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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生来就能看见鬼怪的。
确切的说,他是最先看到了鬼,然后看到了妖。
那是只浑身血淋淋、眼球凸出、舌头吊得老长的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囫囵吞了他。
他害怕得发抖,连忙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自己看不见,那结局来的就会慢些。
他甚至还有时间去想,被鬼吃了,自己的魂还能去投胎转世么?
但是那鬼没吃成。
一只妖怪救了他。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只有尾巴尖和耳朵尖有撮红毛的狐狸,脖子上还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它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把那只吊死鬼一脚踢出去老远,吊死鬼连滚带爬地跑了,它却没走,而是原地坐下,用尾巴尖搔了搔眼前小孩的脸。
小孩看见那抹鲜红如血一般,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当即厥了过去。
第二天再醒来,竟是已经回到了住处。
年少时候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可关于那只可怖的吊死鬼、林间那声清脆的铃铛声,还有那颜色艳丽的尾巴尖的记忆,却真实得仿佛发生过一般。
而且门外的侍卫绝不可能说谎,他们在门外守了一夜,都说昨晚并无异常。
况且他身份特殊,一般污秽之物是不可能近了他的身的,所以那些东西必然是梦。
直到当晚,他见到了来避雨的那个人。
几乎是当时,他就能确定,站在门边收伞的那名青年,就是昨夜梦中的白狐。
屋外滂沱大雨下了一整天,泥土都被浸润,积起不浅的水来。
他虽年纪小,但性子温和好说话,也体谅侍卫们辛苦,夜间便叫他们来自己房中打地铺,毕竟他屋内的炭火是最好的,烧得久温度也高。
但这样一来,即便他知道面前笑意盈盈端着茶杯的青年是谁,也不敢当着侍卫们的面问他。
于是青年的笑意更盛了。
两人聊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间到了休息的时刻,青年也不说走,他只好勉强地邀请他住下来,可又不好让他同侍卫们打地铺,只得不情愿地分出被窝来。
谁知这家伙得寸进尺,竟在被窝里变出尾巴来,用那血红的尾巴尖尖搔他的脚底板。
他闹着求饶,青年见他不甚高兴,便拿他从没听过的林间密事收买了他。
直到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之前,青年附在他耳边,极小声地笑了句:“你也是胆大,竟敢与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同睡一个被窝。”
他也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回了句什么,但后来回想起那一晚,总是难免要出点冷汗的。
青年虽救了他一命,可他终究是异族,谁知道他人模狗样地躺在自己身边,心里想的是不是要如何吃了自己。
“猜的不错,那晚躺在你身边,我的确纠结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吃掉你。”很久以后,他问起这件事,白狐赖在他怀里,这么回答到。
“好嘛,”他挠了挠白狐的下巴,看着他舒服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想要趁虚而入,套出话来,“那我那天晚上是如何回答你的?”
听见这句,白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在他挠下巴的手法中败下阵来,最后只好拿毛茸茸的大尾巴轻柔地抽了他一耳光,哼哼到:“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想都不要想!”
十年后。
“殿下,太傅已经等候多时了。”窗外的婢女小桃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窗棱,并不敢大声催促。
殿下一向准时,怎么今天耽搁了这么久,怕不是昨夜又同小白玩了一夜,今早赖床不肯起……可太傅看起来像是要发脾气了……
只担心殿下会不会被责罚的小桃怎知屋内是怎么一番光景。
容满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嘴里咬着狐狸鲜红的尾巴尖,眼里盛满了眼泪。
坏狐狸,大清早就不给他安生,在这里没了命地折腾他。
而怀中抱着他白生生的大腿、正顶着满头汗用力冲撞的,正是先前在竹林中钻了容满被窝的白狐。
“你在心里骂我,骂我不让你去见你的许太傅。”白狐咬牙切齿地说到,汗水顺着俊美的脸颊滑落,轻轻滴在了容满的白肚皮上。
容满被他操得腿根发紧,腰眼发酸,就算想解释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揪着床单,屁股扭来扭去,不知是想逃开还是想怎样。
“大点声叫,让小桃知道,今日你便不用去背书了。”白狐泄愤一般用力掐太子胸前的小红点,逼迫他出声,“快点叫。”
“不……”容满吐了他的尾巴尖,抓过一旁的床单塞进嘴里,闷闷地吼了几声。
这狐狸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坏了……他都不舍得咬他的尾巴尖了,他却偏偏要他在小桃面前出丑……
白狐的动作停顿了几秒,他垂下漂亮如同玻璃珠的眸子,叹了口气,“小赖皮。”
最终白狐还是心软了,放了太子,让他去见了他心心念念的许太傅。
白狐想不明白,
', ' ')('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那头走路都能撞树的蠢鹿了,怎么小太子就这般喜欢他?
他自然不知道,那头走路都能撞树的蠢鹿,在床上到底是使出了何般勾人手段,才把这小太子勾得如此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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