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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领导见我又哭又叫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更加深了我的恐惧,我趴在地
上耍赖似的哭叫着,好一会儿周处才对我说:「起来吧,起来……」
虽然周处的声音也不小,但怎奈我已经哭得似个泪人儿一般,脑子里总想着
被投入大牢被押上刑场……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处见我没有反应,他冲着那
个年轻的记录员一使眼色,年轻人马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强制性的将我拉了起来
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待我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连局才开口说话:「小周同志,
刚才张副局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你也要知道咱们组织的纪律是坦白从宽,抗拒从
严,积极立功,从轻处罚……」
我别的没听清楚,当我听到「积极立功,从轻处罚」这八个字的时候仿佛看
见了一丝曙光又或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叫着说:「我立功!我立功!
我想立功!」
连局见我慌乱的样子,笑着说:「好好好,只要你配合组织把问题调查清楚,
积极退回所收受的赃款赃物,包括提供有力的证据,你的问题我们是会考虑的。」
我认真的听着连局的话,一一记忆下来。
我说:「我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我愿意戴罪立功,我愿意积极配
合组织调查取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去做!」
连局听完点点头说:「好好,你也知道,牛局已经是无法挽回了,他的罪行
太过深重,你和他不一样,你既是他的办事人,也可以说是他的同伙,但你其实
也是受害者。我们会考虑这一点的……」
当我听到『受害者』三个字不禁心里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连局继续说:
「既然要办,就要办得铁案如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因此取证就是关键。
你刚才所交代的那些问题都需要证据才能成立。」连局说到这,我急忙说:「领
导,我想起了一个重要事情。」
周处在一旁马上说:「你说。」
我继续说:「我知道牛局有一个秘密的账本,虽然我没接触过,但我见过,
那上面记录着他每一笔钱以及谁送的,是出于什么目的送的,我曾经看见过。」
张副局马上在一旁说:「好,这是一个关键。这个账本你能弄到吗?」
我想了想说:「凭借我和牛局的关系,应该没问题。」
张副局直到这个时候才对我有了一丝笑容,他点了点头说:「好,如果你能
顺利的拿到那个账本则是大功一件,我们一定会考虑的。」
听了张副局的话,我多少心里有了底。
……
从华城宾馆出来天色已经渐黑了。我这时才想起手机还没开,急忙打开手机
一看只见竟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而且全都是牛局的手机号码,我急忙定了定神儿,
拨了回去:「喂?领导?」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手机一直关机?」牛局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哦……领导是这样……」我脑筋急转编出一套词儿来:「哎呀,您可不知
道,我下班的路上竟然碰见了张七那小子,我本想甩开他的,可他死活缠着我,
非要跟我开个房,我禁不起他的纠缠所以……」
牛局听完说:「即便去开房你也用不着关机啊?我这还有事儿找你呢!」
我只好说:「哦领导,这是我的失误,都是张七那小子说什么玩儿的时候最
讨厌电话响什么的,我就关机了。」
牛局听完没说话,我又问:「领导,您找我有啥事儿?」
牛局说:「算了,都办完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跑趟财政局送个文件,
顺便再帮我办点儿私事儿。」停了一下,牛局又说:「算啦,你回家吧,有事儿
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我又给张七打了个手机,也就是告诉他如果牛局问起什么来就说
我今天下午一直都在他那。放下电话,我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坐在车里,我脑子
乱乱的,想到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恍如在梦中,心里也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头一
样,当初刘处跟我说的现在都变成了现实……
开车回到家,我连澡都懒得洗躺下就睡了。一夜之间我被恶梦惊醒了好几次,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哭了起来。最后我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虽然我目前
处于十分不利的地步,但却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牛局那个秘密账本就是我救命
的稻草,最低限度我必须把自己的命保住,至于牛局,在我眼里他已然是个死人
了。可牛局的那个账本到底放在哪呢?虽
', ' ')('然我曾经在他家的书房里看到过,但也
不能保证一定就是放在他家里,单位?家?……想着想着,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
去……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洗完澡并将自己打扮一新了,
我不能让牛局看出一丝破绽,必须以更好的心态来面对他。来到单位,我坐在办
公室里仔细琢磨着怎么能进入牛局的办公室。牛局的办公室不仅有门禁卡而且还
配有钥匙,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少,怎么才能弄到呢?就在我琢磨着的当口,牛局
却给我来电话了,他让我上楼说事儿。
进了电梯,心里砰砰直跳,一心盘算着那账本的事情。
进了牛局的办公室只见他坐在转移里正看着电脑屏幕,那聚精会神的神情似
乎电脑上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他。
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领导,我来了,啥事儿?」
牛局瞥了我一眼又看着电脑屏幕笑着说:「晓萍,过来过来,看看这个。」
我皮笑肉不笑的走到牛局跟前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一个玩扑克牌
的画面,牛局正聚精会神的打着手里的牌。
我笑着问:「领导,咋玩儿上这小孩儿玩儿的游戏啦?这不是打扑克吗?」
牛局看了我一眼嘿嘿的笑着说:「傻丫头,我这可不是一般的扑克,一把一
万块钱的!」
我心里明白牛局是在玩网络上那种赌牌的游戏,故作吃惊的说:「呵!好家
伙!一把就一万啊!」
牛局笑着指着屏幕下方的积分累计说:「看见没有,这都是我赢的钱,已经
打到我的账户里了。呵呵。」
我仔细看了看,差不多有个几十万的样子,笑着说:「还是咱们领导,脑子
快!有决断!」
牛局更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利用站在牛局身边的机会仔细观察着他办公桌上
的物品,在一堆文件的夹缝中我看见了牛局的钥匙包,我心想:如果能拿到那个
钥匙包就好了,我先配把钥匙。可我又一想,不行,我什么都没带,拿什么配钥
匙?总不能把钥匙包都拿走吧?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我正犹豫着,牛局冲
我说:「晓萍,一会儿你去趟土地局,找小刘把审批的文件拿过来,李玉玺那块
地已经批下来了。不过咱不能这么痛快的就给他,不放这小子点儿血可不行…
…」
我答应一声转身刚要走,忽的牛局一把拉住我,他眼睛依旧聚精会神的盯着
电脑屏幕,嘴里说:「着啥急了,你先给俺叼一管儿!」
这要放以前,或许我会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但今天我只觉得心里恶心!可没
有办法,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踩着面前这个男人头顶才能逃出生天。我强作笑
容的答应一声转身跪在牛局分开的大腿中间拉开他的裤链掏出大鸡巴开始唆了着
……半个小时以后,我才从牛局的办公室里出来。
门刚关好,我回头暗暗使劲啐了一口。心里莫名的产生一股怒气想到:操你
妈的!我看着你怎么死!
下午,我从土地局刘科长手里拿来了文件。路过一个市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
要复制牛局的钥匙必须要有红泥膏,我索性在市场里转悠了一圈,还真巧买到了
我所要的东西。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我进了牛局的办公室发现在坐的
还有李玉玺和张娜,牛局跟他们聊得正欢。
牛局见我回来了,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李玉玺说:「玉玺啊,这不东西已
经拿来了,我再签个字就生效了。呵呵。」
其实哪里用得着牛局签字,根本不是一个系统。
李玉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文件笑呵呵的走到牛局面
前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放在桌子上说:「领导,这是点儿小意思,给您买包
茶喝。」
牛局看都不看那张卡,扭头冲我说:「算啦,不跟你逗了,晓萍,把文件给
他吧。」
我这才把文件给了李玉玺。
按照规矩,晚上是一定要有酒席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牛局也没客气,他
把金卡随便揣进口袋里然后冲李玉玺说:「你小子,这次不能便宜了你,晚上你
说地方吧。」
李玉玺急忙谄媚的笑着说:「还用领导您费心?我早就安排好了。最近东光
市场又新开了一家西北风味儿的馆子,今儿我做东请您和萍姐过去尝尝,房间我
都订好了。」
牛局听完笑着说:「你小子,小聪明都用这儿了,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说
完,我
', ' ')('们几个人一行出来。出门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牛局把办公室的门碰好然后
又掏出钥匙锁了一下,最后他把钥匙放进了西服口袋里。我看着那串钥匙心里砰
砰直跳。
我和牛局坐着李玉玺的那辆大众商务来到了东光市场。
虽然东光市场这名字起得有些土气,但其实盘踞在这里的除了酒吧饭店以外
就是夜总会和娱乐城。东光市场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市场」更不是老百姓口中
说的那种菜市场。
车子停在了一家叫「西北汉子」的饭店前,我们几个说笑着走了进去。
单间儿布置的挺有西北风味儿,墙上还挂着象征着图腾一样的牛角,房间里
有一副水彩画,画的是放牧的情景。菜品也大都是西北风味,牛羊肉是这里的主
要菜品。李玉玺是个有心人,也是见过场面的,因为牛局本来姓牛,所以今天这
一桌子菜没有一样是和牛有关系的,是名副其实的『全羊席』面对着一桌子菜,
牛局和李玉玺开怀畅饮起来。
只听李玉玺笑着说:「领导,尝尝这个,真正的羊鞭,吃了可以壮阳,大补
的!」说着,他给牛局夹了一筷子。
牛局一听笑着说:「你小子,就知道这套。」说着话,牛局已经夹起羊鞭放
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吃完后连声称好,不禁又多吃了几口。
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弄到牛局的钥匙,虽然没想到好办法,但争取让
牛局多喝几杯酒是很有必要的,因此我和张娜轮流起来给牛局和李玉玺满酒,张
娜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以为我是让他们高兴多喝几杯,自然也频频给牛局敬酒。
这顿饭,从晚上六点一直吃到八点,席间,牛局似乎吃得热了,他脱掉了西
服顺势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我一直留心着牛局的动作,见他脱下了西服,暗自
高兴起来。
男人多喝了酒,又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作陪,当然少不了色。果然,李玉
玺醉眼朦胧的看着我说:「萍姐,等哪天有空,俺再跟你大战个三百回合咋样?」
我看着李玉玺心里暗暗骂街,但脸上摆出一副浪浪的表情说:「瞧你那样儿,
简直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儿,你那点儿功夫也敢在我们领导面前显摆?别说三百回
合,就是三下两下我就让你小子射了。」
「哈哈哈」我话音刚落,牛局便大笑起来说:「玉玺啊,晓萍是我一手调教
出来的女人,你那点儿功夫,不成!不成!哈哈……」
李玉玺也笑着说:「那是,那是。您老调教出来的,自然不是一般男人能消
瘦的。不过这玩儿女人的技巧您老还要多多教我啊。」
我在一边笑着说:「那还用教?你应该请教请教我张娜妹子,你问问她牛局
是怎么玩儿她的?」
张娜浪笑着说:「姐,瞧你说的,不过领导的功夫真是一级棒!那回不是弄
得我死去活来。」
牛局听了张娜这话十分受用,笑着说:「小浪屄,又开始犯浪了吧?行,一
会儿找地方我好好操你一顿!」
张娜急忙笑着说:「说了就算,您可不能反悔啊?」
牛局点点头说:「啥话?别说弄你一个,就是再加上晓萍我也是通吃!」
牛局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我,我心里突然一转念,笑着说:「行啊,
领导您既然有兴趣,不如今儿晚上您就把我俩带回家好好操操,下午您给了我俩
枣儿吃,我还没过瘾呢。」
李玉玺在一旁搭话到:「哎呀,那你们都跟牛局走了,我可咋办?」
牛局笑着说:「你啊,爱咋办咋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身边还缺了
女人?」
李玉玺色咪咪的看着我说:「不瞒领导您说,我身边是不缺女人,可像萍姐
这样活儿好的女人那是急缺啊!」
我趁机在一旁说:「你总说我活儿好?我咋没觉得呢?你说说,我哪里活儿
好了?」
李玉玺原本就是个大流氓,自然什么都说得出来,他咂咂嘴说:「先说萍姐
这叼鸡巴的功夫,哎呦,那真是让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小舌头那叫个软,
围着大鸡巴头儿那么一转悠!我操!不是我功夫深早就交代了!」
我被李玉玺说得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牛局却在一旁听得来了兴趣,笑着问:「除了我们晓萍叼鸡巴的功夫,还有
那些?你说说?」
李玉玺笑着说:「再说这操屄,一般女人操个屄也就是那几个姿势,啥男上
女下,啥女上男下,啥撅着,啥站着
', ' ')('的,萍姐那姿势可多啦,正着操,反着操,
还有一次,萍姐一边和我操屄一边还舔我的大臭脚,我操!那叫一个浪!」
牛局听完,眼睛一亮,扭头问我:「哦?还有这事儿?」
我红着脸对牛局说:「领导,您别听他胡说!哪有那回事儿!」
李玉玺在一边说:「咋没有!不就是上次在我那玩儿的时候吗。」
我瞥了他一眼到:「你少胡浸!」
李玉玺也不理我,继续说:「还有一次,萍姐躺在床上,让我象蹲大号一样
蹲在她脸上,她给我舔屁眼子,她一边儿给我舔,还一边让我抠着她的屄,舔得
我那叫一个爽!差点儿没把屎拉进她嘴里,不过好歹在她嘴里放了几个响屁!哈
哈哈……」
牛局一听更来了兴致,扭头问我:「这事儿是咋说?」
我听完脸上一红,浪浪的瞥了李玉玺一眼笑着对牛局说:「领导,您别听他
胡说!哪有……」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牛局看了看我,略带酸酸
的口吻说:「操!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跟他们玩儿的……」
李玉玺在一旁笑着说:「咋不是!?萍姐性瘾那个大!只要劲头儿来了,想
干啥就干啥,想咋来就咋来!」
牛局听完笑着说:「晓萍就是这么个实在人儿,服务周到,包您满意。哈哈
哈……」
张娜在一边浪笑着说:「萍姐,你真是不分香臭了……呵呵……真浪!」
我抬眼看张娜一眼,浪笑着回敬她说:「臭货!姐姐我浪,你就不浪了?哪
次你不是自己抠自己的屁眼子然后唆了手指?」
张娜也浪了起来,笑着说:「姐,瞧你说的!还用我自己抠屁眼儿?咱们领
导的大鸡巴是干啥吃的?哪次不是领导用大鸡巴操完我屁眼儿然后让我唆了干净?」
牛局和李玉玺听完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和张娜也笑了。
只听张娜说:「领导,今儿晚上您要是真操我和萍姐,那您就让我和俩轮流
给您叼鸡巴!那才叫尽兴呢!」
牛局一听笑着说:「好!」
席间,牛局出去方便,我见机会难得,牛局前脚刚出门,我急忙偷偷的将手
伸进他的西服口袋里摸出钥匙包塞进自己的裤兜里也假意去厕所溜了出去。
我小跑着进了女卫生间然后看看四下无人,急忙掏出钥匙包和红印泥找出牛
局办公室的钥匙留下了印记。完事后又急忙回到了饭桌上,我见牛局还没回来,
便把钥匙包又重新放回他的西服口袋。我刚弄好,牛局就走了进来。只见他冲李
玉玺说:「玉玺啊,散席了,你送送我们。」
牛局话就是命令,我们几个急忙收拾东西走了出来。
李玉玺一直把我们送到牛局住的小区门口才离开,我和张娜说笑着一左一右
通风道里面暗无天日又狭小闷热,不到五十公分的通道里还满是
灰尘和蜘蛛网,我蜷起双臂用肘部向前匍匐,可是两腿却无法完全伸
开,大腿只能弯曲和身体呈一百三十五度角膝盖便碰到侧壁了。就这
样我一点一点的向前面蹭着,憋闷的空间里做着极耗体力的蠕动。
不知爬了多久,也不知前进了多远,我终于找到我要找的地方了,
那是一个笔直向下的通道,通过它我可以往下一层进发了。其实向楼
下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里的四壁都是石棉瓦材质的,摩擦力
虽然比较好,但要想靠着它稳住自己的体重也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气。
我张开双腿用膝盖以下的部分撑住两侧,双手也将肘部和小臂死
死的挤着,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下蹭。腿上还好,至少有裤子隔着,可
是我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半袖衬衣,故此小臂上完全靠肉皮和石棉瓦
之间的摩擦,弄得我痛楚难当。可是我知道,如果一个不留神掉了下
去,这十几米的高度我肯定没命,到时候说不定大腿骨都会刺进骨盆
里去,死也落不得个全尸,故此满身是汗却依旧勉力支撑着。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只趴下了两层,可是已经到达了极限。我
无力的将双腿插入了三层的水平风道中,然后在那里躺了下来,大口
的喘着粗气。
「这一只小耗子,还真不知道窜到哪去了哈!」一个男人的说话
声从下面一层不远处的地方传来,吓得我立刻止住原本的剧烈喘息。
「是啊,这小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整栋大楼都搜遍了,也没
找到,真他奶奶的邪了!」又一个人接道。
这个说话声我十分熟悉,那分
', ' ')('明是和田羽一起的大民。我听出了
他的声音立刻心中一惊,单肘撑起身子双腿侧着用力,悄无声息的向
声音来处蹭去。
这时又有一个尖嗓子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接茬道:「他娘们逼的,
要我说啊,这小子没准已经溜出去了,我们还是通知外面的人撒开网
找吧,别窝在大楼里像没头苍蝇一样瞎撞了!」此人的声音我也熟悉,
那便是刚才把那女孩子扛进我所在那间桑拿房的李德胜。
「不对不对……」一个温和而又很有自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出
口我们都封死了,他一定还在楼里,这是肯定没错的!」这人的说话
声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就是令我险些丧命在沈栋才的办公室的那
个总是笑呵呵的田羽的。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动作,但却更急迫
的想要听清楚了。离我刚才所在的位置不远处,一个向下伸出的半米
深的通气口上也有个通风口篦子,我知道这里是下面一间房间,那些
人就在房内。我悄悄挪了过去,借着屋里的灯光和现在我所处的有利
位置向下俯视。
底下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地上铺着驼色长毛无花的羊毛地
毯,四壁橙黄色大理石墙上挂着几幅西方的油画,仿橡木花纹的装饰
壁柜上零零星星的放置着几件我无法审美的人体艺术品。主位上一张
宽大的红木老板桌上摆着一台平面直角大显示器的笔记本电脑和几个
文件架。桌子后面一张宽大的老板椅上,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子正一
手扶着椅子扶手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将茶色的金边墨镜推
到了额头上,眯起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来回旋转着椅子。
此人便是以沉稳老练和诡诈狡猾而让我十分忌惮的沈栋才手下的
得力干将田羽。他面前的客座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运动服身材中等的
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正是他的司机兼手下大民。大民旁边厅堂正中站
着五六个行色各异的男子,除了矮矮壮壮的李德胜和一头黄毛的周翔,
其他人料想也是和他们平级的流氓头目。
「羽哥……」大民摸着自己的后脖颈,扭头说道:「德胜说的也
有点道理,咱们这样没头没脑的搜,也确实不是个办法啊!」
「他的话是有点道理,不过……」说到这里,田羽笑笑容可掬的
脸上突然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捡起手边一支笔向李德胜扔了过去,同
时冷声道:「他他妈目的不纯!」说到这里他已经双眼睁开了,盯在
李德胜身上,严厉的喝问:「你说,你是不是目的不纯?刚才我叫你
的时候你在干吗,又开小差去了吧?我告诉你玩归玩,别他妈耽误正
事,否则不用我动手,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我知道凭田羽的聪明,刚才李德胜和他耍的那点小伎俩一定瞒不
过他的眼睛,看来做老大的还真需要一点震慑力呢。
李德胜被那支笔打的根本不疼,但大哥这一发火他可是有点吃不
消,立刻把笔捡起来,一面走过去将它放好一面陪着笑说道:「羽哥
羽哥,以后再不会了,再有下次我自己解决,我懂规矩,我懂我懂!」
田羽把脑袋靠在椅子背上,双眼向屋顶漫无目的的望着,兀自来
来回回的旋转着老板椅,轻轻哼了一声再不去理他,良久才道:「你
们说……杨子扬他会躲到哪去呢?」
本来田羽仰起头,我立刻从通风口上面缩回了张望的脑袋,可是
当他提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又不由自主的探了出去。料想以此时的位
置,是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更何况风道里昏暗而下面明亮,光线上
我也是很隐蔽的。
「嗨,不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狗食嘛,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哥,你给我两个小时,看我带着自己的弟兄一准把他给你揪出来!」
先头被讯的李德胜也许想要将功抵过,立刻站出来请命。
「两个小时?你知道他现在躲起来有几个小时了吗?三小时了!
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没找到他,你能说自己两小时就抓着?要是这样
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抓啊?」田羽轻蔑的笑了笑一副完全不置信的语气
问道。
「这……」李德胜沉吟了半天,含含糊糊的道:「不就是找嘛,
人多就行了呗,把KTV、舞厅、桑拿、夜总会这些地方好好翻一遍,
我想他准躲在人多的地方了!」
「哼……」田羽不屑的轻笑一声,居然就此不去理他了
', ' ')('。
「羽哥……」一旁站着的周翔此时说道:「我觉得,咱还是太蔫
了,对这种人就别留什么情面,见着了『嘎巴』捏死拉到,这多痛快!
要不别人还以为咱们这些人都是好欺负的呢!」
「现在说的是怎么抓,连人都没看见,你弄死谁去啊?」李德胜
似乎对这个暗地里出卖他,坏了他的好事的兄弟心里还记着仇,闻言
立刻回过头反唇相讥。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此时响了起来,田羽伸手止住了想要还嘴
的周翔,看了看来电显示屏,立刻坐直了身子,将话筒稳稳当当拿在
手里接听:「喂沈总……」躲在他们上方的我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
阴差阳错居然可以听到田羽和沈栋才的通话,这可能对我接下来的行
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立刻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知道是大老板的电话,屋里众人顿时一片安静,谁都不敢再出一
声大气。田羽便在这宁静的气氛里讲着:「……嗯还没有……是啊,
永忠那怎么样?呵呵……您也别太着急了,他跑不了……嗯……好的,
那我来办……」
看来他已经从老板嘴里得知了侯永忠也没有抓到我,而且沈栋才
似乎有意思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他。我在暗处听的一皱眉,对付像侯
永忠这样的鲁人我自信还游刃有余,如果是和田羽唱对手戏,那可就
很难说了。
可是事情却真的如我所料的发展了,只听田羽说道:「沈总,既
然你这么信任我,我有几个建议……嗯……这栋大楼机构太多,我建
议从现在开始进行疏散,把除了咱们自己人以外的人全部赶出去,这
样搜起来比较方便……理由很简单,警察临检嘛,这样既不得罪客人
又能以最快速度清场……哦……哦……这样啊,那我等您考虑之后的
结果……」他妈的,田羽你真够狠的,为了抓我一个人居然要清除整
栋楼的客人啊,那我还能出来见人吗?
我心中暗骂,又听田羽继续讲到:「……我还有个建议,如果杨
子扬手里的东西对您不是太重要的话,我建议还是不留活口的好。我
觉得这个人不大简单,最好能在他羽翼丰满之前除去,免得他如果侥
幸逃脱今后给咱们……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听到这里心中巨震,在我眼中田羽这个人虽然狡猾,可是一直
对我都很温和,表面上看他虽然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这人城府很深,却
完全看不出他对我有任何敌意,没想到他居然向沈栋才建议要杀我,
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太低估田羽此人了!
好在他接下来的说话令我心里一舒:「哦这样啊,那就算了……
您放心,我早有打算,我相信他不会逃出我的掌握的,嗯……嗯,好
!」
他刚挂了电话,一旁有个我不认识的人问道:「羽哥,这个杨子
扬有这么邪门吗,怎么沈爷那么重视,这会功夫打了三个电话来问了?
而且你好像也很在乎他似的,居然要这么急着下死手啊?」
「老马你不知道……」一旁的大民扭头说道:「这个小子年纪不
大鬼主意可是不少,侯永利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呢。而且刚才沈爷
见他的时候我也在场,枪指着脑袋他都不怕,这小子那份沉稳机警可
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沈总和羽哥这么重视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们看问题都太肤浅了……」一旁的田羽笑着轻轻摇摇头,补
充道:「杨子扬,财色不能动其心,生死不能移其志,这样的气魄你
们见过吗?绝处能逢生,死地能求活,这样的本事你们有吗?」说到
这里他双手抱头枕在椅子靠背上,用脚尖当轴来回转动着老板椅,慢
悠悠的道:「有气魄又有本事,这是人才啊!可是这样的人才,他不
能为我所用啊。刚才在沈总那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今后是绝对不会
和我们坐到一条船上的。既然如此,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了,那就必须
趁他羽翼未丰之前干掉,否则久后必成大患!」说到这里他斜眼看看
众人,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续道:「你们要拿出十六年前追杀谭九叔的
那股劲头来,把他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去掘地三尺的找才行!」
「谭爷?」年轻如周翔和李德胜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
那个四十开外的老马却惊呼着道:「这小子能有这么大尿,赶得上谭
爷那么重要?」
「哼,现在可能还不行,不过日后嘛……就难
', ' ')('说了!此人不除我
心难安!」这一句话说出口,田羽突然腾的坐直了身子,双眼睁大放
出了精光,朝屋里众人招招手,让他们靠近过来,然后续道:「现在
我安排一下,你们都给我机灵点,我不希望再有人落得侯永利那样的
下场!」以大民为首的这些人纷纷向他的办公桌靠拢,田羽陆陆续续
从自己的桌子里面取出了一些东西,然后开始分派任务。
他先将厚厚一叠白色的A4纸交给其中一人,道:「老马,你拿
着杨子扬的照片分发给咱们所有的兄弟,让他们把这个人的外貌长相
记清楚,我不希望半个小时之后我手底下有任何一个人还不认识他!
另外你发完照片就去总监控室,带上几个眼力好的兄弟,把每台监控
录像都给我把严了,谨防他混成工作人员进出!」那个四十多岁的男
人冷笑着接过照片走了出去。
妈的,要和老子玩人海战术啊,我能怕你吗?老子等会顺着通风
道溜到地下室去,找个垃圾口也能钻出去,切!
我还在自鸣得意,田羽又取出一张大号的纸张,看那上面好像画
着一幢大楼的样子,他叫过一人对他道:「志宏,这是这栋大厦的鸟
瞰图,你拿着它带人封锁所有通道,包括前门、后门、停车场、货物
进出口、垃圾口和透气口等等任何一个能钻出人的地方!遇到维修工
和保洁员千万不要放松警惕,特别是戴眼镜和戴口罩的,必须摘下来
检查,而且货柜及车辆只要能装进去人的地方不允许有遗漏,知道吗
?」此人答应一声拿过那张图出去了。
我操,把我预先设想好的出路堵死了,想守株待兔吗?没门!老
子就躲在这里不出去了,我就不信你们能等一辈子!
还没等我打定持久战的注意,没想到田羽又拿出一卷东西说道:
「大民,你以前干过设备安装和水暖工,这栋大楼的电气设备和配套
工程的图纸你应该能看懂。你叫上保安部的经理,带齐所有钥匙,把
电梯井、管道井、设备间、消防通道、通风排烟道、吊顶、桥架、电
缆沟和中水系统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统统给我检查一遍……」
你大爷的,我脑袋突然大了几圈,没想到田羽对建筑结构这么熟
悉,居然猜到了我会躲在这些地方。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地儿可不是
一时半刻能搜查完的,我还有时间。
但田羽接下来的话让我差点没从上面掉下去,只听他说道:「…
…我知道你的工作量有点大,不过你可以动动脑子。比方说中水通路,
你可以关上出水总阀,再把水库里的储备用水放进去,相信如果这样
的话就没人能在地下管道里待着了。再说通风排烟道吧,你不用找人
钻进去查,只要你把支管都堵死,然后在地下室里放一把火,让烟钻
进去,我想杨子扬如果在里面准保给熏出来。下水道、烟道嘛,没水
没烟叫什么下水道、烟道?哼哼哼哼!」说到这里奸诈的一笑将那卷
图纸递给了同样会心笑着的大民。
你妈啊,真想置老子于死地啊!我一瞬时头皮发麻,一股难以名
状的焦躁涌上心头。当下我连忙深呼吸着,暗自劝慰自己,没关系,
他们就算要这么干也要时间,我可以向上走,向上走比向下容易得多,
等我到了屋顶躲好,就不怕了!
可是下面的田羽好像根本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然说道:
「周翔,你带几个人上屋顶,我想杨子扬要是发现躲不住了,可能会
上去也说不定。人家是耶稣,耶稣就是上帝,是要待在天上的,你们
要想接近他就要站到最高处,哈哈!」田羽蔑笑一声,续道:「记得
带上电棍,别让他狗急跳墙跳楼了,沈总他要活的!」那黄毛答应之
后走了。
我几乎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没想到田羽的布置如此天衣无缝,
这可真是让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当下我想到,照这个情况,左右
我都是个死,不如直接上顶层。如果我够幸运,说不定可以钻进沈栋
才的老巢。姓沈的年纪一大把了,我就不信我一个青壮年还打不过他,
只要把这个老家伙制住,我想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这就是擒贼擒
王的道理!
「李德胜,你立功的机会到了!」我还没合计完,田羽又开始发
号施令了:「你带着自己的人去顶楼!」
「顶楼?那不是沈爷的办公区吗?去那干吗?」李德胜本来欣然
向
', ' ')('前跨出了一步,听到田羽的话又止住了身形,不解的问道。
田羽密缝着双眼笑嘻嘻的答道:「现在一切出路我都给他堵死了,
要是你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想到胁迫人质求生啊?沈总是这栋大楼最
要紧的人,杨子扬要想安然无恙的出去,以现在的局势恐怕只有打沈
总的主意了!」
「他……他有这个胆子?」李德胜仍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的胆子?哼哼,他敢当着沈总的面扇侯永忠的嘴巴,敢对着
沈总的枪口骂街,敢让沈总的女人给他舔脚趾头,你说他有没有这个
胆子?」田羽把眼睛摘下来放到桌上,看着李德胜冷笑着说。
「操,这他妈是人不是?」李德胜再不敢多嘴,吐了吐舌头扭身
去了。
此时的我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力气。
如果我没有路经此地听到田羽的布置,兴许还会凭着自认为高于常人
的建筑学常识择路而逃,可是现在碰巧听到了却不知怎的,再也拿不
出半点力气。真不知这次意外的收获,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田羽将这些人一一打发出去,自己转过身从背后的琉璃架子上取
下一瓶红酒,在高脚杯里倒了一点,拿着杯子坐回老板转椅上,一边
翘着二郎腿一边用手轻轻摇晃着杯子,看着那鲜红的葡萄酒慢慢的依
着杯壁旋转,自言自语的道:「杨子扬……耶稣,你会在哪呢?我让
你摆了两道,总得给我翻盘的机会吧!」说着抿了一口杯中酒,仰起
头微合双眼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起来。
良久我才从濒临崩溃的绝望中缓醒过来,一个声音在我内心深处
由弱变强的响起:「杨子扬,你不能放弃,这样等于自杀,你想死吗
?」
「不,我不想死,绝不!」我咬紧牙关在心底呼喊着,终于撑着
身子爬了起来。
我不能再待在通风道里了,这样等于坐以待毙,我必须出去。想
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底下兀自闭目沉思的田羽,恨恨的咬着牙蜷起身子
向来处退去。
我卯足为数不多的力气又爬下一层,然后朝横向找着出路。不多
时一束微弱的光线吸引住了我,我慢慢向它移去。
这里没有向下的那阶通风管,篦子就在水平风道上,故此光线射
进来比较多的能见度。我借着百叶篦子的缝隙向下偷眼观瞧,见底下
是一间长长的走道。这的墙壁没有华丽的装修,只是四白落地刷着廉
价的涂料,从地面往上一米多的位置是白色瓷砖贴出的墙裙子。与其
他走道不同的是这里的一侧放着许多一人多高的木头柜子。
此时正有两个男人站在柜子跟前说话,但他们手里却都没闲着。
其中一人竟然是光溜溜的没穿衣服,他一边打开一扇柜门拿出内衣穿
着一边说道:「哎,你怎么才来啊,是不是郑领班又叫你帮忙查点东
西了?喂你小子,每次都这么晚来,姓郑的是不是看上你了,留你和
她起腻来着?」说话间他已经穿上了内裤,又拿出一件白色的上衣穿
着,那样式明明就是餐厅服务生的制服。
另一人也穿着一身服务员的工作服,不同的是他此时是在脱衣服,
这时他已经将白上衣脱下扔进另一个柜子里,正在褪裤子,闻言笑着
骂道:「你你妈别胡说啊,人家一月赚多少钱我一月赚多少钱,人家
能看上我吗?」说到这里又将脱掉的黑色制服裤子扔进柜子,一边脱
内裤一边调侃道:「不过你还别说,姓郑的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也
算是个美女,要是单纯是玩玩不谈感情,我还真不介意干她几炮!」
说着将裤衩扔进去,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来。
我看到那个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装了洗浴用品,结合
他们时下的状态,已经猜出了大概,这里很可能是员工洗澡的地方。
先前说话那人穿齐了衣服,捋了捋湿淋淋的头发,道:「还打几
炮呢,就凭你行吗?瞧你那……」说到这突然向对方赤裸的胯间徐晃
一下,然后道:「……玩意就知道你没多大尿,人家虎狼之年你应付
得了吗?」
「去你妈的,滚滚滚!」另一人向后一躲,然后骂道:「你快滚
回家孵蛋去吧,还说我呢?穿上裤子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哈?」说完
一没身向里面走去,紧跟着拐角出一个所在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小样儿!」剩下这人拎着东西也走了。
真是近墨者黑啊,在这
', ' ')('酒店里的服务员都没个正型。我暗叹一声,
见良久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掀开风道口跳了出来。有柜子垫脚,我轻
松地将篦子盖好,然后悄无声息的跳到了地面上。
这里果然是浴室,里面除了水声还冒出一股股的蒸汽。我本打算
就此溜走,可是看到刚才进去那人可能是光顾着和同事闲扯居然没有
关上的柜门,我灵机一动。如果我这样走出去难保不会很快就被人发
现,现在现成的衣服摆在面前,我何不改头换面一下?
我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正打算拿出那套服务生工作服换上,
没想到浴室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当时我心中一阵紧张,可是看到他瞅
也没瞅我径自站在一处擦拭身体的样子,我终于放下心来。
其实也就是这个人缺心眼罢了,看到我满头的灰尘脏兮兮的脸,
如果我是脱衣服那还有情可说,但现在我是穿衣服这就比较可疑了。
我知道他没有发觉这个一点,事不宜迟,如果等会主家洗完出来,
我可就被动了。当下我再不犹豫,旁若无人的换上了那套衣服。好在
我和那小子的体型差不多,这身衣服穿起来虽然有些汗臭味,但还算
合身。我把原先身上的东西带好,将自己的衣物仍回那个柜子,快步
离开了。
走到外面发现此间是一处非常高档的餐吧的后堂,这个时候大概
都下班了人并不多。几个穿着制服上衣的人和七八个于我衣着相同的
男人正各自忙活着。我本打算低着头就这样走出去,没想到来到门口
正好碰到一个身着圆领制服坎肩和黑色长筒裙的女人。
「哎,你过来一下!」她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说了这句,然后扭
身响来处就走。
我不敢抬头看她,只是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而
且感觉上她身材很高挑很匀称。我又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如果在门口
和她攀谈,哪怕露出一点破绽也会引来屋里众人的关注,于是只好低
着头跟她身后走去。
她领着我向前走,过道里的灯光越来越昏暗,可是她却越走越快。
我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了,难不成她也是沈栋才的人?或者她见过我的
照片把我认出来了,想拿我邀功请赏?想到这里我开始全神戒备起来,
眼睛一边紧紧盯住前面的女人,一边向两边查看,找寻趁手的东西防
身。可是走道里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能让我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须臾之间她领我来到一扇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便
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去了,却不敢关门。
那女人将电灯打开,我瞬的用手遮住了眼帘,以防止趁着开灯的
一刹那,我视觉出现盲点的当口有人会出来袭击。
可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反而是那女人扭回身奇怪的望着我,
半天才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东西搬走?」此时我才
注意到,原来这似乎是一间仓库,屋顶明布着不少桥架和管线,四壁
粉白还有不少潮湿的痕迹,靠墙跟的地方对着大大小小很多箱子,而
这时那女人正指着我侧前方一个大纸箱子说话。
「哦哦……」我随口应着,过去抱起了那个箱子。它倒是不沉,
最多二十几斤,可是我搬起来却不知道要将它拿到哪去,只得站在原
地,既不敢问又不敢贸然前进。
「怎么了,快走啊?」那女人见我不动有点不解,瘟声催促道:
「把它拿到一楼,按照次序都换好,知道吗?」
「好好!」我再不敢多言,抱着箱子向外走去。
可是刚走出没两步,对方又叫住了我:「喂我说,你是新来的啊,
怎么连路都不认识啊,你们带班的没教你吗?走员工通道啊!」
「是是!」我看到她手指的方向正好和我现在的朝向相反,立刻
转过身来疾步走去,再不敢看她。
「真是,一点机灵劲都没有!」女的兀自抱怨了一句,刚想离开,
突然听到刚才来的方向一阵混乱,有个穿着牛仔裤光着上身,手里却
拿着一件米黄色衬衣的男人跑了过来。
他看到这女人立刻叫道:「郑领班,你见到一个穿着我们工作服
的男人了吗?」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女人纳闷的问道。
「有……有人在浴室偷走了我的衣服,别人说那个人和你过这边
来了!」那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啊,是吗?那个人不是咱们这的?」女人一惊,旋即转身快步
', ' ')('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来,他往这走了!」二人一路跑下去,却再
没有找到那个偷衣贼的踪影。
我拿着那箱子快步向前奔去,终于找到了那女人所说的员工通道。
本来我想就这样安然的下楼,然后靠这身装扮顺利混出去,可是没料
到员工通道的楼梯间里面也三三两两的站着不少人,那些人大多穿着
另类,有的头型怪异,有的还带着金链子和各样的惹眼饰品,更兼他
们中有些人手里还拿着短刀、棍子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
之辈。
强自镇定的我装作没看见,用箱子遮住脸面默默向楼下走去。这
些人可能见我一身服务员打扮,并没有拦阻和盘问,竟是让我顺利的
走下了半层。
「喂,你站住,说你呢!」一二楼之间的休息平台上,突然后面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叫住我问道。
我不敢回头,抱着箱子停住脚步,尽量将语气放平和,问道:「
大哥,怎么了?我是给楼下送东西去的!」
「送东西?」那人走下几节台阶,从我后方绕到侧面,用怀疑的
眼光盯着我问道:「你是服务员?你这箱子里装的什么?」
装的什么,老子怎么知道?刚才我料到被偷了衣服的那小子一定
很快就会发现,于是跑的十分匆忙,根本没来得及打开箱子看,这时
被对方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这……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看!」我仍旧藏着脸,将一
只手伸上去缓缓打开箱自封口,向那人面前递去。
「我看看……哎呦!」那人刚一伸头,我立刻将箱子倒过来套在
他脑袋上然后在他胸前一推,紧跟着没命的向楼下奔去。
「唔……我操!」那人很快便扔掉了头上的纸箱,紧跟着大声喊
道:「哥几个别让他跑了,快追!」可是刚一迈步就被箱中散落出来
的东西绊的一个踉跄,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卷卷的卫生纸。
楼道里到处都是人,听到这声呼喊立刻有七八个人从楼上跑到了
他的身边,将他扶起之后那人喊道:「别他妈管我,快追啊,是那小
子准没错,快!」这些人风风火火的向楼下追来。
我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快速跑到楼下找地方出去或隐藏,可是
没想到刚奔到一楼,却见到楼下已经有五六个人箭一般的向上面窜来
了,为首一人嘴里还在喊着:「兔崽子你别跑,你跑不了了,站住!」
仰头看看楼上,我发现刚才被我用箱子蒙头盖脸的那小子此时已
经被好几个人扶了起来,他们也正往楼下冲来。此时万分紧急,我不
及多想,立刻闪开旁边一楼的安全门钻了进去,然后双手紧紧握住两
边的门把手,阻止两拨人开门追击。
『咚咚咚』十几个人汇聚到一起,拼命的砸着门,其中一人嘴里
叫嚷道:「孙子开门,你已经没地方跑了,快点乖乖跟我们走,不然
我们不客气了!」见我咬着牙兀自不肯松手,那人吆喝着:「哥几个,
快点把门砸开,快!」
门里的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即便他们一时进不来,可是这动静
一定会招来更多的流氓,到时候里外夹击我就跑不掉了。想到这里我
急中生智,掏出那条十字架的链子把门把手缠在了一起。这条金属链
子是陈静送我的,一直挂在我身上,在五楼的桑拿房里我曾经用它吊
起过通风口的篦子,故此一直是解开的。
睹物思人,我念及陈静对我的感情,虽然链子可以扔掉,但是那
个十字架却被我快速的摘了下来。
「喂喂,你别跑,操你妈把门开开!」门外那些人见我在把手上
做了手脚,然后撒腿跑开,急得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同时更猛烈的
撞击着安全门。
我对这些叫嚷谩骂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跑得
越远越好。撒腿奔去,转过一个弯道,我来到一处装修华丽的走廊,
刚想往前疾奔,突然注意到前面走廊尽头便是一楼大厅了。大厅里灯
光明亮人头攒动,眼见怕有不下几十人东一堆西一片的攒聚着。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我扭回身查看周围形势,见右手不远处有一
个男人叼着烟斗的牌子,知道那是卫生间,想也不想就往里面冲去。
「呕……呕……」刚来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有动静,我赶忙收住脚
步侧身倚在墙上偷眼向里面观瞧。
这里显然是一个开放式的盥洗室,中间一排洗手台,左右各有一
', ' ')('条走道,应该分别是男女卫生间了。此时正有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
人趴在洗手盆跟前不停地呕吐,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晚礼的三
十岁左右的女士,一面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一面埋怨:「叫你别喝这么
多你偏不听,喝了又要吐,难不难受?」
「你费什么话啊,这场面能不喝吗……呕……咳咳……呕……」
男人一句话没说完又趴下身子作呕起来。
女人抱怨着抬起头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却没有发现,于是说道
:「你等等啊,我拿点纸去!」说完抹身走进她右侧的走道里去了。
『咚咚……当』我的来处传来这个声音,使我一下子意识到那些
被我锁在员工通道的流氓已经突破了安全门的屏障,正往这赶来。
妈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当时我哪来得及细想,顺手从身上掏
出一枚一元硬币往那女士走去的方向用力扔去。
『啪啦』一声异响传来,男人直起上身扶着面前的镜子往那条走
道探头张望,向里面大声问道:「喂我说,你没事吧,怎么了?」
便在此时我再不犹豫,立刻踮着脚贴着墙从他身后快速的溜进了
这里另一条走道。女人去拿卫生纸自然是去女卫生间,那样我只能走
另一边,钻到男卫生间里面去。此时事态紧急我根本没细想男厕所里
面会不会还有别人,好在我比较幸运,这里确实再没其他人了。
「没事,拿点纸有什么事?」这时女人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捏着一卷纸巾。
「喂,你们刚才看见有人跑过来了吗?」她刚走到外边的洗手台
前,突然门口出现一堆面色不善的家伙,这些人手里大多拎着各色的
武器,从他们焦急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追赶着什么。其中一个高大
男子大声喝问,把这女人吓了一跳。
「没……没有啊……」女士说到这里,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和她一
起的那个中年男人,问道:「老公,你看到了吗?」
「人?什么人啊?你们不是人啊?」那男人倚着洗手台缓缓转过
身,满脸通红嘴角还淋漓的口涎,晃荡着身子密缝着醉眼对门口的一
大堆流氓问道。
「我操,你妈逼找死……」其中一个流氓听他话里带刺立刻气冲
冲的就要过去动手。
那女士吓得一拽自己男人的胳膊就往后闪,嘴里不迭的道:「别
别……别动手,我们真没看见其他人啊!」
「得了得了,你跟个醉鬼较什么劲啊?」领头的流氓一把拦住了
想要上前的同伴,然后说道:「我看咱还是进去瞅瞅吧!」说着对身
后二人道:「你们俩去男厕所看看。」然后对那个被吓得躲到一边女
人道:「小姐,麻烦你带我们进女厕所找一找!」说着也不等她同意,
一使眼色和自己两个同伴站到了她面前。
「好……好吧!」那女人无奈之下只好将丈夫安置在一边,然后
转身向里面走去。
「唉,人家都说了,这里面没人,我看咱不用进去了吧?」被指
示去男厕所的其中一人抱怨道。
那领头的家伙本来要跟着女子走入,听到这话转头不高兴的上下
打量了他几眼,冷声道:「让你去看看能死啊,这不是为了保险嘛!
」说完再不理他领着两人前行。
「操!」先前说话那人老大不痛快的骂了一声,和另一个流氓抹
身进了男厕所。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两个流氓把男厕所里大便区所有的隔墙
板做的隔断门全都踹开了,动作野蛮至极,一看就知道是带着气来着。
「妈了个逼的,这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嘛,脱了裤子放屁!」头
先在外面和自己人顶撞的那个流氓啐了一口骂道。
另一人也不满的一声蔑笑:「哼,那孙子最会拿鸡毛当令箭了,
他还以为自己多牛逼呢,牛鼻子插大葱愣给我们这装象玩,操!」
「走走走,那么味儿,咱别在这憋大个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发着牢骚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许久,最后一个坐便单位里角,一个一米五高的白色
塑料水桶后面靠墙斜立着的十几把拖把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我
将掩盖在自己身前的墩布轻轻挪开,从阴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的钻了
出来。
刚才真是凶险之极,倘若不是门口正好有一对男女做了我的掩护,
那些流氓绝不会放过这个厕所。正因为那女士的一句话,这些人才对
这里掉以
', ' ')('了轻心,使我侥幸躲过一劫。我来到门口侧耳倾听,发觉外
面已经没有刚才的喧闹,知道这些人都已撤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的局面仍不乐观,时下我处在一楼的一个卫生间里,出
去外面只有两个去处,一是刚才来的员工通道,那里布满了流氓,再
就是大堂了,不用问那里此时更是龙潭虎穴,别说我想从正门出去,
就算我在大堂一露头,相信立刻会有不下几十人将我围住。
思前想后我决定先在这里忍一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出路,再有
也稍事休息,因为通风道里爬了三层楼又和员工通道的流氓打了一场
遭遇战,我早已疲惫不堪了。想到这里我钻进了最后一扇隔墙板单位
里把门锁好,坐在合盖的马桶上休整。
一回头我看到背后的窗子,仔细向外望去,见下面虽然漆黑一团,
却能分辨出白色的分隔线和井然有序的停放着各色的轿车,那正好是
我来时经过的停车场。
这倒是一处不错的逃生路径,从这扇窗子跳下去最多四米高,料
想凭我的能力还是可以办到的。我暗想着探头向外仔细张望,可是令
我失望的是,此时停车场中到处都有一点一点的白光在闪动,那分明
是手持电筒的人在巡逻,黑暗之处空旷的停车场中,宛如无数的萤火
虫飞来飞去。
妈妈呀,真不给老子留一条出路了!我心中懊恼已极,明明出路
就在眼前,可却偏偏无法出去,看来人家已经把所有的生路都给我堵
成了死路。此时正好有一道白色的光柱从停车场射过来,吓得我立刻
缩回了头。没办法只好稍安勿躁凝耐一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小时还是一小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吓得
我刚刚放松的神经突然一下子又紧绷起来。
『吱扭』男厕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一面走入一面说道:「他
妈的,这大半夜没法睡觉,你说这是何须的呢?都是给那个混账王八
蛋耶稣害的!」
当下又有一人接茬道:「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又不是只有你一
个人,全楼上上下下八百多人还不是一样?」说着二人走了进来。
我操,八百人,这楼里在抓我的流氓有八百个!别说是八百人了,
就是八个老子也对付不了,更何况给困在这鬼地方根本出不去。沈栋
才看来这次是志在必得了,我该怎么办?
我正心虚胆颤的合计着,外面突然传来两声间断的『啪啪』声,
貌似那种一次性打火机的按键声。此后先前那人说道:「这也邪了,
这么多人忙活了半天抓不住一个耶稣,难道他真是上帝,无所不在又
永远看不见吗?」
操,老子不是上帝,不过说我无所不在也不为过,至少我现在就
在你们身边!我屏着呼吸,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行了吧,你看那照片上的人不过才二十出头吧?我想这小子不
过是有点小聪明再加上缺心眼,这才敢跟咱们沈爷过不去……」另一
人好像吸了一口烟,这才续道:「嘶……呼……我听说羽哥他们说服
了沈爷,现在正在清场呢,等到这楼里的客人、服务员和小妹,这一
群不相干的人全被请走了,我就不信凭他一个小瘪三还能混得过去!」
糟糕,沈栋才果然听从了田羽的建议,打算把楼里的人全赶走,
那样我想混出去就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如此一来,他们挨着层这么一
搜,我根本没地方躲了!
正在外面二人聊得热闹的时候,突然厕所的门被大力推开了,一
个男人高声问道:「你们俩在这干吗呢?」
「哦……哦,宏哥宏哥……」二人连声打招呼。
「我问你们在这干吗呢,没听见啊?」进来的好像是个头目,说
话很不客气,他冷冷的问道:「别人都在忙活,就你们俩躲到这抽烟
了,你们是不想干呢还是怎么着?」
「不……不是……」二人中总算有一个比较机灵,当下支支吾吾
的应道:「我们这……这不来厕所查一下嘛,看看有什么情况!」
「哦……」宏哥听他们这么说,语气上稍微和气了一点,接着问
道:「那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没,这一切正常,我们挨排儿都看了,啥也没有!」另
一人连忙答道,紧跟着说:「宏哥,我们走了,去别处看看!」说着
二人脚步声响起,看来是不敢再久留在这里,马骝儿出去了。
等他们走
', ' ')('后良久,厕所里一片安静,我心中纳闷,那个宏哥怎么
一点声音也没有啊?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颤,知道事情有了变化,立刻
抬起双脚,同时抄起了身后的纸篓。
「还真是没人!」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从我面前门外下方传了出
来,紧跟着声音的发声位置不断升高,显然是一边站起身一边说:「
哼,我就不信耶稣能有胆子躲在首层的厕所,俩小子抽烟就抽烟,干
吗找这么二逼的借口,操!」说完脚步声由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响
起,向远处去了。
等他开门出去和走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了,我才松下
一口气,放好手里的纸篓,却再也不敢把双脚放在地上。
刚才那个宏哥明显对我这间关着门的单位产生了怀疑,这才蹑足
潜踪的走过来蹲下审看,待他透过隔墙板木门和瓷砖台阶之间的空隙
看到阁子里面确实没有人的脚这才离开。
好在我先他一步察觉了他的企图,抬起双脚不让他发现,同时拿
着纸篓,打算如果他敢跳起来向里面看,我就把纸篓扣在他头上,然
后逃命。幸运的是他只是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才使我能继续安全的待
在这里。现在有两拨人来过这间厕所,都无巧不巧的无功而返,料想
这里暂时不会再有人来了,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抱着脑袋盘腿坐在马桶盖上思索对策,可是不管怎么想脑海里
总是有个图像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即时的思维。那是一个男人自信又阴
冷的微笑,他似乎能洞穿我的内心一样,使我无论想到什么花招都觉
得会被无所遁形的识穿,那个男人是田羽。
陪着牛局回到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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