧偶遇”还“把人送回家”了。
她这傻儿子,从来没开窍过,估计没发现聂颜之大约对他也有点意思。
“我知道了。”薛冰无奈,“你啊,真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想让人家喜欢你,你得先让对方觉得你好,你值得,对吗?聂老师现在觉得你好吗?”
霍煊不敢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吗?”
“有,篮球。”
薛冰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惊恐:“你喜欢他不是因为他会打篮球吧?”
“不是不是,妈,不是!”霍煊意识到自己的话确实惹人误会,“巧合,妈,是巧合!我还是前天才知道的,聂老师在球场跟人打架我,我上去……”
不对,他是上去和同学打架了,这事不好让他妈知道啊!
“说啊,上去干什么了?”薛冰追问,“上去帮你老师打架了?你挺厉害啊,霍煊,还帮老师打架呢!”
霍煊不敢吭声了。
“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聂老师怎么说?”
“……打赢了。”霍煊小声回答,“聂老师让我别再和人打架了。”
薛冰也是无奈极了,没再多说:“你说你喜欢你老师,但你对他一问三不知,说要追人家,这话可信吗?”
霍煊茫然地说:“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你不妨向后退一步,看看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是他身上的哪些特质吸引你了?还是认为他好看,想要得到?还是没有分清崇拜和喜欢?”薛冰喝了口水,“一见钟情你听过,那你听过人生若只如见吗?”
霍煊听过,也明白。
薛冰顿了顿,才继续说:“追求一个人,要和他在一起,不能总是自己向前,那不是追求,那叫逼迫。你要学会有来有回,有进有退,也要了解他的喜恶。如果在此过程中发现对方的缺点,且自己不可退让,及时离开也是没错的。”
这点霍煊记得,很久以前他妈妈就教过他及时止损。
虽然后来他发现这件事并不容易做到,但相比于同学们的情况,他仍要好上很多。
“霍煊,爱情是两个人的互动,不是一个人的付出。”
后来薛冰还说了些别的,举了例子,霍煊跟着点头,实际全没听进去。
他想不通聂颜之的事,也在顺着他妈给的思路思考,随后他意识到,他和聂颜之之间,说复杂,是他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所发生的事,说简单,不过是一个他醉酒后突然回忆起来的亲吻,和昨晚的意外。
只是个吻罢了,对于成年人来说算什么?
成年人还搞一夜情呢。
霍煊难过得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趴床上盯着自己和聂颜之的对话框发呆,输入“对不起”,删除;输入“聂老师”,删除;输入“衣服还在我这”,删除……
霍煊措辞十多分钟,在对话框里写了七八遍“对不起”和“聂老师”,一句也没成型。
昨晚是他错,道歉是怎么都要说的。
眼见到了该返校的时间,霍煊一咬牙一打挺,写道:【聂老师,对不起,我昨晚还以为是做梦。你借给我的衣服还在我这,明天我拿给你吧,洗干净了。我以后也不会再那样了。】
闭上眼睛冷静一会儿,霍煊问他妈妈要了个纸袋,单独装好衣服,才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等他上了公交,才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聂颜之知道他不是做梦,现在这么说,很像不愿负责的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