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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倾城写好了字据和叶秀英披上大氅,踩着地上的雪,互相搀扶着往里正家走,正巧看到徐里正出来了,一身黑色的棉衣,正带着几个人拿着扫把去一些孤寡老人家扫雪。
徐里正看到母女俩,打了个招呼,叶秀英牵着温倾城的手走上前叫住徐里正。
娘俩把事情大体一说,徐里正知道这样的事在月牙村,很常见,有些上山打柴的人,经常能捡到冻死的女婴,有的孩子已经被野狗撕咬地只剩下骨架。更有甚者,把刚出生的女婴扔到茅坑溺死。
徐里正一听这是救下一条人命的好事,当即答应一起去田家走一趟。
三人来到田家门口,温倾城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自己开了,温倾城刚觉得奇怪,低头一看,是个瘦瘦小小的姑娘,这大概就是田壮的三女儿了,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你好呀,小朋友,我来找你爹娘。”温倾城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怯怯地看了眼温倾城,转头跑进屋。“爹,那个抱走妹妹的漂亮姐姐来了。”
田老太一听便知道是温倾城,心道,怎么这么快过来了,难道是她娘不同意,又给送了回来?
产妇杏儿听说温倾城来了,以为把女婴抱回来了,苍白着脸,从床上挪下来。田老太婆一个凶狠地眼神递过去,杏儿立时缩了身子,扶着桌子掉下泪来。
“娘,你就让我看看女儿吧。”
“哪都不许去,待在这别动!”
田老太婆说完和田壮气势汹汹地去了堂屋。见到温倾城母女还有里正也来了,并没有抱着孩子过来,态度立马变了。
“哎呦,里正来了,快坐,你看家里乱糟糟的也没收拾,让你们笑话了。”
田壮简单收拾了下,让出坐来,几人刚坐下,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杏儿出来了,大冷的天,身上只穿着单衣,光着脚,拖着一双布鞋跌跌撞撞地,四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的女儿。
“我女儿呢?”杏儿看上去有些失神,脸上还有一道血红的巴掌印。
徐里正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被田壮打的,田壮在村里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竟对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动手。不过再怎么样,那都是他们的家事,他一个做里正的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田壮见媳妇衣衫不整的就跑出来了,还有外人在这,瞬间黑下脸来,上前来拉扯她,训斥道:“你个死娘们,还不快滚进去。”
谁知道,平时柔柔顺顺的杏儿,这时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一推,竟把田壮推的一个踉跄。
杏儿跑到温倾城面前跪下:“温娘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是问你要孩子的,我是想把孩子托付给你,哪怕自己养也好,送给别人养也好,千万求你保她一条命。”
温倾城见她说的恳切,心下感动,但也感慨,一个母亲若自己立不起来,没有强硬的性格和经济来源,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保全不了。
“你先起来,我既然收养她,肯定就会对她终身负责,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当着里正的面,咱们双方签个字据。”
叶秀英起身扶起杏儿,“田家娘子,快起来吧,地上凉,你刚生产完,怎么穿的这样单薄。”说着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杏儿披上。
田老太婆和田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知道温家不是来退孩子的,放下心来。
徐里正叹了口气,“其实姑娘小子没什么差别,等女儿大了招个赘婿也是一样的,生男生女都是各自的缘分。也该是这个孩子和你们无缘,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做个见证帮你们写字据吧。”
田壮挠了挠头:“俺们庄户人家哪有纸笔。”
温倾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写好的字据,拍到桌上。“我早就想到了,徐里正,麻烦您给他们念念,若是没问题就签了。”
徐里正拿起字据,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当他念完最后一个字时,田壮和他的母亲对视了一眼,田壮大声道: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把孩子交给他们之后,还要求我媳妇提供母乳呢?这和我们自己养有什么区别!"
田老太婆也道:“所有的好处都被你们捞走了,算盘子拨得可真够精明的啊。我儿媳妇儿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了,被你们抱了去,还让我们提供母乳,这世上没这道理。”
杏儿听到后,连连点头:“我愿意喂奶,我有奶水。”
田壮用力一扯杏儿的头发,“你给我闭嘴。”
田老太婆快被自己这个蠢儿媳气死了,没看出来,她正在和温家谈条件吗,出来捣乱。
徐里正眼看着田壮打媳妇,赶紧站出来制止,“田壮,你这是干什么!还不住手!”
田壮听到徐里正的呵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喘着粗气,将杏儿推搡开。
温倾城冷笑一声,“老太太,你说了可不算,人家母亲都同意了。”
田老太婆哼了一声:“她同意有个屁用,她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田家的,没有田家养着她,她哪来的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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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老太眼珠子咕噜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字据我可以签,但是要改。”
“你想怎么改?”徐里正问。
“既然你们领养了孩子,那就是你们温家的了,她的吃喝拉撒都要由你们负责。”田老太婆语气坚决地说道。
温倾城心下了然,这田老太婆是想让他们拿钱。哼,她还偏不惯她这毛病,她们现在是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
“这女孩当初是你们要扔,我这相当于是捡的,人家孩子母亲自己愿意喂奶,关你什么事,又不是让你喂奶,眼看着自己血缘关系的亲孙女挨饿,好毒的心。”
田壮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站起身,指着温倾城的脑门:“你怎么对我娘说话呢!”
温倾城也被拱起了火,“腾”的站起身,往田壮那边凑:“怎么找,你想怎么着,来来来,往我脑门上指。给我戳坏了,先说好价钱,100两银子,我随便你戳!”
叶秀英起身道:“田壮,你干啥,倾城又没说别的。”
徐里正板着脸道:“行了,都坐下,田壮,你也是,以前没见你那么冲动。”
田壮慢慢坐了下来,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你看她说那什么话,不许说我娘恶毒,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特么一拳递上去。”
温倾城冷笑一声:“你要看我不是女的,你早闭嘴了。像你这种男的我见多了,也就你媳妇忍着你,你敢招惹我试试!”
温倾城眸光锋利,周身带着冷冽的杀气,脸依旧雪白雪白,而双手却渐渐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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