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有主,既为人女,这杀父之仇,我也得报啊!
心有所想,行亦随之,我随手捡起几块鹅石,狠狠地砸向吉恩河水,一声“咕咚”,河照旧、水照流,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我对着软绵绵的河水奋力大喊,“此仇不报非君子,爹,等着,我定会以牙还牙!除掉斥虎帮,为您报仇。”
“呵,你本就不是君子!小女子也。”
月光照映不到的河对岸,突然传来一声清脆话语,这声音瓮声瓮气,仿佛迟暮老人。
安静的晚上,忽然传出这一声,可是把我吓了够呛,我随手捡起一块儿最大的鹅石,费力的高高举过头顶,“你,你你你你,你是谁?大半夜装神弄鬼,赶快出来。”
那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近前现身,反而嘲讽了我一番,“我刚才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一个手无抗刀之力的女子,居然妄想去杀破城境以上的高手,还想去捣毁一个江湖大帮?哈哈哈哈!”
从这笑声,我听音识人,立刻知晓了对方身份,怒道,“滚滚滚,邹二杆,老娘没心情搭理你!赶紧滚一边去。”
我沮丧的将鹅石扔到了地上,又坐到了河边,“你咋来了?”
“哈哈哈!临水多韵事,锦袍动春风,本少爷猜到你在想我,便不远千里从大秦跑来了。本公子怎能让织女虚度花夜月呢?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一名锦衣锦袍,身材高挑却远远算不得玉树临风的弱冠少年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我游历北疆时结识的好友,邹茯苓。他的出现,将我冷若死水般的心情,唤起了一丝涟漪。
说起这邹茯苓,也是个妙人儿,两年前我在牧州匠城初遇他时,他正吊郎当的和卖酒小二讨价还价,什么‘我可是多年的回头客’、‘你让一尺,我还你一丈’、‘抹个零头,给抹个零头呗’一类的话说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喜好安静的我被聒噪的不耐烦了,便替他付了酒钱。
妥了,这一付,从此我便被他纠缠上来,整日说要将我霸王硬上弓,却没一次动了贼胆儿,反倒是他,一路同游,替我挡下了不少风雨。年前,这二杆子一直将我送到了辽西界碑处 ,才颠颠地离开。
邹茯苓常说他是大秦帝国八柱国之一的邹家三公子,我看不像,哪里有这么吝啬的公子呀!但有时仔细端详,还真像,特别是小小年纪却有卸甲境界的功夫,一般人儿还真学不来。
我虽不懂男欢女爱,但和他在一起,我竟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想着想着,我额头微微吃痛,抬头一看,又将我吓了一跳,一只白色小鸟出现在我眼前,这鸟长约一尺、通体雪白、虹膜纯黑、嘴爪亦黑,甚是英武飒气,原来,刚刚我的额头被它轻轻啄了一下。
“邹二杆。邹二杆。这是啥?”
乍一初见、心生胆怯,再一相见、满心欢喜,我轻轻摸了摸鸟儿柔嫩的身子,软糯糯的,哎呀!这鸟,我太喜欢了!
邹茯苓大脸上说不出的得意,胳膊上端着鸟,再配上锦衣锦袍,还真有一副富家纨绔的模样,只见他朗声大笑,道,“呦呦呦,刚刚不还叫本公子滚么,这咋突然就变卦了呢?是不是被本公子翩翩风度所折服?哈哈哈!”
我才懒得和他贫嘴,眼巴巴看着他胳膊上的鸟儿,道,“我呸,老娘也没说不让你滚啊?自作多情,赶紧如实招来,这鸟是哪里偷来的?不然真叫你滚蛋。”
邹茯苓赶忙说道,“哎哎哎?你说这话可不对啊,本公子家财万贯,啥时候做过那些苟且之事。还有还有,好歹你也跟本公子混了两年多,怎么还是这么不识货,这可是我大秦神俊,寒羽白隼啊。这寒羽白隼可以穿林入海、疾飞不怠、慧通人意,整个天下,此隼不过百只,有钱都买不到,懂不懂啊你?”
我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邹茯苓则开始急头白脸,见他吃憨,我心里一阵舒坦。
“不懂!”我开始装傻充愣。
“那我可放喽!”那傻子将手一伸,那只白隼便飞了出去。
我快速伸手抓住隼爪,一把揽入怀中,“到手的鸭子,还能飞了?”
邹茯苓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