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渐重的喘息充斥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乌蒙蒙的几道人影衣衫不整,放浪形骸,凶狠的动作扰乱了烛影,激起一室糜烂。
烛火下,人影间,依稀可见一个被红绫捆缚住双手,半拖起身子的人。
他们发出低哑的笑,阵阵刺耳,伸出手去摸,去揉,去碰那人垂落的汗湿的发。
红绫自顶梁垂下,随着摇晃而绷紧,看着有种莫名的情色。
关峥城愣在原地,还没等他思索出这一幕的含义,一种无缘由的,丝丝缕缕的冰凉窒息感就涌入了肺腔,榨出了里面最后一丝空气,他浑身抑制不住地战栗,四肢迅速僵冷。
这是一个修士最本能的预感,来自顶门的灵觉告诉他,这里面的场景是他绝不愿看到的。
脚下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一步也挪不动。
难道说……
这时,像是被逼急了似的,被围在中间的那人颤抖着仰首,隐忍抿紧的唇上被人攥吻着,甚至没有露脸,只是一声闷闷的轻喘,便如芳菲落水,朝颜初绽,挠的人心上一痒。
不断揉弄亲吻的濡湿声中,那人挣扎呜咽间流露出的一丝春光乍泄之艳,引人攀折之美,就连身为局外人的关峥城也被刺激得下腹一紧,浑身燥热。
从来没有人在受辱的时候也让周围的人也着了魔似的心生妄念,只想跟着毁掉他——这一点,只在那个人身上例外。
毕竟那般风景,他也曾见过。
关峥城已经在不敢置信中意识到了,那个人就是……
孟琉君。
他的瞳孔凝固了一瞬,而后剧烈收缩,眼眶迅速发红,几乎到了目眦欲裂的地步。
“子规。”
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嘶哑呼唤绕过喉舌,似乎就要泯灭在空气中。
可与之相反的,是他胸腔里沸腾的熊熊烈火,撕心裂肺,剧烈的嘶吼在喉咙里呜咽欲出,在这一刻,如同受伤后舔舐伤口的猛兽,再次被撕裂了淌血的伤。
“——子规!!”
他们怎么敢!
接近全力的一拳暴怒的击碎了面前的水镜,关峥城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一口牙几欲咬碎,那股气一出,他瞬间站立不稳,眼前一黑。
风泯!
他怎么敢?!!
关峥城眼里血丝迸出,胸口不断起伏,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已经被气昏了头脑,若是冷静下来,只需想想,就该明白如孟琉君这样的美人,风泯是不可能推出去任人辱弄的。
可他心里本就憋着股恶气,念着恨着那个从他手里夺走了孟琉君又将他视如敝履的魔修,现今又看到自己守护的珍宝在面前被打碎揉开,心中悲恸之余,恨意又前所未有的烧灼于心。
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玩弄。
他们嘴里说着“这真是绝好的炉鼎”,目光却炙热的近乎疯狂,视线贪婪的流连过身下的人每一寸肌肤,恨不得将之嚼碎了吞吃入腹。
任谁去看都会明白,这些禽兽沉溺于肉欲之中,心中恶意的想要把那少年仙人也拉入泥沼,便不停地换人围上去,乃至用催发欲望的淫药,也要逼迫他向他们乞求。
欲望一开闸就再也无法控制,而恶念被催发到了极致,便没了顾忌,只想要摧毁。
在这般接近灾难的容色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避免入魔的命运。
触碰到就够了吗?
不,不够,吻上他得不到他一个目光,那……侵犯他呢?践踏他呢?
水镜破碎前的最后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眼里,关峥城心中万般情绪,激荡下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他回过神来,整个人跟疯魔了似的,直接往水中跳。
因为他看到了,镜中身陷囹圄的少年不再反抗,他无力的垂首,气若游丝,半睁的眼里失去光,分明是想要赴死——
那柔和平静的水潭这一次却表露出了令人难以匹敌的浩瀚之力,水浪轻轻一卷,便将已经失去理智,跳了下去的关峥城甩回了岸上。
玄衣青年俯身咳了几声,吐出好几口水,他全身的衣物湿淋淋的贴上皮肤,这时手背上青筋暴起,面色暴虐的望向水池,目光极度森寒。
那股子莫名恐怖的气息似乎离他更近了,在这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了从池中传来的声音,仿佛隔了一道屏障般渺远。
“放心,他死不了的。”
“有你在,这种程度的损伤,他想死也死不了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越来越清晰的冰冷声线在说出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带了点讽刺自嘲的意味。
“而你现在也不用急,这些,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