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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冲了个澡,陆莫尘擦着身体正准备上床,床边的台灯所放出的暖色浅光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身后浴室的灯已经关掉,侧目被光打出温润线条的青年动作一顿,他眉头慢慢皱起,目光落向了自己被照出却没有显现影子的后方。
陆莫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骤然一凛,正握着浴巾的手背上,猛的用力到青筋凸起。
从来都在意识操控下伪装温润的眸光一寸寸凉透,薄似河冰,可一旦踏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温度,足以将人瞬间冻僵。
“……那…条…蛇。”
他吐字缓慢,其中蕴含的浓重寒意却令人不禁为之震颤。
……
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基地里一片宁静。
陆莫尘仿佛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郁躁冲的昏了头脑,明明负担极重的身体难得感受到一丝惬意,可他却怎么也生不出困意,精神反而越来越清醒,心口也闷的要命。
等陆莫尘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翻过了顾言随家外的墙,站在了门外。
深吸一口气,他感受到房间里的影子仍处在兴奋的状态,眸色一阴,推门而入。
客厅一片漆黑,在夜晚里充斥满了冰凉的气息。
唯一流出的细微光芒,来自于右边房间的房门缝隙,浅的几乎要被忽视。
陆莫尘呼吸一窒,他能感觉到,那条该死的蛇,因为本体的接近,而越发欢喜了。
连带着他本就压抑着情欲涌动的身体,也不可抑制的起了强烈的反应。
白日里一副温润君子模样的青年皱着眉,额头起了汗,陆莫尘努力压下那股躁动,脑海里刻意调出纷乱的影人状态分散注意力,让自己发热的身体恢复平常的温度。
可就算下面顶起的难堪弧度慢慢平复,喉咙不再发紧,他的气息却仍有些不稳,连带着目光也沉凝了不少。
拧开了门,踏步走入的陆莫尘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被踢落在地上的被子。
柔软的边角沾着一片湿痕,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十分惹眼。
在意识到那上面沾着什么之后,陆莫尘的下腹猝然一麻,流遍身体的愉悦刹那间变本加厉,仿佛有种潮湿的色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他已然冷静下来的心绪再次发烫起来。
他喉结一滚,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被衣柜挡住的床终于完全的落入了眼眸。
嘶嘶的蛇信吞吐声,房间里几不可闻的湿黏细响,在这一刻显得下流至极。
一瞬间冲击瞳孔的颜色交缠,实在是过于残忍,但又藏不住的——
欲气横生。
紫黑色的粗壮蛇身爬进雪白的衬衣,透过沾湿的衣摆,一圈圈缠上白皙劲瘦的腰肢,冰凉的细鳞光滑又质感特殊的碾上青年光洁胸膛上的一点粉色。
如果没看到深深埋入学长腿间,隐隐带着倒刺的猩红色,陆莫尘甚至会觉得,这只是他素来乖顺的影子在一如既往地缠着顾言随而已。
可那样的姿态,分明是蛇类缠住雌性交配的姿势,纠缠的那样紧密,仿佛……至死方休。
顾言随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不安的蹙紧眉,人却已经昏睡了过去。
陆莫尘凝固的目光与影子听令而来直起身子的暗紫色的蛇瞳对上,他本以为这条蛇产生了自我意识,还不怕死的敢动自己的所属物,可当他再次命令小蛇时,却惊疑不定的发现,那双兴奋竖起的蛇瞳里依旧是一片空洞的,仅仅充斥着追随本能的懵懂。
它所做的,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命令,仅仅就像维持自己的生命而自己选择果腹一般,是本能的驱使。
可这简直可笑!
影子又不是真的蛇,只是身为主人的陆莫尘把它塑造成这种形态而已,影子哪有固定的形状?
既然影子不是真实的蛇,不是生物,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发情期,所以——
陆莫尘闭了闭眼……它是不会产生欲望的。
他先是沉默,而后和第一次分析自己的异能时一样,开始自言自语。
影子除了拥有摄取食物和沉眠的本能以外,是不会做其他事的,它们是主人心底的反应,它们做得,其实都是主人潜意识想干的,所以……是我自己在想吗?
他头一次正视自己内心那股庞大的几乎能将人淹没的欲望。
早在末世之前,陆莫尘就是个欲望极强的人类。如果真的拥有恶魔,他可能真的会与恶魔签订协议,来达成自己目的也不一定。
当然——如果那样做能更高效的话。
陆莫尘十分厌倦父亲那种左右逢源的做法,他向来都喜欢一针见血,剑走偏锋,就如同早些年父亲向他和陆莫尘提出的营救人质问题,他不假思索就走入了利益最大化,哪怕是遗弃那些人质。
那时的父亲神色复杂,只是摸着陆莫尘的脑袋,说他不适合走政治,而是更有资本家的天赋。
凡事都将利益对自己最大化,哪怕会面对一些民意上的愤怒,可那种虚名,对于资本家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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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政界的人不同。
污点是会伴随一生的,同样,民众的目光和意见也至关重要。
陆莫尘并不服输,也许是为了从父亲那里得到认可,也或许是为了拿到一些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伪装。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会假装听取别人的意见,然后十分抱歉的做出虚假的报告,通过数据和拟化的大众想法,将对他不服的人的意见压下。
他会在被人告白后暗中控制舆论,依靠人前的假象来加固别人对他的固有印象,使得他们坚信他的性格的同时,也对那些不识趣的追求者产生反感,从而兵不血刃的解决掉那些试图接近他的女人。
于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便诞生了。
他外表俊美,性格温润近人,家世优异,成绩常年第一,无论是学校交给学生会的任务,还是每一次的活动,都做的井井有条,毫无差错,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
但陆莫尘清楚,自己的欲望有多么的无穷,一点点改变别人太累了,如果能直接掌控,无论是经济命脉还是民众,那他的想法无疑可以实施更多。
父亲曾说过的,资本家最常产生的垄断念头,似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而与之相同的,在面对第一次让他心动的人时,陆莫尘也理所当然的,产生了嫉妒和独占的心思。
或许正是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第一次在顾言随那里拌了跟头,甚至跟自己的双生弟弟争风吃醋时,陆莫尘清楚的意识到,他对顾言随的欲望,似乎因为那股不服输的争夺欲,而变得愈多了。
尤其是在竞争者众多,他毫无胜算的情况下。
陆莫尘看的很明白,他的弟弟陆莫良,还有一个宿舍的前辈周氏阳,都是发自内心的爱着顾言随,他们的爱,都是无私的。
可陆莫尘不一样,他的欲望太繁多,哪怕妄图拥有顾言随,他的内心,也是依旧想要走上政治家的道路的。
而政治家,是不可能有一个同性的伴侣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发生特殊情况,他和顾言随真的相爱之后,一辈子都会是地下恋情。
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家庭看起来美好,他还要找个女人成家,伪装的生活十分甜蜜。
若是在遇到顾言随之前,陆莫尘可能会随遇而安,不怎么在乎自己未来的妻子。
他虽然厌恶那些自顾自靠近过来的女人,但在心里,其实并不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只是潜藏在心底的利益最大化,让他下意识撇弃了那些出身不足以帮助到他的女人,这也就代表着,只要有家世合乎他前程的异性,他就会毫不犹豫就进行追求,运用各种手段将人牢牢的把控在掌心。
呵。
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在另外两个人面前拥有胜算呢?
于是陆莫尘卑劣的选择了一个看似正直的理由,哄骗的他那个蠢弟弟不再心生告白的想法,之后更是堂而皇之的暴露给周氏阳他们窥觊顾言随的事,成功将那个竞争者拉到和陆莫良一样的状态之中。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向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甚至为了能得到那个人,陆莫尘已经放弃了独享,他打算帮助陆莫良得到顾言随,此后兄弟共享,也勉强可以接受。
可陆莫尘没想到的是,末世一来,他居然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对顾言随的那种感觉了。
失望之下,陆莫尘便决定了将人完全让给陆莫良。
单纯的理智作用下,他也对自己曾经产生的那种兄弟共妻的想法而感到不齿。
就算喜欢上男人,竟然沦落到要和弟弟共享,这世间的美人那么多,曾经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疯魔,失智,才会选择这样捆在一个人身上。
但是真正的又一次见到这个人,陆莫尘就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的美人虽多,可他想要的,真正只看一眼——就产生独占欲望的,永远只有他的学长一人。
说实话,在白天的时候,看到顾言随那么茫然的依靠在他怀里,陆莫尘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是就那样掰开他的腿,强迫那眼角带泪的美人骑在自己的腰上,边那样被顶的一哭一哽咽,边讨好的伸出舌尖,黏黏糊糊的舔着自己的唇角。
那样完全被驯服的姿态,实在是让陆莫尘呼吸加重,性欲勃发。
念及那一刻的想法,陆莫尘一时有些恍然。
“周氏……呜…唔……不行,不……不要了……”
床上熟睡的人似乎陷入了梦魇,忽然挣扎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哭腔模糊,求饶声声破碎。
站在床边的温润青年目光一凝,等他再次看向床上的人时,才意识到刚刚他没有听错。
“唔…周氏……好涨……别射进来……”
意识混沌的顾言随声音虚弱的喃喃,眉头紧皱,睫羽乌黑,唇色是不正常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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