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跟萧夷陵说这些陈年往事,这本来就跟对方没有关系,但她想到卫十娘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先迈出这么一小步,至于萧夷陵会如何应对,她虽然心里没底,却也没有后悔。
有些事情却是应该说清楚才是,日后她要做的事情少不得需要萧夷陵帮衬,若是中间一直夹着个丞相府,反而会束手束脚,实在是不利于日后行事。
“你错了,从你嫁进将军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丞相府的嫡长大小姐,没有人能够改变,就算是死,也不能。”听到陆肆月那句话的时候,萧夷陵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定睛望着对方如是说道。
“不过一个虚名罢了,也就只有你还当回事。”陆肆月冷哼,白了萧夷陵一眼。
“怎么?你不稀罕?”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高贵身份,竟然让她嫌弃至此?萧夷陵不由得挑眉打量了一遍陆肆月。
“我应该稀罕吗?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嫁进丞相府才对。”说完这句话的陆肆月微微皱眉,望着萧夷陵的视线略带狐疑。
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萧夷陵应该知道她之所以嫁进将军府是为了武连山的地契才对,为什么还要故意针对她?甚至如此防备?
“武连山,你想用来做什么?”萧夷陵定睛望着陆肆月,像是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来。
“种药材啊!还能用来做什么?”陆肆月理所当然的回答,却看到萧夷陵抿着嘴没有应声,顿时微微一愣。
两人之间的沉默只有片刻,随着陆肆月的恍然大悟,空中回荡起一阵郎朗笑声。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忠君爱国啊!”陆肆月笑望着萧夷陵,第一次感觉懂了点对方。
武连山是皇帝争权夺位的时候,用来藏匿兵马进行操练的地方,占着这样的地方,丞相府要是有异心,谁知道会不会在里边动手脚?
而陆肆月嫁进将军府之后,萧夷陵显然是派人调查过武连山的,但武连山在陆肆月还没拿到地契之前,就已经被利用起来,甚至是不折手段的保护了起来,除了她想让人知道的药园,其他的萧夷陵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这样一来,萧夷陵会忌惮和怀疑她,也就无可厚非了。
“你之所以断我财路,该不会以为那些银子都是帮丞相府挣的吧?”这是把她的生意当成了丞相府的钱袋子吗?这是多瞧不起她?又多看得起丞相府啊?陆肆月突然觉得有点呕血,气的。
见萧夷陵沉默着不说话,陆肆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正待继续开口,却见萧夷陵神情淡淡的回了句。
“我没那么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说到银子,陆肆月便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偏偏萧夷陵又闭上嘴巴,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说是不想她手里拿着太多银子,怕她比现在更折腾,然后越折腾赚的越多,最后让他再也拿捏不住吗?这跟担心自己相公太有钱,然后变坏的后宅女人有什么不同?萧夷陵拒绝承认自己的私心,所以选择了闭嘴。
“你说话啊!到底什么意思?”被误会就算了,还被扣了这样一顶帽子,陆肆月不服气,而且还很生气。
“没什么,该出发了。”萧夷陵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却被陆肆月一把抓住。
“不准走,话还没说清楚呢!”本来打算按照卫十娘的说法,示个好,讨个巧,顺便卖个惨,然后缓和缓和彼此关系,结果却发现至今的苦难全都是无辜背的锅,这么委屈的事情,陆肆月可不干。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以后对付丞相府的时候,可以撇开你不用考虑。”有这一点,对萧夷陵来说就足够了,虽然他不知道陆肆月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甚至把态度放到明面上来,但他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陆肆月跟丞相府不是一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点对萧夷陵来说,变得无比重要,而此时的他,并不介意让它变得更重要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问武连山?”陆肆月追问道。
“武连山很特殊,你就没想过丞相为什么轻易的就把它给了你吗?”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萧夷陵也不介意跟陆肆月多说一些。
“以前是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陆肆月皱眉撇嘴,眼中游荡着一缕深邃的光。
如果没有南下赈灾,没有那些水匪惹事,也没有沿途行刺,然后揭露出城防营一事的话,或许陆肆月还不会想到为什么,之所以轻易的舍弃武连山,不过是武连山太硬,丞相咬不动,也不敢轻易动,同时也有了其他选择罢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谁知道萧夷陵却摇了摇头。
“还有什么?”陆肆月好奇的望着萧夷陵,后者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武连山是个宝地,却也是个烫手山芋,在丞相府手里的时候,丞相担心什么,如今那些担心都变成了将军府需要考虑的问题,对丞相来说,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