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嫩滑的肌肤,近来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心生自私,想不顾一切的将所有都压下来,他可以辞去广毅的工作,带着她,两人去别的城市,或者别的国家,远离那些人、那些事。
陆欢歌感受着他深情款款的动作,以前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她想着烟消云散,顾林,她都不想再管了,至于陆纪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鼓起勇气去面对吧,她只要他。
他变得很快,原本轻柔的吻已然热烈,陆欢歌屏住呼吸,他察觉,放过她的唇,看着她大口喘气。
“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不知道呼吸。”
陆欢歌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心都有了,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两下。
却被他捉住双肩:“别动,一会儿有得你动。”
从来不知道,从他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越这样说,她就越加害羞,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身上,很烫,暴露在布满冷气的室内肌肤又微冷,冰火两重天大概就是如此。
手指所经之处,令陆欢歌不由地发颤,她感到所有的神经都随着他得动作转移,她揽住他的颈脖,凑过唇,吻他。
呼吸还有节奏都乱了,她在柔情与激烈中变得溃不成军,而他依旧动作不停,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他在她耳边小小声说:“别离开我。”
柔声的,温和的,带着乞求的,还有命令的,陆欢歌之前不知道一句话原来可以在前面加上如此多的形容词。
四个字,陆欢歌迷糊之间却听得异常清楚,他说,别离开他。
沉重的呼吸声从他鼻尖和口里传来,意.乱.情.迷的时刻,她抓着他的后背:“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永远。蹂”
她的斩钉截铁,让他颇满意,然而手却抬起遮住她的眼,不让她对上他的眼,动作随之加快。
她和顾青远有着这个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一早,两人便早早地出发,要一起面对一个人,陆纪年。
谭诺晓昨晚并没有打电话将谭池送过来,想来,应该处理的不错,为了打发百无聊赖的车程。
她拨通了谭诺晓的电话,接电话的不是谭诺晓也不是谭池,尖利的声音不难猜出是谁,谭诺晓的妈妈郑洁。
因为和谭诺晓玩得好,所以和她们家人接触也不少。
“谁?”语气不太好。
“郑阿姨,是我,陆欢歌。”
郑洁一听是陆欢歌,态度有明显的好转:“你和晓晓一起回的孚城?”
“是啊。”她问一句陆欢歌便答一句,“诺晓在吗,我有事找她。”
她想确定谭诺晓是否安好,那边一声重叹:“别提了,晓晓昨夜被他爸家法伺候,丫头倔得很,当年和男生乱来得事情倒是认错,把孩子生下来的事情怎么也不肯低头,被关了一晚上禁.闭。”
这么久,不是搬了新房吗,怎么还像以前一样,有一间房子专门关禁.闭,犯错闭门思过的啊。
陆欢歌对谭诺晓家的这种方式表示很无语,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个,打小只要谭诺晓一犯错就进专门准备的房间,也不怕给人惹出心理阴影。
不过也证明谭诺晓心理足够强大,关了那么多回,胆子反倒越来越大,不像她。
“那池池呢。”
郑洁瞧了一眼心不在焉坐在客厅看动画片的谭池,会心一笑,说:“看电视。”
老人家疼孩子,这是本能,谭诺晓的父母刀子嘴豆腐心,咬咬牙挺过这两天,就安然无恙了。
不过,谭诺晓的爸爸好面子,大概时间会长一些,再长六年的气都怄了,好不容易女儿肯回来,郑洁都会拼命护住,这点陆欢歌不是很担心。
“是要紧的事情吗,我去让她爸通融通融,你和晓晓说。”
她爸爸还会通融,在气头上的人还是不惹的好:“不用,不用,等她反思够了让她回个电话给我,对了你替我告诉诺晓一声,我明天就会回去,她要不要一起,还有池池,他也要上课,如果她暂时不回北京,把池池送我这儿来,我带回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时间太紧了些吧,这孩子我才见一天不到。”郑洁语气里满满的不舍。
陆欢歌知道谭池是个乖孩子,肯定会讨两个老人的欢喜,但是年龄太小的小孩过于懂事并非好事。
这点,谭诺晓也许都没有发现。
“那,我还有事,郑阿姨,先挂了。”
“有时间来家里玩啊。”
“好。”
嘴上念着好,哪能真去,陆欢歌可怕郑洁那张嘴巴了,喜欢四处捞八卦消息和用筛子筛米无异,一点都不会漏过。
典型的家长里短的郑洁,还在她面前好似炫耀地说:“欢歌啊,我家晓晓做了大人嘞,你们年纪相仿怎么你发育这么慢,你家保姆不给你吃好啊,告诉你爸去,少付她工资。”
做大
人,是孚城的乡土话,指的是女孩子家第一次来月事,一旁路过的顾青远脸红地走过。
难为一个大男生听到一个妇人给女生说这事,能不脸红。
发育慢怎么了,不能完全归结为吃得好吃不好,个人体质问题,况且她没觉得薄暮保姆亏待了自己,还有,做了大人被自己母亲四处宣扬也不见得是光彩的事情。
她知道谭诺晓的父母都宠着谭诺晓,以成绩拔尖的女儿为骄傲,但是连生.理上的事情也要和别人比个早晚,陆欢歌就不认同了,早了能当饭吃吗。
不能,有什么好比的。
最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郑洁没有放过无辜路过脸红的顾青远:“哎呦喂,小伙子长得俊啊,这么高也是个男人啦,听了我的话还害羞啊,生物书上好正常的嘞。”
要是生物书上没有,顾青远一下能顿悟脸红到稀奇,陆欢歌摇摇头跟在闷头走的顾青远身后,挺拔的背影,可不是,悄然间,大家一下子就大了。
挂了电话之后,顾青远在旁边说:“这个时候你打过去,谭诺晓肯定接不了,谁家有这样的事情能消停,你不会动动脑子。”
什么叫做她不动动脑子:“你干嘛不早说。”
顾青远嘴角弯了弯,说了她就会不打电话过去吗,可不像她的行事原则。
“那你猜一猜谁接的电话。”
“她的妈妈。”顾青远准确无误地说。
陆欢歌撑着下巴:“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得那样准确呢。”
顾青远偏眼看她:“不是我猜的准,而是对方声音的穿透力太强,一听就能分辨是谁。”
“是不是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啊。”
顾青远很应景僵住片刻,转眼又笑起来:“你脑子在想些什么,一个郑洁,还能给留下痛苦的回忆不成。”
她比他笑得开心:“得了吧,青远,你嘴硬,我说不过你。”
“我嘴是软的,昨晚你不是感受过,就忘了。”
“你……”她坐端正,还想作弄他,又被他反过来作弄,动小心思就是自不量力啊。
她的安全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顾青远摇摇头,上车急,一时忘了替她系上:“从此时此刻起,你在安全方面提高点意识。”
陆欢歌腰间的安全带被他动了一下,示意让她系好。
“偶尔一次嘛。”陆欢歌被自己的声音都惊到了,撒娇的意味,从小到大,她都没撒过娇。
他的态度很强硬:“一次也不行,万一有了孩子……”
顾青远还没说完,陆欢歌就截断,喏喏地说:“哪有孩子。”
“我昨晚那么卖力,你以为汗是白出的。”
“痞子顾,你不要脸。”
“你才知道。”
她败了,败给了眼前这个无赖。
孚城的监狱远离城镇,这一带的海棠树整齐划一地排开在街道两旁。
她和顾青远站在铁大门外等候,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陆欢歌只觉难捱,如同凌迟,倍感痛苦。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比起上一次陆欢歌见他,又苍老不少,陆纪年过不惯监狱的生活,哪怕度过了六年,每一天都只能说用难熬来形容。
陆纪年两手空空,身上的衣服是陆欢歌上次送去的,她迎上前,递过去一块豆腐,预示着以后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爸。”靠近她才看清陆纪年的眼眸,红得似血,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一秒,然后一直看向她的身后。
一直停在原地没有上前的顾青远,在阳光下,微眯着眼。
突然,手一重,豆腐被拍打在地,陆欢歌的手上也留下一块清晰的红痕。
“你爸没有错,吃这玩意做什么,要吃也是他们顾家吃。”陆纪年厉吼。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的顾青远,握住她的手,对陆纪年道:“有火冲着我来,有她这样的女儿你应该感到庆幸。”
闻言,陆欢歌抬起头,顾青远临危不惧,还有陆纪年极力压制的怒气,直直地入了她的眼。
三个人僵持在这里许久,陆欢歌原本就料到会有一场无声的硝烟。
陆欢歌也是犹豫了许久才开腔:“爸,青远他……”
“我想我提醒过你什么,看来你真是忘本了。”话音一落下,陆纪年头也不回地与陆欢歌重重的擦肩而过。
他说过什么,陆欢歌记得,他说不要入戏太深,这场婚姻无关爱情,她要做的就是让顾家一点一点走向颓败。
现实呢,截然相反,她深陷了爱情之中,她爱上了顾青远,无法自拔。
她和顾青远恩爱地站在陆纪年的面前,简直要闪瞎他的眼,陆纪年要是可以选择,或许真会采取措施眼不见为净。
他用忘本形容她,忘了顾家的亏欠是吗,她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如果单单是损失大笔钱财的问题,事态也许没有这
么严重,那可是六年的牢狱之灾。
人没有了自由,就是步入了地狱。
爱便爱了,她恨着顾林,爱着他的儿子顾青远,她的心里难道就一点都不痛苦和纠结?
陆纪年心里有火还可以朝她宣泄,那她呢,只能自己默默的消化。
陆欢歌跟上前,默默地跟着,快要追上的时候,又叫了一句:“爸,你听我说。”
顾青远看着不远处的情景,陆欢歌,有的时候太天真,真不是件好事,陆纪年一心只想着报仇的事情,从未考虑过你的生活幸不幸福,这样的爸爸,难道你好好待他?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你和顾家统一战线了是不是。”陆纪年言辞犀利,容不得她解释,“难怪,陆家所有的可动产,一夜之间如数倾付。”
陆欢歌惊诧地说不出话来,钱的事情,可以怪她,她不该相信冯叔叔,倾付于dh公司,但是冯叔叔和他的交情太好。
最初所有的资金和余股不也是他交给冯继打理的么,别说她,他也一样信。
她惊诧的事情是陆纪年一直在监狱,出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什么她还没来得及说,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是有人告诉他,不太可能,冯继做了这样的事情,不会自我暴露,况且他人还在国外,即便要说也说不了。
那他,是如何知晓的?
“爸,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陆欢歌把心中的疑问抛出来,“还有你怎么知道投资失败的事情。”
不等陆欢歌捕捉陆纪年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陆纪年反倒责问她:“难不成你还想瞒着我,我还没死,等我死了你再和顾家人去过痛快日子。”
陆欢歌终于眼泪泛泛地在眼眶里打转,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最后无奈地喊出一个字:“爸。”
陆纪年紧绷着脸,看着她眼里的泪不为所动。
“你先回车里。”顾青远已经来到身边,劝说,另一边陆纪年不愿多看一眼他,大步向前。
“傻。”
听着顾青远的这个字,陆欢歌眨巴一下眼睛,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顾青远的手在她脸颊上擦过,带走那滴眼泪。
“那你呢。”她问,看样子,顾青远打算和陆纪年谈一谈。
顾青远在她和陆纪年的身影上逡巡片刻,柔声给了一颗定心丸:“别担心,嗯?我会处理好。”
她点点头,上了车。
朝车窗外望去,顾青远已经大步流星追上前和陆纪年齐步。
“爸。”随着顾青远的一声爸,陆纪年停下。
陆纪年觉得讽刺,提醒:“我可没那个福气当你爸,顾氏集团二公子,广毅ceo顾青远。”
顾青远不动声色:“欢歌叫你一声爸,我是她丈夫,所以敬你。”
然后他逼近陆纪年,弯腰,声音不高不低:“可惜,你不是她爸。”
陆纪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嘴角带着模棱两可的浅笑,却那样僵硬,太假:“顾林喜欢做假证,而他的儿子原来也喜欢说假话。”
“是真是假,我想您很清楚,这个秘密我可是藏了十多年。”
陆纪年裤袋被手撑开,放入了东西。
“好好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她不是你女儿。”
顾青远的语气和动作还有眼神,让陆纪年看不清,陆纪年杵在那里进退不得,看来顾青远与顾林比起来,更甚一筹,顾林比不得这个儿子。
陆纪年怎么肯被顾青远戏弄,从裤袋里掏出他塞进去的东西,有纸张、照片,还有一枚盘发卡。
脸色瞬息万变,陆纪年已经不能淡然,却还是一把拉过顾青远的手,将东西全部重重的拍在他的手上。
“陆欢歌姓陆,自然是我陆纪年的女儿。”
这是顾青远意料之外的情况,陈旧的盘发卡摔在地上,上面的镶嵌水晶与水泥地碰撞,散落下来,在太阳光线的照射下,闪发着五彩的光,很是刺眼。
陆欢歌在车上听不见他们的谈话,看情形并不轻松,顾青远交给陆纪年的是什么?而她的爸爸为何脸色那样差?种种疑问盘绕在她的心头。
陆欢歌打开车门,跑出去,顾青远已经将手里的东西揣进了裤袋,陆欢歌再向远处看去,只有一个陆纪年的背影,越来越远。
“你给我爸的是什么?”
顾青远说得冠冕堂皇,他暂时不希望她知道,因为还不是时候:“给他安排的住处,他不接受。”
善意的谎言,让顾青远心里不是滋味,他并不想对陆欢歌撒谎,她说过他说的她就信,她愿意来相信他,他也该真诚相待她。
陆欢歌摇头,信了他的话,说:“哦,我爸肯定不会接受,毋庸置疑。”
“走吧,我们先回酒店。”看出陆欢歌脸上的担忧,她怕联系不上陆纪年,“你爸爸我会替你找到他的联系方
式。”
顾青远前脚走,陆欢歌转身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小块方形水晶,悄无声息地蹲下捡起,紧紧握进了手心里。
陆纪年坐车回了老家附近,随便找了一处住宿,他在电话亭里按下了一个电话,是国际长途。
“老狐狸,出来了。”对方像是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
“我是老狐狸,那冯继你呢?”
他是老狐狸,那冯继也是只老狈,原本狼狈为奸,但是陆纪年认为,他和冯继搭档,不过是各取所需,冯继要的是广毅,而他要的是广毅和顾氏。
冯继不可能不清楚,要想先战胜别人,他两个人就必须统一战线,等到果实落定之后,他和冯继又会是一场利益之争。
当然,冯继不是个省油的灯,和陆纪年联手,不过是与广毅鸡蛋碰石头,之所以会同意这么做,缘由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陆纪年自然会迎头而上。
他和陆纪年有很大的不同,他只是单纯的为了利益而战,陆纪年心中恐怕更多的只是为了一口气、一份自尊、一份不甘。
钱、权于陆纪年来说,二十多年前就看得不重,后来看得重也只是为了用钱和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冯继认为,他们鹬蚌相争,最大的赢家会是他,如果陆纪年成了这场利益争夺战的牺牲品,他还可以全身而退,何乐而不为。
紧接着电话两头的人各怀心事,却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笑完,冯继接着说:“要是陆侄女知道你将她玩得团团转,会恨死你这个父亲。”
冯继都在为陆欢歌感到悲哀,摊上这么个父亲,恐怕真是人生的不幸。
冯继也有儿子,虽然不是女儿,但是将心比心,他绝对不会这样利用自己的孩子,将孩子卷入利益之中。只能说别人的孩子陆纪年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可好歹他养了陆欢歌那么多年,一点情分都没有吗?想来,陆纪年没有心,他也要留心这样的人。
dh公司的事情是陆纪年让他动的手脚,对冯继来说也轻而易举,既让顾家在欧洲的产业遭受抵制,被吞的钱最后还是回到了冯继的囊中,当然也是陆纪年的囊中。
可怜的陆欢歌,被瞒在鼓里,自责着毫不知情。还有,陆欢歌定然将所有的事件全部将罪名按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