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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把身上液体洗掉,地面的水渍清理干净后,整个楼层已经陷入了黑暗。单昔忞像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有直梯不走,非要握着她的手,从昏暗的应急楼梯挪下去。楼道窗户里照进月色,照着错落的两对脚步声。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也并不尴尬。盛睐突发奇想闭上眼,要试试自己能不能被牵着走下楼。
十六阶一个拐角,她记得十分清楚,走得也娴熟。身边人骨节分明的手平稳悬着,比自己体温稍高。
她忍着不去摩挲那只手,问:“单昔忞,如果还有一晚,这座城市就要坍塌了,你会做什么?”
身边的人毫不犹豫回答:“回家,把酒柜的存货全喝光。”
盛睐大笑不止,她抿着眼泪:“我以为你要说找个女人做到筋疲力尽之类的...”
乐极就是容易生悲,比如偶尔吃到不错的外卖,低头发现白衬衣上溅了油星,或者许久未见的朋友打来电话,一时激动扯断了耳机线。她笑到忘了自己数到几,平着抬腿就要把重心压下去,踩空绊了一个趔趄。
盛睐反射一样极快松开了手,手掌探着墙面滑下两阶,抵在转角的墙面上。
她回头,若无其事地笑:“还好没摔。”
单昔忞没做什么表示,甚至没问她为什么要松开手,这让她松一口气。确认脚踝没有扭到之后,手又被挽过去裹着,不紧不慢地走。
“你呢?”又走下两层,单昔忞回问。
她楞了一下才知道是刚才问题的延续,犹豫数秒,说:“我当然要想办法逃出去了,又没有说不许出城。”好像刚才的对话,只是个挖了矫情陷阱的玩笑。
手指被掐了一下,她听见男生断言:“不对。”
“你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一个人回家,谁也不告诉,按照日常作息做事和入睡。如果有朋友约你,你还会欣然答应,定好日期。”
他边走边描述细节,好像自己亲眼见到过一样。然后低头凑过来问:“我猜的对吗?”
她不肯定,也没有否认。单昔忞忽视她的沉默接着问:“今晚也想自己回去?”
单昔忞向来不说我想抱着你入睡。他仿佛会读心,没有寻常情侣或者炮友的屡次试探你来我往,从未触及过盛睐的边界,给人一种错觉,他一早就知道身边的人承担不起,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在乎。
盛睐知道自己在过度思考。她很难想象单昔忞会有骗不到的姑娘,跟差六七岁的自己玩暧昧游戏,无非是因为玩得开,浪。
车等在楼下,盛睐礼貌告别,落荒而逃。没人热衷于被揭穿自己有多消极虚无,除了这位大大方方承认的神经病。
开锁,盛睐随手把外套和包摞在柜上,将自己泡进了浴缸。
很长一段时间,盛睐不知道有一头长发是什么感觉。她屏住呼吸,把自己沉到水底,发丝拨动水流,头皮麻痒的感觉不管多少次都很新奇,像挥舞捋顺散开的细鞭。
直到肺里的氧气几经循环变得污浊,她才浮出头,小小地叹了口气。
手机在包里振动,有人打来电话。她尝到舌面上有点腥酸,味道像劣质薄荷糖被舔化,带着一点工厂铁锈的味道,黏在烫伤的舌头上,令人作呕。
于是她又滑下了水面,聚精会神吐气,看自己制造出来的气泡上升,炸响。
许久之后,铃声不再响起,她烘干长发,疲惫地拖动双脚走出去。
盛睐是个奇怪的享乐主义者,她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并不高。很会做饭,厨房却只有最简单的锅碗碟,衣柜里除了衬衣西裤少有别的风格,一眼能看到尽头的乏善可陈。
床头的布柜里,卷着各种风格花纹的地毯,动物皮毛,植物丝麻,化工纤维,与这个枯燥的房间格格不入。她抽出一卷浅棕色的羊毛毯铺在窗台上,把五指伸开埋进长而柔软的绒毛里,高兴地眯眼。
小心盖好茶杯放在一边,她对着空气说了句晚安,闭上眼睡了过去。
早起,手机上留着几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是一串熟谙于心的号码。快速删掉通话记录之后,下边弹出两条隔夜的消息,是单昔忞有些疏远的到家了吗和晚安。
她清晨才看到客套的问候,心里有小点抱歉,想到没收到回复男生凶着脸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
盛睐给锅里的粥定上时,要去锻炼。邻居牵了只比格同时出门,险些撞个正着,对着她呲牙咧嘴。盛睐挺高兴地摸摸狗头,被舔了一手口水。
盛睐边走边和邻居闲聊,问她小狗应该选什么品种,怎么喂,说到哪个牌子的狗粮比较好。她听了满脑子没接触过的东西,看到邻居夸奖小比听话,小比并不领情,张嘴就在草坪标语上咬了个清晰的牙印。
直到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她脸上还挂着点笑意。因为罕见,被单昔忞拽到角落,叼着嘴唇反复研磨,问她乱勾什么人。
盛睐并没有被那电话影响心情,全要归功与邻居小比和眼前的男生。
痛苦经常被人形容为沉重,她偷
', ' ')('偷否定,快乐和爱才是,像茶水上边浓厚的奶盖,静置之后渗得满杯都是。
她把手臂绕过单昔忞低垂的脖颈,用指尖对着喉结戳戳碰碰。男生呼吸有些浑浊,不耐烦地用力舔过她唇缝,手伸到后背,抓住她乱动的指头,按在自己后脑勺上。
又硬又扎手。盛睐拢起十指,引他跌跌撞撞走到沙发旁,摔在自己身上。
比估计的还要疼些,衣着完全把他的身体线条盖掉了,只有脱掉时候才能见到流利的分明肌肉。她这么想着,对单昔忞说:“别动,你好重啊。”
单昔忞要气笑了,装作恶狠狠去啃她的耳垂和颈侧,牙却收着力气,只用舌尖绕着那块画圈,他突然发现了新玩具一样,把颈窝里的一颗痣舔得水红。
盛睐又感觉要受不住,她的心腔隔着薄薄的衣服,好像被粘在身上人的胸口,牵出意料之外的闷痛。她稍起身去亲单昔忞的鼻尖,然后盯着他的眼,无所谓地笑:“哎呀,亲歪啦。”
感知到腿上被硬物抵住,又吓得开始瑟缩,结结巴巴说今天不要做了腰很酸。男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发泄一样去啄她的嘴角,用嘴唇咬出一条缝隙,舌头探进去慢慢蹭着唇肉,引诱她凑过来勾住。
他对着软滑的舌尖轻磨了一下牙,听到盛睐的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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