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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话是正确的,琳不情不愿地承认。
随着那一声声讲解,他对红斑魔蛛的恐惧确实一点点地下降,从一开始光看到插图就浑身冰冷,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太大反应了,反而更专注于先生所说的生物知识。这种详细的资料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虽然他的世界里一样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魔物,但大部分的描述都是通过战斗总结出来的,没多少深入研究。
在知道红斑魔蛛在原本的世界里也是很厉害的生物后,琳不自觉地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腰板悄然直了一点,似乎感觉自己输给这种可怕的怪物也不冤。
这是一本很厚的资料书,自然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内看完,琳便借阅了这本书,报复般捏了捏封面的红斑魔蛛图案,再把书放回自己的桌上,这样他明天来就能直接拿起书开始阅读,不用再回书架找。
虽然最好的结果,是明天就逃出去,再也不用来了。
琳在内心满怀希望地幻想一下。
只可惜现实是冰冷的,他现在只能僵硬地站在先生面前,如每天所做那样掀起裙子卸下内裤,让先生为他戴上入体的贞操锁,再鞠躬道别后,离开房间。
回到房间也没什么事情可干,琳脱下有着拘束感的女仆服装,准时十点赤裸地爬上自己的小床,盯着天花板发呆。
说起来琳也曾经思考过先生的床在哪里,可惜这就和先生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一样无从知晓,他甚至不知道这种诡异的东西需不需要睡觉,那无形的监控似乎无处不在,只要有任何异动,或是他主动呼唤先生,那个怪物总是能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衣冠整齐连带微笑,仿若无时无刻盯着他的鬼魅。
然而他就这样和那个不正常的怪物,独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还未崩溃。
某种程度上,琳觉得自己确实是个适应性很强的精灵,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当过奴隶,当过黑市佣兵,在身无分文的时候乞讨过,因为偷东西被人抓住殴打过,但全都一一挺过来了,还能艰难地活着,直到那次意外被骑士抓到,然后被杀害为止。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撑得住先生那种极恐怖的酷刑,甚至在被对方一遍遍虐杀后,还能正常地和对方交流,连进食自己尸块做成的料理都无比自然。
这并不单纯是他的意志力造成的,还有先生那讨人厌的和善态度。
毕竟那个混账怪物奉行着“不浪费”原则,如果用那种虚假的温柔能延长他的“使用寿命”,估计还是挺划算的,琳讽刺又有些悲哀地想。
他紧闭着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耳朵捂起来,尝试不去想那些东西,像往常那样入睡,但只要彻底安静下来,日间经历过的血腥又会浮现,无论如何都萦绕在心头,让琳翻来覆去都没办法睡着,面向着墙壁,颓软地卷缩在被窝里。
好一阵之后,熟悉的动静出现在背后。
“琳,睡不着吗?”
木杖敲击声,皮鞋声,紧接着是椅子被轻轻拉开的声音,和先生那低沉温和的声线,琳不用看就知道床边是什么情形,不过根据仆从的礼仪还是翻过身来,盯着男人下垂的眼角,嘴巴在被窝里蠕动着嘟囔。
“是的,先生,我又睡不着了。”
“因为今天的经历?”先生的冰冷温度从手背传来,有着丝绸般的细腻触感。
“.......嗯。”
琳低下头,盯着被先生握住的手掌,怪物的皮肤温度很低,不过奇异的是两者间仿佛隔着什么,他感觉到冰冷,却不会被寒气侵入,他的体温也没办法传达到先生手上,仿佛两只手处于不同空间一样。
而正是这只右手,今天和蜘蛛一起侵犯了他,从不同的地方,侵入到他的深处。
“现在的你经历过那种事情,确实很难保持平静的心境。”
先生目光温柔,他自然看出精灵眼中的异样,但没有放开琳的手,手中木杖不知道何时消失,俯身伸出手,将手掌缓缓放在琳的额头,指尖落入琳的翠绿发丝中。
“或者你会需要一些帮助。”
“帮助?......”
琳茫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被先生触摸的头皮传来怪异的胀痛,让他眼角一下子红了,差点没忍住惨叫出声。
——先生的手指,又一次插入了他的头颅内。
和蜘蛛以锋利口器钻孔不同,先生并没有破坏颅骨,而是用某种方法把手指变得半虚半实,如幽灵之手般直直进入颅内,但在颅中就变得和实体无异,琳又感觉到那种脑部被挤揉的压力,而且这次还是五根手指都插进去了,整个大脑都仿佛被那修长之物握住。
“....不....先生......”
脆弱的脑子被男人掌控,琳完全不敢动弹,只能以泛着泪的眼神向怪物哀求。
“请放松,琳,我并非要施加痛苦。”先生微笑,声音越发轻柔,另一只在外的手握紧精灵颤抖的掌心,同时缓缓把更多的手掌伸进精灵脑内。
“相信我。”
“呜......
', ' ')('.”既然先生这样说,琳也没有办法,只得绝望地咬着唇,不自觉地反过来握住先生冰冷的手,竭力克制内心发狂般的恐惧。
他提心吊胆地感受先生的手指在脑部皱褶间一点点揉动,不过这个怪物虽然是个大混球,倒也没有刻意欺骗他,这样除了一点能轻易忍受的胀感外,不算太难受,偶尔会像蜘蛛时被侵犯般勾起几分快意,让琳的脸稍稍有些泛红,藏在被窝里的趾尖难耐地卷缩着,被贞操锁拘束的阴茎略微勃起,传来几分刺痛。
奇异的是,随着先生的手指将脑部玩弄得越深,尽管痛苦的回忆依然历历在目,对那些回忆的激烈情绪却在逐渐放缓,有点像他崩溃后的漠然,又并非完全的冷漠以对。
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琳半闭双目,放开了紧咬着的唇,轻喘了起来,他讨厌被先生这样玩弄脑子,但愤怒和敌意似乎也被指腹抚平,化为平淡。
“这是在.......催眠吗?......”
“我确实有无数方法可以进行洗脑或催眠,完成后你会成为最忠诚的仆从,心甘情愿为主人献出一切。”先生仿佛承认般轻声说道,在琳瞳孔收缩时进一步用力,将指尖深深刺入脑组织内,琳皱着眉急促地喘息一声,感觉四肢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有种令人厌恶的无力,又像完全松懈的舒适感。
“但那样的你,将和地牢中已然崩坏的个体一样,失去了弥足珍贵的自我。”
先生的笑容淡淡的,有着温和与真挚,黑瞳深处的非人感觉似乎在此刻褪去几分。
“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琳。”
“是.....吗......”
明明被玩弄着脑子,感觉却如此舒服,让琳有些昏昏欲睡,但不被负面情绪蒙蔽的内心越发清明,银眸直视着先生笑出皱纹的眼角,露出几分没有怒气的讽刺。
“......不过是......在饲养家畜......”
“我并不这样想。”先生眉目温和地回应,插入脑内深处的指尖缓缓搅动着脑浆。
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让琳不自觉地握紧了先生另一只手,不过那翻弄的速度很慢,并没有造成创伤,反而唤起某种犯困的舒服感,琳的眼神变得恍惚,视野中的男人面容逐渐变得模糊,柔和的声音也如同从无尽遥远般传来。
“我只是需要通过培养拥有灵魂的生物才能获得食粮,这是我的本能,琳。”
....混账怪物.......
琳垂下眼睫,看着先生那张真诚得过分的脸,他就恨不得冲过把它打碎。
但这个怪物玩弄着他的大脑,掌握着他的感情,让他这股怒气明明像刻在舌上的纹印般清晰,却没办法提起怒气发泄出来,在舌尖萦绕了好几阵,他还是放弃了,缩在被窝里,小声吐出嘟囔。
“我有点......困了.......”
“嗯,希望这对你的睡眠有所帮助。”先生微笑,轻轻从精灵脑中抽出手指,将被几丝乳白脑浆玷污的指尖贴在琳的唇间,示意着无声的命令。
“晚安,我的仆从。”
“......晚安,先生。”
琳认命般闭上了眼睛,张开唇含入有着自己脑浆的手指,将有着腥味的脑浆舔去咽下,还没来得及吐出口中冰冷,一股浓重的困意席卷而来,将琳的意识浸入安宁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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