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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北北窝在沙发里,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划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门响了几声,萧珂走了进来,在阮北北跟前微微弯腰道:“事情都办妥了。”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阮北北头也不抬道。
“嗯,七姐放心。”
“这些天辛苦你了,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叫你。”萧珂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阮北北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从始至终也没动一下。
阮北北,这个名字任谁一听了都觉得是个可爱少女的样子,可一提起七公主,都是一脸惧怕不敢有什么想法。
北北在黑道上也是一号人物,二十五岁行七,是道上唯一一个女当家的,能混到这份上没点儿真本事自然是不行的,最出名的就是她的狠,当着面都是称她七公主,掌上明珠,宝贝着呢。
可背地里都叫她黑寡妇,狠毒无比。
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前些日子阮北北和老大秦晋分手了,其中的缘由他们是知不道的,可也知道她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大家都尽量避着她,生怕她把火发在自己身上。
晚上还有个饭局,老三的生日,兄弟们正好聚一聚,秦晋包下了A市最大的饭店,自然也请了她。阮北北一直耗到六点才从沙发里爬出来,入了秋,外面还是有点儿凉,顺手抓过萧珂放在这儿的外套往身上一裹。
“七姐!”
“开车,燕江南。”
阮北北把自己丢进车里,汽车一路狂飙,燕江南门口很是热闹,光是豪车就一字排开,跟个车展似的,她可没兴趣看这个,径直往饭店里走,门口的小弟一个个西装领带的,倒真是像模像样的,见她到了,赶紧迎上来,“七姐,三哥他们都在里面呢。”阮北北点了点头,小弟冲着里面高声喊道:“七公主到。”
一名小弟给阮北北带路,帮她开了门,“七姐请。”
阮北北进了屋,屋里只有一张大桌子,都是一辈儿的哥们儿弟兄,阮北北换了张笑脸,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三哥好大的阵势啊,外面好些人都吓着我了。”
找了个空座坐下,跟其他几位辈分高的哥哥点头示意了下,唯独没正眼看秦晋,高远也知道他俩的事,今天是他生日,也不想闹得大家不快,当下道:“还有什么能吓到你的,我可是知道你今天把马五的盘口给打下来了,这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不就是我们七公主嘛。”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对阮北北的能力一点也不敢小觑。
阮北北也没再接话,大家也心有灵犀的点到为止,今天毕竟是生日宴,不谈公事,酒桌上气氛很好,有说有笑的,男人们时不时站起坐下敬酒,她也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阮北北酒量一向不差,但也没人敢去灌她,她也就是少数几个还能自己走下酒桌的人了,帮着安排了大家回去,实在走不了道的,就开了房间休息。
折腾完都三点多了,北北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面前站着个男人,她想从旁边走开,被男人再次挡住了路,“滚开。”
敢这么跟秦晋说话的,她绝对不是第一个,却是为数不多还活在世上的。阮北北昂着头和他对视,丝毫不怕。
第二天阮北北家里便多了个人,秦晋的儿子。
昨儿秦晋找她就是让她帮忙照顾这个儿子。阮北北早就知道他有个儿子,18岁高三。
秦晋今年也不过35,年少不懂事才有了秦夏,啥时候怀上的他都不知道,人家直接抱着孩子来找他,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就说是他儿子,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说完转身就走了,连个啥精神损失费都没要。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秦晋到了也没想起人家名字是啥。
阮北北跟着秦晋的时候也见过他几次,秦晋对这个儿子平时不闻不问,如果过问了,那必是他犯了什么事儿,定会换来一顿毒打。阮北北有幸见过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学校打架被老师告到秦晋这,秦晋二话没说就去了学校,也不管谁对谁错,上来就给了秦夏一脚,痛的秦夏捂着肚子半天没缓过劲儿来。阮北北到他家的时候,秦晋正挥动着一根据说是家法的藤条,秦夏蜷缩在地上,捂着头,浑身是血也不说一句软话。
她站在旁边儿看了会儿,才去拦下秦晋的藤条,她倒是没有多心疼秦夏,不过是藤条而已。萧珂跟在她身边,犯了错直接用杖刑,饶是萧珂那么结实的身子挨一次没个一星期都别想下床。
她不知道秦晋哪根筋不对让她照顾秦夏,“你就不怕我把他打死。”
“死就死了。”
阮北北最看不惯他一副高她一等的样子,一点头,答应了。秦晋动作到也快,第二天就把秦夏的东西打了包送到了她这儿,秦夏站在阮北北面前,低着眼睛,他还记得阮北北。他爸身边的女人不多,能被带回家的也就是阮北北了。
阮北北依旧窝在沙发里玩儿手机,也不管秦夏已经站了好久了,感觉口渴了,才动了动坐起来,拿了桌子上的水杯灌了几口,“秦夏是吧,你爸让你跟着我,我也没什么闲工夫管你,你平时该怎么过怎么过,成绩这种东西,我都无所谓,
', ' ')('就有几条你记住了。我不管你在学习表现怎么样,打架也好逃课也好,只要不让你们老师告到我这,我就全当没这回事。晚上只要不过12点回来就行。抽烟喝酒这些个东西,只要别让我看见,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总的来说,只要别碍她的眼就行。“提前告诉你,我这儿不一定比你家舒坦,你有个心理准备。”秦夏点了点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和她预料的差不多。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天也见不了一次面,秦夏早上起了床,杨昕早早的就把早餐摆上了,只有一人份,阮北北从来不会起这么早。秦夏在这呆了这几天发现阮北北的家没有女人,做饭打扫这些事都是男人在做。杨昕就是其中之一,他这些天的饭都是他做的。
他到的转天,在饭桌等阮北北一起吃早饭,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秦晋没说不回来吃饭,他就是饿死也得等着,他曾有一次太饿了,就先吃了点儿,被刚回来的秦晋逮个正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皮带,长了记性。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是杨昕告诉他,若是帮里没什么事儿,她都是睡到中午才会起,让他先吃,不用等了。
真的是相安无事,阮北北也想她说的那样,对他不闻不问。他也乐得自在,他可不是贱骨头,巴不得挨打身子才舒坦。
秦夏在秦晋面前一直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任打任骂,可出了家门可就不这样了。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只要打架必定下死手,所以才会经常被告状到秦晋那去,免不了一顿打。秦夏生得好看,和秦晋一样,本身就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喜欢他的人也是多的数不过来,他倒是不在意,也没见他对谁动过心。成绩也只能算是说得过去,各科都勉强及格,已经是高三了,周围大家都进入高考备战的阶段,他反而更轻松了许多。
高三晚上是有晚自习的,可秦夏一般都是逃掉的,今天也没啥地方想去,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就回家了。一进屋就愣住了,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跪趴在茶几上,裤子被褪到膝盖处,屁股上横七竖八的印子,好些地方都是黑紫色的。他边儿上那个握着藤条的男人他记得,叫萧珂。阮北北正坐在一边儿玩手机,萧珂还在一下下鞭打着,他也知道他站在这儿不合适,朝着阮北北说了声:“七姐,我回来了。”等阮北北点了头,才向卧室走去。
按理来说,按辈分阮北北曾是他爸的女人,即使现在分了,也算他爸的妹妹,他都该叫声姑姑,可她比她大不了几岁,没等他喊出口,阮北北就跟他说,以后喊我姐就成了。他也就跟着萧珂他们一起叫她七姐。
他印象里,阮北北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他见到她的时候,她大都窝在沙发上玩儿手机,他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秦晋不许他用手机,曾经买过几次,被他发现了都给砸了,还挨了几顿打,可他还是想办法攒钱买,小心着些不让他知道就是了。
秦夏回了卧室,把书包随手丢在地上,刚才的画面有点冲击到他。他也是被从小打到大的,小的时候,调皮了,被秦晋瞧见,一把就拽过来,按在膝盖上挨巴掌,哭也没用,秦晋可不是说几句软话就能糊弄过去的,非得打到他觉得能让他记住了才算完。等大点儿了,秦晋就不再用巴掌了,从尺子到皮带再到藤条,一般都是让他趴在沙发扶手上,照着背上屁股上大腿上抽,也有气急的时候,那就是打到哪就算哪了,打得他满地打滚也是有的,阮北北就见过一次。可秦晋从没叫他脱过裤子,反正他也从来没在意是不是打重了,也不屑去羞辱他。所以刚才秦夏见萧珂打人竟是要脱了裤子的,不由得想起那天阮北北跟他说的话,若是他犯了错,该不会也要脱了裤子光着屁股挨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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