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回到家程锦还没等用钥匙把门拧开，贾垚从里面迫不及待、兴高采烈的把门打开了。
“你回来啦！”贾垚几乎要从屋里蹦出来扑到程锦身上。
程锦脚下一顿：“这是干嘛？”
他从没被如此热烈的欢迎过，不就是回家么，用得着跟接待外宾一样吗？他只在踏进家门的一瞬间被飞出来的啤酒瓶砸过脑袋。
他也从来没有在门口小狗似的摇着尾巴，眼巴巴的盼望过谁回家，他只盼望过他爹喝多了冻死在外面别回家。
“小狗接主人回家应该怎么叫？”程锦捏住贾垚的脸，把他的脸颊的肉捏嘟起来。
贾垚晃脑袋把他的手摇开，“我不是狗！”
“你穿了我的衣服？”程锦惊诧道。
一方面他一眼就认出这件卫衣是他跟贾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他还记得这傻狗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的表情。另一方面这件儿衣服他很久不穿了，压在衣柜角落里，亏得贾垚也能找到。
“对，在你衣柜里找到的，我还用了你的淋浴间，抹了你的洗发水，睡了你的床，盖了你的被子，看了你的电视，吃了你的泡面。”贾垚梗起脖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穿的灰色卫衣。”程锦揪起自己的衣服，找自己曾经嘣在胸前的油点儿。
贾垚羞涩一笑：“当初也没想到能有今天。”伸了伸胳膊，露出一大截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这衣服你穿小。”程锦把袖子给他撸下去。
“稍微有点儿紧吧。”贾垚拽了拽卫衣的领口，“对了，我还用了你的沐浴露。”
“不用跟我报备了”
贾垚低着头闻自己的胳膊：“我现在身上跟你一个味儿了。”
“怎么，不喜欢？”
气味是很敏感很私人的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味道，有的时候讨厌一个人是从讨厌这个人的气味儿开始的，而喜欢一个人也是从喜欢这个人的气味儿开始的。
贾垚略有些害羞，腼腆地笑着说：“喜欢。”
“小狗！”程锦又去捏他的脸颊，觉得这样特可爱，特好玩儿。
好玩儿的贾垚捂着脸一溜烟儿跑掉了，程锦目光跟着贾垚去到客厅。
沙发上是一个人形的凹陷，电视上还放着娱乐综艺，自己家里好像多了一丝人情味儿和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讲每个人家里都会有“烟火气”，他一度以为“烟火气”是旱烟和打火石的味道。直到今日，“烟火气”这个词才有了具象化的含义，是厨房里烧饭的味儿，是沙发上坐着热烘烘的人形小狗味儿。
“你做饭了？”程锦推开厨房的门不可思议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五花肉炖白菜，我只会做很简单的。”
“你怎么会做饭？”他其实想说：你不是家里有佣人的少爷吗？怎么可能会做饭。
贾垚看着综艺节目正乐：“在美国逼出来的，老美的鬼饭难吃的要死。要不就干面包片子抹淡了吧唧的黄油、抹齁死人的果酱，要不就冰凉的大拌菜，要不就油腻腻的奶油炖这个炖那个。我吃不来，不自己做饭就得饿死。”
“而且美国还不骟猪，猪肉一股骚味儿，放多少料酒也去不掉，真是受不了。一毕业马不停蹄的我就回来了，再待下去我都要自杀了。”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自己遥不可及的东西，人家压根儿不稀罕要。
之前有留学机构到程锦大学介绍出国读研的好处，什么国外研究生是一年制省时间，什么国外大学排名好含金量高，什么海外背景回国好找工作，什么出国开拓国际视野长见识。
谈到费用，小康到中产家庭小孩儿能去日韩一年15万，中产再上一点儿的去个英国澳大利亚一年30万，特别有钱的家庭才能送小孩儿去美国一年50万。当时他抬起屁股就走了，4000的大学学费他交着都困难，还出国留学，你看我长得像不像出国留学？
程锦放弃保研名额去找工作的时候，导师特别心痛极力挽留，说他天生就是学习的料，就该留在校园里做学术。他心里只有鄙夷，一天三顿凉开水就馒头，连包榨菜都买不起，冬天缺乏维生素嘴里都是口疮。我哪儿来的钱上学？我做个屁的学术！
他想告诉贾垚，做饭不用放醋了，我现在够酸了。话说出口变成了：“闻着还挺香的，什么时候好，我饿了。”
“我去看看，”贾垚从沙发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吧哒吧哒走进厨房。“好了好了，洗手吃饭吧。”
贾垚把饭端到门口的饭桌上，程锦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等待贾垚再去端饭碗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