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的坐起身来,带翻了旁边的水杯,淋漓的水顺着茶几的边缘流下来,湿了一地的烟蒂。刚想出去找他,却听门声一响,我抬起头来。关导。他也有些醉了,但是神志很清醒,冲我点点头:“烨子,走了。我们回饭店。”我“啊?”了一声。似感慨似轻松的脱口而出:“可算结束了。”
这句话,其实并不是没有一点违心的。还是,有那么一丝失落,萦绕在心底的地方。这样一个辉煌的夜晚,终于如此的画上了句号,这属于我,属于《蓝宇》的夜晚。
在这样的夜晚,我开始面对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在回去的路上,我和关导,胡军坐一辆车。窗外夜色迷离,车内无声无息。没有人说话。我坐在他的身边,能感到他口中呵出的酒气,不由得心下一沉,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他却轻轻挣脱了。
我嘴里一苦,忍耐不住,不由得冲口说道:“师哥…我拿这个奖,你不高兴吗?”“…怎么会不高兴?”他的头偏过来,看我一眼,笑了一下,又扭转回去:“别瞎想。”
…我凝视他的侧面,我知道,他在撒谎,他不快乐。若我是他,纵然千般大度,万种胸襟,也同样难抑那浓浓的失落吧。不能说他不爱我,只是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在被打击后,可以理解的反应。
若换做得奖的是他,我大概比他会稍好些,然而这只是因为,我没有他事前被捧得那样高的缘故。这与爱情无关。没有人预料到我会得奖,包括我自己。就连他,也是抱着近乎满满的自信而来的吧。只是没想到,花莲的大雨,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关导说:“烨子,回房休息吧,明天还有《蓝宇》的见面会和签售会呢。”我点头,转身要回屋。胳膊却被人抓住。我回头看他,他却不看我,扭头对阿魏道:“今天,你去大宁那里住。”
阿魏看看他又看看我“哦”了一声,往大宁房间的方向走去。关导叹口气,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道:“小心点记者。”
看了我们点头,他才一脸忧心忡忡的进了屋子。我突然想,世界上可能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剧组,得了奖,居然没有一个人高兴。…跟着他进屋,看着他在床上一头躺倒,闭上眼睛。我没吭声,转身去洗澡。
洗完出来的时候,他居然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因为醉意而微红的脸,紧闭的眼睛。…突然心里无比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他的心里,对我有了隔阂了吗?他怨恨我了吗?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应该恨我的…
他来我这里,却什么都不想,只是睡过去,他是在惩罚我吗?他在报复我吗?…明知道自己大概是胡思乱想,却压抑不住那纷繁而来的念头,嗓子里有点哽咽,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抽噎。
他的身体动了一下,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却还很茫然。我扭过头去,不看他,换上睡衣,然后钻进被子,背对着他。伸手拧灭床头灯。心里,无比苦涩。…半晌听到他的声音:“刚才…你怎么了?”
我闭了闭眼睛:“…委屈。”“…为什么?”“你生我气。”我觉得自己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为了家长的一块糖果,一声呵斥而斤斤计较。
可是在他的面前,我不愿去掩饰任何情绪。…我听到他轻声的叹息,然后感到他的手有力而灼热的压上我的腰,我咬咬嘴唇,转过脸去,在黑暗中直视他。“…我没生你气,我生自己的气。”
他看着我,声音低低。我的鼻子有点发酸,抽了抽:“那你刚才干吗睡着了?不理我。”我在黑暗中依旧能看到他的脸红,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别的什么。
“…刚刚喝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睡过去了。”他像个小孩子般的认真解释,声音里有些尴尬。…我无声的把头靠过去,靠在他的怀里,声音很轻。
“…对不起。”…“你的确该说对不起…”他声音暗哑,我听不出其中的含义。他吻我的头发,手指掠过我睡衣上的纽扣,有些犹豫。我低笑,伸手去解他的,他的喘息慢慢沉重起来,终于翻身上来,深深的吻落上我的嘴唇。
…很久没做过,他进入的时候居然有了类似第一次的疼痛感,身下涨得满满的灼热,我嘶拉嘶拉的抽着凉气,手在他身上拼命抓陷。他也疼得闷哼,动作不敢太大,两个人上不来下不去的僵持在床上,像两块化石。
感受到他的忍耐,我闭了闭眼睛,一个使劲翻身上去,他在我身下,身体的重量直线下坠,仿佛像一块棉布被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我疼得大叫出声,牙齿格格的响,冷汗涔涔而下。他咬牙,声音发颤:“你干吗?!”
我却疼得说不上话。他终于按捺不住,瞬间腰间猛挺,身下如波浪般汹涌起伏,我的粗大在他的掌心中辗转,剧烈的疼痛与快感中,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爸妈带我到公园坐翘翘板,就像此刻,一秒在云端,一秒在地狱。上上下下,乐此不疲。汹涌的浪潮淹没我的时候,我瘫软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臂有力的环住我,我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幸福,似乎痛苦。
“…烨子,你是我的克星!事业的,还有…感情…都是克星…”…黑暗向我袭来,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