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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观外沟壑与山路台阶弟子已经修缮好了。”
来到山崖的清元子恭声询问道:“另外静安郡主请您一同用饭,您看?”
周铭轻嗯了一声,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清元啊,你自幼拜我门下,虽未悟道却也是知晓礼数的,为何今日心浮气躁杀念频动?”
“师傅…弟子…”
清元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立即跪地诚惶诚恐的请罪:“弟子不忿于那人如此蔑视长青观与师傅,故而出手以示惩戒,弟子甘愿受罚。”
“狡辩!”
周铭厉喝一声转身斥责:“你觉得为师老糊涂了?”
“弟子不敢!请师傅责罚!”清元子的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
周道人低眉深深地看着头都磕在泥里的徒弟,深沉的目光似乎要洞穿自己的徒弟。
人上了年纪,终究会心软的,他轻叹一声上前弯腰扶起徒弟,言辞温和了几分。
“你是因不忿吴界的无礼之处,还是因为静安郡主在山上,你太急于表现自己?”
回应他的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清元子没有说话,但是已经回答师傅了。
周铭拍去徒弟额头上的灰尘,开口劝慰道:“你大师兄若在,长青观的担子不会落到你身上。你若无心问道寻仙,为师亦不会拦你去红尘寻一份情缘。
只是静安郡主实非良配,为师不愿看到爱徒泥足深陷。这番苦心,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清元子言语苦涩,眼神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不明白。”
周铭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七日后下山去吧,你也到了在红尘中摔打的年纪了。”
咚的一声,清元子再跪于地,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师傅!什么错我都认,什么罚我都领!求师傅别把弟子逐出山门!”
“傻小子,你就是被你几个师叔师兄教傻了。”
周铭又一次扶起徒弟,耐心的解释起来:“是让你下山历练,明白吗?”
清元子怔了片刻后连连点头,周铭这才微笑道:“这次是真明白了。为师要去与静安郡主一同用饭,你就在此地打坐修行,莫要忘了什么时候下山。”
“七日之后下山,弟子记得。”
清元子向师傅挺拔的背影行了一礼,随后盘膝而坐运气修行。
山下的吴界仍在运转体内元气,胸前借助丹药之力新生的血肉筋脉在气息行过之时仍有滞塞,待到气息畅通无阻了,也不算是真正的伤势复原。
绝声式并非七境可以使用的招式,自己体内暗伤已存,这可不是小事。
听闻百年前天下割据各自为王称帝,最终大夏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在十多年前扫清六合一统天下。
但不管天下局势如何百转千回,修士只有那一篇修行的法门。对元气的不同用法,便是各家门派的区别之处。
纳天地之气入体壮大自身,七境之前炼气,七境之后修神。
修得九境自在体,可问天地长生门。
数十年前天下逐鹿之时,各国九境的底蕴基本都打光了。
如今的江湖中九境大多避世不出,八境大修的数量不多。
不知有多少水分的七境修士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各自开宗立派,以宗师之名自居。
这种情况差点没让游戏人间的刀鬼笑掉大牙,于是吴界便带着个只有地名和人名的皮卷开始的自己的江湖路。
这一路走来,排的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雁留山周铭作为第一个与自己正面交锋的八境修士,自然排在第一位。
好在自己没有提前抹掉他的名字,不然回山之后还不得被师父笑话一辈子?
吴界这么想着,感受到胸前新生的血肉复原如初了方才结束运气。
强行催动绝声一斩时伤及体内经络,这让他很是担忧。
待到他伸手去掏怀里皮卷的时候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他慌忙掏出被剑气割成两截的皮卷,不由得皱眉出声:“好个周铭,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两截皮卷都沾染了不少血水,上半截写有地名的皮卷倒是还好,勉强可以看清。
下半截皮卷已被血水浸透,连墨迹都模糊不清,根本无法辨认。
“遭瘟的老杂毛!”
捏着两截皮卷的吴界直接冲着山上破口大骂:“你究竟意欲何为!”
飞霜剑气虽浩如烟海,但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口都是贯穿伤。就算有许多伤口,也绝不可能把厚有三指的皮卷如此精准的切断。
看来贯穿胸膛的飞霜剑最终目的就是要用血水模糊皮卷中的人名。山上的老杂毛这是要断了自己的江湖路啊?
眼瞅着雁留山上半晌都没个动静,吴界喘了几口气也就不骂了。
好在上半截皮卷上记载的地名还在,只要找到那里最能打的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江湖路。
吴界恨恨的瞅着山上,又埋怨自己为什么打完一个地方才看下一个地方,要是早看完了这卷轴,哪还有这么多事?
“罢了罢了,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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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界这样安慰着自己,忽地眉头一皱又朝山上喊了一嗓子:“老牛鼻子!我现在就给师父传书一封,以后要是死在路上,都怪你今天给我下绊子!”
山顶上陪着一位绝色女子共同吃饭的周铭神色陡然一僵,刚夹起的青菜都落入盘中。
这女子生的极美,她便是有天阳城第一美人之称的静安郡主柯晓凡。
吴界的声音虽然没有传遍四周,可他却听的真切,当即放下筷子苦笑道:“他已无碍,甚至还能威胁老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开始了。”
绝色女子同样放下筷子,美目微眯掩口轻笑道:“这世上还有人能威胁到舅舅?”
周铭抚须苦笑道:“此人战意似火铸就无畏道心,刀术气势恢宏颇有大道之风。不曾想这性格…”
女子好奇的问道:“性格如何?”
“跟他师父一样臭不要脸。”
周铭罕见的爆了粗口:“都是不讲理的货色!”
女子附和的笑了几声,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块流光四溢的玉牌按在桌上推了过去,直言道。
“他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脱困了。”
周道人瞥了一眼玉牌随后将其推回原位,与静安郡主对视时直言道:“若是让他杀人,这玉牌还是拿回去吧。”
“舅舅言重了。”
静安郡主再次推出玉牌,轻声道:“杀了这么多人,可不是囚禁就能赎罪的,您说呢?”
周铭好似明白了什么,忽地起身怒视对方,多年的修行几乎压制不住胸腔的怒火,咬牙问道:“这是个局?”
“舅舅知道我,多年以前我没资格也没本事布这个局,对吗?”
静安郡主拿起玉牌恭敬的双手奉上,垂首继续说道:“就像现在,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舅舅莫要为难。”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帮你们?”周铭还想做最后的抗拒。
“所以才让舅舅这个当师傅的去放他出来,不管当年他因为什么犯的错杀的人,该赎罪了,不是吗?”静安郡主笑的讳莫如深。
周铭深深呼吸了几次,惨笑两声后拿走了玉牌。
“说吧,还想让他做什么。”
静安郡主走上前去说了一段不短的话,周铭听完之后好似又苍老了几分,苦涩道:“老朽今日方才明白大夏为何可以一统天下了,三十二楼…手眼通天啊…”
静安郡主并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姿态,反而出声催促道:“舅舅还是晚些时候再感慨的好。”
周铭脸色十分难看,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
皇权是江湖人无法逾越的高山,这座山一角的分量,就压的他这个世人眼中的神仙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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