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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太子正出神,忽听下人通报索相到,收拾起思绪,刚走到门口就见索相已经进来,见了他就要行礼。胤礽一把扶住,“自家人,舅舅不必多礼。”
赫舍里氏乃是太子外家,索额图跟先皇后一母同胞,是太子的亲舅舅。赫舍里氏早逝,胤礽自小就跟这位舅舅十分亲近。
索额图是专程来找太子的,这次御驾亲征,他和明珠都被留在京中辅佐太子。圣驾归来之后,他几次请见都无结果,而明珠却被频频召见。上次在路上碰到,又听他言语之间别有意味,索额图回去之后再三思考,觉得心中不安,这才来找太子商议。
“明珠那老匹夫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怕就怕皇上听了他一家之言,到时候你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太子皱着眉,先是安慰索额图,“舅舅放心,皇阿玛乃圣明之君,不会偏听偏信,这么多年以来,明珠说过的话不知凡几,皇阿玛何曾信过?”
索额图观他神色,心知他是真的这么想。心中沉吟再三,觉得该把实情告诉他,遂说道:“殿下,粮草之事……”
听着索额图的话,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及至听完心中大怒,拍案怒喝:“舅舅!这可是等同谋逆之罪,你怎么敢……”
吓得索额图慌忙去拦,“殿下小声些!隔墙有耳!”
太子压低了声音怒气不减,“我自幼便被皇阿玛立为太子,二十余年亲自教导。皇阿玛待我如何,舅舅一清二楚!舅舅何必心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就算真让舅舅得逞,我又有什么脸面登上那个位子!”
索额图就知道他会这样,才自作主张安排一切。皇上固然宠爱太子,可大阿哥居长,有勇有谋,几次征伐噶尔丹军功卓着,朝中上下不知何时开始都称他“大千岁”,皇上不以为忤,反而当着朝廷百官的面也作此称呼。
他和明珠斗了大半辈子,自从胤礽被立为太子,他在朝堂上渐渐压过明珠。可“大千岁”一出,朝堂上的风向隐约起了变化,这半年来他的话已经不如以往好使了。这事确实办得急躁,可他并不后悔,万一成了……
“殿下仁厚,是臣想岔了。日后绝不会再自作主张。”
胤礽皱着眉,到底是亲舅舅,他心底叹了口气,“这事一定要处理干净,决不能透半点风声。”但凡皇阿玛知道了一星半点……他忽然想起这次回京后皇阿玛的反常,难道皇阿玛察觉了?
瞬间,胤礽的心仿佛沉入数九寒天的湖底。
石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痛,四肢百骸好像被打散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迷蒙中睁开眼,入目皆是一片耀眼的明黄,赤裸的身体摸索着柔软的被褥,那些噩梦般的记忆立刻跃入脑海之中——
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没入鬓边。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有什么反应,她的皇阿玛,她曾经那么崇敬的皇阿玛,一次又一次对她做了这样的事……
她缓缓坐起,肿胀的乳头擦过身上的被子,疼痛令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守在外边的人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
石氏身子一僵,这不是红榴的声音。
不等她作声,宫女已经上前打起床帘,明亮的光线微微刺目,石氏一瞬间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宫女却好像不知道眼前人是东宫太子妃似的,伺候她穿衣梳洗,面上看不出丁点异样。
石氏木然地随她摆弄,妆台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楚楚动人的脸,杏眼桃腮,眉目如画。人人都说她有福气,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说得多了,连她自己都信了。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侧脸,触手温润,靡颜腻理。
“娘娘真美,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呢!”身后的宫女奉承。
是不是因为这张脸,皇阿玛才会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看用这只簪子好不好?”宫女拿着一只莲花金簪问她。
石氏去拿簪子,宫女以为她喜欢。
簪子上的莲花花瓣用白玉镶嵌而成,晶莹剔透,雅致又精巧。莲花高洁,玉质无暇,肮脏不堪的她怎么配得起这样的簪子?
身后忽然传来声响,石氏回首,就见康熙大步走了进来,颀长的身形仿佛坚韧挺拔的松柏,原本肃然的眼神再看到她的时候起了变化,惊艳里带着一点惊讶。
石氏身上穿的是康熙特地为她准备的衣裳,大红色的蝶戏牡丹的旗装。她平日里极少穿这种鲜艳的颜色,乍然穿上,大红的衣裳衬着冰肌玉骨,蛾眉皓齿,真真将“天生尤物”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康熙惊讶的是,这次石氏见到他不躲不避,脸上竟然是带着笑的。
佳人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倏然晴朗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却脸色大变——
石氏笑着看向康熙,没有起身迎接,她攥紧手中的簪子,猛地抬起朝脸上划去!
“住手!”
“娘娘!”
变起突然,康熙扑上前
', ' ')('去拦住石氏的手,可是已经晚了,簪子的细尖儿划过凝脂般的脸,一道艳丽到刺眼的血痕随之出现,殷红的血流过白皙如玉的脸庞滴落在大红色的旗装上,只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康熙惊怒交加,恨不得撕去石氏脸上的笑容,握在手中的手腕几乎被捏碎,齿缝里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你……你好……你真是好得很!”
他一把捏住石氏的下巴,力道大的瞬间留下几个指印,“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偿所愿?做梦!”
说罢,一把将石氏拎起,狠狠摔到龙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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