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扁舟正了正身子,看着凌游接着问道:“你是说这股子邪热是因为从汗孔排不出去?”
凌游点了点头:“是的。”
于是叶扁舟便接着问道:“那依小友之见,该怎么去治?”
凌游低眉想了想,随后说道:“针灸疏血,并辅以汤剂。”
叶扁舟点着头长长的“嗯”了一声,随后笑呵呵的问道:“汤为什么汤?”
凌游在心中暗忖了片刻,随后他看向了斜对面的林家信,只见林家信正看着自己,眼神中无不有期待之色,随后凌游又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不远处的秦松柏。
随后在心里拿下了一个主意,便开口说道:“大秦艽汤。”
此言一出,叶扁舟的眼神一亮,与此同时,秦松柏的眼睛也不由得瞪大了几分。
而林家信闻言后转身便看向了叶扁舟,想要从叶扁舟的口中得知这味药是否对症。
叶扁舟眯着眼,脸上带着两分笑意,然后说道:“解释一下,为什么下这味药。”
凌游随后便说道:“如我们刚刚所言,林老体中有一股邪热排不出去,而这股邪热在体内便久郁成风,这股风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内风”,所以说病的本质还是在于血虚,血虚了就容易生内热。”
然后凌游顿了一下,先是看了一下叶扁舟随后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接着说道:“而采用大秦艽汤,则是因为,以秦艽为君,退虚热,生地、石膏、黄岑清郁热,因为久郁生风,那我们就要管内风,顺藤摸瓜给它的源头问题解决掉,让风无处所生。”
叶扁舟此时听着凌游的话,眼神都亮了不少,迫不及待的说道:“继续讲。”
凌游便接着说道:“而大秦艽汤里的熟地、当归、白芍、川穹,滋阴养血,旨在培本,只有血气充盛了,经行畅通,这邪热自然就无处可逃了。”
而就在这时,在场一位五十几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问道:“这位,呃小医生,可大秦艽汤里还有几味药,如独活、细辛等药,可都是“风药”啊,你说患者体内有风,那再服“风药”,是否不妥呢。”
随后他看了一眼叶扁舟和秦松柏、林家信等人,笑着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医术探讨。”这位医生乃是河东省医院的一位副院长,就是主管中医部的,能走到这个位置的,自然除了手上的本事之外,还要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他也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定是与河东省的二老板以及林部长有所关系的,现在就连叶老也对其颇为欣赏,自己可不想步了省中医院那位专家的后尘,挨了叶老一通批评,便赶忙解释了一下。
而凌游也不因为他人产生不一样的疑问就不悦或是托大,而是转身看向这位省医院的副院长说道:“是的,羌活、防风、独活、细辛、白芷这几味药都是“风药”。可根据大医刘文素的学说,这风药意不在祛风,而是以辛热治风之物,冲开结滞,荣卫宣通自愈,帮助把汗孔的“门”打开了,身体循环正常,气血流通,这郁结也就不攻自破了,内风自然也在体内发作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那位副院长,而那人一脸的若有所思,随之表情豁然开朗,拱了拱手说道:“小友,受教了。”
凌游随之也还了一礼,又看向叶扁舟接着说道:“而脾胃气血乃化生之源,气血亏虚,腑脏式样,所以林老的胃气也自然会受到损伤,运化自然也会出问题,而取白术、茯苓健运脾胃,剩下的甘草一药,则用于调和诸药。”
说完后,凌游对着叶扁舟拱手施了一礼:“晚辈的一点拙见,还请您老斟酌指点。”
叶扁舟闻言,半晌没有说话,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林家信的身上,看着他笑道:“家信啊,早知道你请来了这位小友,我这把老骨头,也就省的跑上这一趟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看向了凌游,叶老虽然话里没有认可和欣赏两词,但这话中却满是认可,表情上也尽是欣赏了。
所有医生也在好奇,什么时候河东省保健系统里出来了这么一位人物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呢?可这年轻人是哪家医院的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确认着凌游究竟是谁家医院的医生,毕竟今天河东省几家大医院的专家或是主任都在现场,可大家观察良久,发现众人脸上除了惊讶,并没有一丝喜色,于是便确定了,这个年轻人,不是这几家医院的人,可那又是哪里的,难不成是外省的?或者是大家此时猜测是京城来的也未可知啊。
而这时林家信闻言便看了一眼秦松柏又看了一眼凌游随后对叶扁舟说道:“小凌是松柏老弟介绍来的。”
然后又靠近了叶扁舟低声说道:“秦老的私人保健医生。”
叶扁舟闻言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于是叶扁舟便看向凌游问道:“那个头痛病,是你开的方子?”
叶扁舟曾是保健局的局长,而他有一个徒弟,名叫黄思文,现任保健局的副局长,所以他前段时间便在与黄思文聊起秦老头疼病的时候,黄思文说起了凌游,并且把他当时誊抄的那份凌游开的方子给叶扁舟看了。
凌游闻言苦笑了一下,心道怎么这个方子谁人都知道了呢,于是回道:“是晚辈开的。”
而这时叶扁舟便笑着用手点了点凌游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下药对症且自信,我敢毫不夸张的说,你是我行医以来,见识到的第二位如此年轻又如此有天赋的中医。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凌游便说道:“晚辈叫凌游。”
随后叶扁舟便念叨了两句,努力记住他的名字,随后看向林家信说道:“凌游,好一个凌游。给这位凌游小友拿纸笔,让他开方子,这味药可入,我来作保。”
林家信闻言,就看向了护士,护士便赶忙去拿纸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