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聂颜之点开地图查看附近的医院,确实有一家,打车过来十分钟左右,不知道尉迟相臻是不是从那里来。
霍如歌撞到霍煊摔倒,借用狄老板的店铺休息,本身却和他们没有关系,等待的时间略有无聊,小纪坐到柜台掏出笔电,开始工作,狄老板坐在他身边,静静地陪他。
吃过巧克力和牛奶的霍如歌体力恢复了些,仍恹恹的,低着头扣手指发呆,时不时犯贱似的按伤口,不想去动自己手机。
霍煊本身是憋不住事的人,加上霍如歌的身份,他越想越火大,尤其这种无意识的自残,让他想起他妈妈小时候讲过的那番话,怎么会有人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天大地大,生死最大,生来死去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在有限的生命里享受生活?
他忍了忍,在店内一片安静的环境中,过去碰了碰霍如歌的脚:“为什么自杀。”
问得突兀,聂颜之看向两人,发觉霍煊率先提问,是他会做的事。
霍如歌如梦初醒,抬头看向霍煊,眼神聚焦后,一愣,瞬间瞪大了双眼,刚恢复点血色的小脸又煞白一片,下意识拽了拽袖子遮掩伤口,想要回避。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霍煊忍着怒火,“挡什么挡,谁没看见你割腕了吗?”
这句话不知刺激到霍如歌哪里,圆溜溜的眼睛立刻积蓄起泪水,迅速从眼角滑落。
霍如歌哭得太快,霍煊自从长大后还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哭得这么自然,对着这张虚弱漂亮的脸骂不出脏话,火气发不出去窝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霍煊。”聂颜之将霍煊拉到身边,“不要刺激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霍如歌现在明显没有讲故事的能力,本身情绪到了会自杀的地步,再刺激下去,他心理上承受不了,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霍煊也无法承受。
聂颜之:“等尉迟来了问他吧。”
“我就是想不通……”霍煊小声说,却没再多说。
霍如歌这么被吓一遭,头更低了,哭得又悄无声息,坐在那掉眼泪。
聂颜之和狄老板要了卫生纸,递给霍如歌,没说话,结果这动作又把霍如歌刺激到了,眼泪掉的得更多。
尉迟相臻比聂颜之花费的时间更久一点,急匆匆赶来,跑得满头大汗,进店里的时候还狠狠震惊了一下里面售卖的东西。
这是聂颜之第一次见尉迟相臻,看着和霍煊差不多年纪,面皮薄,骨相漂亮,挺精致英气的长相,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穿衣风格非常嘻哈,两只耳朵上总共带了四个小耳环,不招摇,但个性十足。
尉迟相臻顾不上店里其他人,跑过去问霍如歌:“你怎么跑出来了!”
尉迟相臻的声音有很高的辨识度,声调不算低,有种奇妙的金属质感,咬字十分清晰,比听筒里更好听。
霍如歌头没抬头:“不想在医院。”
“你病着啊!”尉迟相臻想去拉他,“我带你回医院!”
“我不回!”霍如歌甩开他,这是他今晚唯一一次大声说话,“我不想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尉迟相臻拧着眉毛:“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妈找了你一晚上!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就是不想看见他们!”霍如歌抬头喊完,又十分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哪?”
“没有。”尉迟相臻深吸一口气,“但是你得跟我回去,你爸妈我可以帮你应付……”
“不需要。”霍如歌打断他的话,“我再也不想应付他们了,好累啊……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不像刚刚无声掉眼泪,这次他哭得全身发抖,捂着脸,紧绷的情绪彻底决堤,找到了倾诉口:“压力太大了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好啊,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大的压力,为什么要对我的期待那么多,我根本做不到啊……”
这是霍煊没想过的问题。
他自己算比较聪明的类型,爱玩,学吧学吧成绩就不错,除了小时候非要和他爸爸学小提琴,几乎没有上过常见的兴趣班课外班补习班,他妈妈也早说过“天赋”的问题,不会死逼着他学习,尊重他的意见,整体而言是一种放养状态。
他妈妈教会了他对错,却从不逼迫他跟随自己的意志做“对的事”。
甚至是高三,他都没从家长身上感受到“压力”,那时候更多的压力来自于环境,为了考上好大学,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不学就要掉队了,五人组在那一年玩得也不多,大家都很努力。
并且他们家庭情况都尚算幸福,和家人也有矛盾,却不会闹到互相拉黑,或离家出走的地步。
没有完美的原生家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霍煊家也是不完美的。
其他同学当然也有高压家庭,可不是所有人在现在还有联系,他们怎么样了,霍煊不清楚。
聂颜之家是高压家庭,那又怎么样呢,他好好地长大了,包括他姐姐聂彩之,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创造价值。
霍煊心疼聂颜之,但他毕竟没经历过,并不能切身体会那些压力。
他也没办法穿越时空,去十几年前抱抱聂颜之,他会在现在好好爱聂颜之,给他抱抱,在他心情不好后一同出来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