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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暮远的手腕被折腾的泛出青紫的痕迹,还好袖子长能遮住,但是脸上却不太好遮掩,他脸颊上的齿印消的差不多了,但是嘴唇还有些红肿,下巴也有一个红色的印子,那是被周雁行捏出来的。他推了两下抱着他的人,没推开,身上也没什么劲了,他索性就放松身体任由周雁行抱着。
周雁行一手盖在陶暮远后颈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周雁行的内心其实也有些忐忑,本来想等陶暮远接受他之后才接吻的,虽然他想了很久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想,但也怕吓到人,结果现在还没追到手,就撞到相亲现场,让他有些冲动。
陶暮远从小就好看,长大了更是样貌出众,更别说他学业有成,将来事业肯定也是顺风顺水,周雁行知道,这么优秀的人追求者肯定不会少,他做不到把追求者赶尽杀绝,只能尽力把陶暮远控制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他想起楼下的郑蕾,于是问道:“你今天真的是去相亲的?”
陶暮远被周雁行拍的还挺舒服,他悄悄用脑袋蹭了一下周雁行的肩膀,懒懒的说:“不是说了,就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周雁行继续问:“你们原本就认识?”
陶暮远说:“可能吧,她说以前是我大学校友,见过我,但是我没什么印象。”
陶暮远上高中之后的事他都完全不清楚,那时候他已经去当兵了,错过了太多,周雁行突然开始懊悔,没再说话。
见他没再继续发问,陶暮远当然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而且他们已经在厕所里待的太久,楼下还有个人在等着。
陶暮远拍拍周雁行的背,说:“行了,放开我。”
周雁行没松手,他低下头用下巴去蹭陶暮远的侧颈,细嫩的皮肤陡然接触到满是青茬的下巴,陶暮远痒的缩了缩脖子,抬手又去拍他的背,这次力道大了很多。
周雁行放开他,又在离开之际吻了一下陶暮远的额头,惹的他又红了脸。
本来上来是要上厕所的,陶暮远把周雁行赶了出去,两个人下楼后依旧是回刚才的吧台,陶暮远眼尖,远远看到有个男的在郑蕾旁边坐着,笑眯眯的说着话,而郑蕾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脸上只有客气的微笑,显然是不太感兴趣,但是陶暮远还是停住了脚,周雁行站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来了。
周雁行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陶暮远抬抬下巴,示意周雁行去看,他说:“会不会打扰到他们,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坐吧?”
周雁行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可惜郑蕾已经看过来了,她冲着陶暮远笑的很甜,招招手让他过来。
旁边的男人顺着郑蕾招手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五官精致气质绝佳的青年和一个又凶又酷身材高大壮硕的男人,他一个都比不了,于是表情尴尬的走了。
他们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下,调酒师过来也不问了,直接端了两杯柠檬水过来。
郑蕾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陶暮远淡定的说:“厕所排队。”
周雁行在旁边轻轻笑了两声,心说,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郑蕾侧头看着陶暮远,视线盯着一个地方不动了。
陶暮远疑惑的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郑蕾凑近了点,胳膊肘拄在吧台上,手掌撑着脸说:“学长的嘴怎么肿了,下巴也是红的。”
陶暮远因为郑蕾的凑近而往后仰了些,他愣了一下,舔舔嘴唇说:“有吗?”
刚刚在洗手间他忘了照镜子,只看到自己手腕又青又紫,别的也没注意,这时候被人提醒了,他才想起在厕所里那个吻有多激烈,还有被捏住的下巴,不肿才怪!
“我看看,”周雁行说着把手放在陶暮远肩上,让人转过来,他凑近了一些,陶暮远也凑近了一些,他看着陶暮远微肿的还有些红润的嘴唇,又有点想亲上去了,于是他很快把视线移到了对方眼睛上,说:“是有点,不严重。”
陶暮远不凶不狠的瞪他一眼,周雁行勾着一边嘴角算是回应了他无声的控诉。
被这个痞帅的笑容闪了一下,陶暮远心跳有点快,他喝了一口柠檬水对郑蕾说:“刚刚不小心撞了一下。”
郑蕾迟疑的点点头,总感觉刚刚这两个人凑近的画面有点说不出的微妙感。
九点过的时候周雁行提醒陶暮远该回家了,陶暮远问过郑蕾之后,三个人一起从后门出去,刚走到门外就看到车位上多了一辆车,一个身材高大略微发福的男人下车朝他们走过来。
“老陈,来了。”周雁行打了个招呼。
陈生眼睛在这两个陌生人脸上打转,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周雁行说:“你朋友?不多玩一会儿?”
“阿嚏——”酒吧内气温比较高,出来被冷风一吹,陶暮远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雁行立刻揽住陶暮远的肩,低头去看他,“外面冷,你们先到车上去,我马上来
', ' ')('。”他按了一下车钥匙,车灯闪烁了两下。
陶暮远揉着鼻子点点头,郑蕾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车内没开灯,只有一点外面的灯光照进来,郑蕾坐在后排看着陶暮远,她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感觉有点奇怪,周雁行显然是很关心陶暮远的,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也很温柔,如果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话也说的过去,但是……
周雁行一分钟后就过来了,他打开门坐上车,自己系上安全带的同时提醒陶暮远也系好,然后回过头问郑蕾家在哪,要先送她回家。
一路上郑蕾心里想着事没有开口说话,前面两个人也很沉默,直到二十分钟后车开到郑蕾家小区门口时,她下了车,站在副驾驶旁边,看着陶暮远说:“学长,我还能再联系你吗?一起吃饭或者看电影?”
陶暮远一脸淡然的看着她,没有因为她充满期待又有些紧张的表情而心软,“郑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最近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而且我们也不合适。”
郑蕾是个骄傲的女孩儿,她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人缘也好,追她的男生少说也有一卡车,偏偏她惊鸿一瞥,看上了同样优秀的陶暮远,没有比陶暮远更符合她审美的人了,可这个人拒绝了她,理由不是她不够好,而是不想谈恋爱,这让她没办法反驳,但是又不甘心。
郑蕾笑了笑,不过笑的有些难看,她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走。”说罢她挥挥手,转身走了。
车继续行驶在路上,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路上车不多,但是周雁行开的很慢,他点开电台,调到一个音乐频道,里面播的是一首他听不懂的英文歌,男歌手声音低沉沙哑,一首慢歌唱的人心惆怅。
周雁行侧头去看陶暮远,见他姿态放松,面容平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周雁行很喜欢他在自己身边这副放松的样子,能让人内心安定、充实。
等到一首歌放完,周雁行才缓缓开口:“我看郑小姐未必会放弃。”
陶暮远叹了口气,说:“反正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赞同她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只要别赖上我就行,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周雁行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问道:“你对追求者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陶暮远看了一眼周雁行,“我上大学的时候每隔一阵就会有女生来递情书,一开始我是小心翼翼拒绝的,拒绝之后我也会想,他们会不会难过,后来大三那年,有个女生被我拒绝后不死心,每天来蹲我的课,我打工的地方也是,她妨碍了我的学习和工作,甚至骚扰我的室友,让我无法忍受,那个女生的朋友甚至来要求我跟她交往,我觉得很无奈,性别对换一下,如果我是个女生,被一个男生用这样的方法追求,早就告他性骚扰了,可现实就是男生怎么去告女生性骚扰,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理会的。”
周雁行静静的等着他说完。
陶暮远继续说道:“后来,她的异常情况被她父母知道了,他们找到我并且指责是我影响了他们的女儿。那段时间我情绪很糟糕,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跟我说,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世,所有我潜意识里总是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医生让我试着自我一点,不要过分在意外界和别人的看法,简单来说就是自私一点,因为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说完后,车里安静了片刻,周雁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心疼,明明不是他的错,结果受伤的却是他。
周雁行右手越过中控台,捉住陶暮远放在身侧的左手捏了捏,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多余的话,但是陶暮远就是知道对方在安慰他。
车已经开到陶暮远家楼下,在他准备解开安全带时,周雁行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同时解开自己的安全,倾身过去。陶暮远眼见他越靠越近,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一只粗糙干燥的大手捧住陶暮远的脸,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嘴唇上,一触即分。
陶暮远睁开眼看着他,说道:“我还没有接受你的追求呢,这样不太好吧。”
周雁行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宠溺的说:“好吧,但是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陶暮远没回答,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周雁行,似乎是在观察什么。周雁行被他看得受不了,他怕再多看一会儿就舍不得放陶暮远回家了,于是亲手帮他解开安全带,说:“好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下车后,陶暮远挥挥手,往楼里走的时候他突然在想,他对郑蕾说的并不完全是敷衍的话,他是真的没有谈恋爱的计划,但话没说完整,应该是没有和别人谈恋爱的计划,因为他已经把唯一的名额留给了周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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